宣布完相关信息后已经傍晚,士兵们还处于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李大嘴带着京营伙头军挑着一桶桶肉汤,一盆盆菜肴,一筐筐馒头来到高台旁停下,朱由检拿起铜喇叭高声宣布道:“京营将士们,今晚朕请你们尝尝御厨的手艺。”下面一阵欢呼,朱由检压了压手臂,宪兵们马上前去整顿,安静后,接着说道:“不过朕有言在先,从明天开始你们的长官会全部到位,在想吃到今天这样的美食,就给朕使出全身的力气投入训练当中,每十天朕会前来检阅一次,那支队伍训练成绩最好,朕会让御厨来给他们做一顿大餐,当然训练差的就继续吃李大嘴的手艺。”士兵听罢后哄然大笑,紧接着跪下发誓,由于没有事先排练,乱哄哄的,李大嘴则感觉很委屈,我做的食物,皇帝陛下明明吃了一大碗,怎么会比御厨差呢。
在中军帐中,孙承宗虽然疲惫,但依然精神抖擞,将目前京营即将面对的一些问题,组织好语言向朱由检提出来,
“陛下,明天就要正式编练新军了,高级军官虽然陛下已经有了人选,可是中层军官奇缺,应该尽快商量出对策解决才好,不然组织人员脱节,会影响接下来的训练开展啊。”
“兵部尚书可有好的对策。”朱由检询问道。想到此节,也是头疼的很,但没有后悔把中高层军官都赶回家去,不把这些渣滓全部大换血,这新军就无从谈起,士兵是人体的肌肉,肌肉松弛可以通过训练回来,军官是人体的神经,神经松弛就报废了。
“老臣目前想到两策,一策是从九边抽调能征善战的中层军官充实,另一策就需要英国公协助从京营旧有军官中举荐,不过此两策却不能救急,会耽搁训练时间。”
“唔,那英国公的看法呢。”朱由检试探着问了下张维贤。
“陛下,孙大人的第一策可行,但需要时间,至于第二策,臣认为京营将官已荒废多年,虽有少量人才,至于是否堪用还是用陛下说的方法来检验的好。”人老成精的英国公张维贤如何不知道,皇帝明是询问,暗则试探,这些被赶回去的将官很多都是英国公府的亲信旧将,自己如果在让这些人回来,明显会恶了当今。
“英国公世代忠心,朕是知道的,朕听说国公世子之极能文能武,如今勋贵中还有此等人才不多了,朕决定召世子张之极来京营效力,不知老国公是否割爱。”朱由检见英国公识趣不得不打一棒子在给一捧甜枣。想到此节,朱由检开始对当前大明勋贵集团产生兴趣,目前勋贵固然不复其祖宗之勇,但破船也有三斤铁,朕连阉党烂人都能捏着鼻子用,何况对皇室天然亲近的世袭勋贵。甲申之变时,有不少勋贵投降的,例如有名的成国公朱纯臣,但也有不少奉庙举家自杀。
朱由检忽然又灵机一动,询问道:“国朝武举制度目前是否还在开展?”孙承宗和张维贤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孙承宗回到道:“启禀陛下,我大明武举创制甚早,但制度一直没有确定下来。直到成化十四年,才有御马监掌印太监王直的建议,以文科为例,设武科乡、会试。弘治六年,定武科六年一试,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后又改为三年一试。考试内容主要是马步弓箭和策试。万历末年曾有过一次实行改革的议论,有朝臣主张设“将材武科”,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三场各就其兵法、天文、地理所熟悉者言之。依照老臣之见,这是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提议,可惜并没有引起朝廷重视,否则如今边事也不会糜烂如此。”
听到孙承宗的解释说明,朱由检思维记忆越发清晰,在历史上的崇祯朝好像举办过一场武举会试,其中据说出了两个能运百斤大刀的人,名字好像叫王来聘和徐彦琦。期间还发生过舞弊事件。张维贤作为作为世袭武将勋贵,自然明白武举制会对军户世袭制进行冲击,虽然明白军户世袭制已经糜烂,但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要发生维护,躬身拜道:“启禀陛下,武举制固然可取,但皆操控于文臣之手,以目前朝廷办事效率,恐怕也是远水。”朱由检虽不知道张维贤的深意,但张维贤也指出目前武举制的弊端,朝中文臣能办好事,母猪都能飞上天了。
朱由检笑道:“如此看来通过武举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中层军官缺口问题,那么朕想到个办法,百户级以下军官全部升一级,百户升为新军的营长,总旗升为新军的连队长,小旗升为新军排长,五个百户编为一营,一营辖五个连,一连辖两个排,按营为单位会出现五个军司马,十个连队长,二十个两什长通过抽签决定去留,另什长伍长从老兵中提拔,这样大家都升官,也更能拥护新军制改编吗。至于多出编制没抽中的军官则前往讲武堂学习,结业后轮替其他人。”朱由检这一手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最佳方案,刚好借口说出来,只有这样操作,基层军官才会感激皇帝陛下给予的机会。至于没抽中留任的四个军司马,五个连队长,十个排长,全部编入军校材官营进行新军事训练大纲来训练,这才是军事变革的重点。
“陛下,如此操作是否太过随意?”孙承宗担忧道。
“朕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权宜之计,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好处,想必英国公久掌京营,应该知道这军中赌博之风应该不小吧。”朱由检阻止了张维贤的请罪说辞。
“朕现在并没有责怪爱卿的意思,这赌博之风也不是一朝一夕出现的,朕想说的是既然好赌,自然知道这输赢自有定数,朕听说过一句南方那边传过来的地方谚语,叫做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既然这些军官们的七分打拼本事大家都不清楚,那么就把决定权交给三分天注定的老天爷决定。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上任的军官可以服众,除非军中之人都是无赌德的乱赌鬼,连最基本的愿赌服输都不会。”朱由检说完,张维贤已经笑出声了,久经行伍的他自然知道军中赌风弥漫,但在军中赌德如果很差的人估计早就被官兵们阴死了。皇帝的提议看似荒唐,但细想,也觉得有很大可行度,基层军官最重要的就是能服众,愿赌服输也是服。于是表态对皇帝的提议进行支持。孙承宗虽依旧皱着眉头,但也勉强答应。
商议完对策后朱由检便在仪鸾司的护卫下返回皇宫,留下孙承宗和张维贤在大营负责坐镇中军,朱由检本也想留下体验一把古代军营夜生活,不过在王承恩和孙承宗,毕自严的严厉劝谏下放弃了这个打算,还想学学后世领袖下军营进营房,和士兵拉拉家常呢,这可都是宝贵的政治智慧,但这毕竟是古代,军营夜晚很容易因为异常情况发生营啸,万一被碰上,什么宏图大业都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