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宫在典礼后举办了一场论道会,邀请众派弟子论道。
只是黎曦乐等人得了慕容志方的嘱咐,典礼结束几人就准备起离开的事宜。
虽然错过这次的论道有些可惜,黎曦乐却不气恼。
于她来说这样聚而论道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必拘泥一时。
此时黎曦乐几人就在秦华宫外第一座城池——月华城的一家客栈之中。
几人相对而坐,呐呐无言,倒是黎曦乐率先开口,“不知二位师兄有何打算?”
“我刚刚结束闭关,想要到处走走看看。”闫怀瑜如是答道。
李立峰沉思了会儿才回答,“我在宗中还有些事,要回宗一趟。”
黎曦乐复又转向冉染,投去询问的眼神。
“日前偶有所得,我想先闭关领悟。”冉染平淡的语气,倒是勾起了闫怀瑜的兴趣。
他上下打量着冉染,面上表情辗转不一,时而评估审视、时而又羡慕嫉妒。
而后啧啧感叹,“真不知道你与我们相比不同在哪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顿悟’,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你竟也能安之若素的领悟。”
闫怀瑜的无心之言,却是听得冉染心中警铃大作。
她惊异的看向几人,在她的眼中,李立峰看着她若有所思,闫怀瑜满是笑意的面颊渐渐扭曲,就连静坐不语的黎曦乐也变得恶意满满。
恍然回神时冉染的背后惊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勉强迁出一抹微笑,冲着几人微微点头。
自以为表现良好,却不知她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反而惹人起疑。
虽然身在客栈,冉染的心思却是飞到九霄云外了,之后几人说了些什么她一概不知。
刚开始时,闫怀瑜倒是找冉染搭话,只是每次得到的回应都是一个不咸不淡的“嗯”字,饶是他有再好的耐心也有磨平的时候。
“怎么不见柳柳那小子?”打从离开秦华宫闫怀瑜就发现柳柳没有跟来,对此他很是好奇,可一直没有逮到机会询问,这不就寻到时机连忙问起了黎曦乐。
黎曦乐被他问的一愣,而后看着他揶揄道:“想不到师兄如此关心柳柳,你俩莫非……”
她故意将最后的话音拖得老长,岔开他们的思绪,心中却是想起昨晚的柳柳。
冉染的事解决后,柳柳曾趁夜寻过她。
当时他绷着张脸严肃的告诉黎曦乐,紫阳剑宗的大长老令他参加完佟乐仪的结丹典礼后即刻回宗。
黎曦乐还在感叹柳柳终于正经了一回,可惜柳柳接下来的句话让黎曦乐恨不得堵住他的嘴踢出房间。
“又要有好长时间见不到小乐儿了,这让我怎么过啊~”
柳柳那最后一个“啊”字说的那个如泣如诉、荡气回肠,让闻者落泪,听着心酸。
黎曦乐忍了又忍,终于等到柳柳嚎完,冷冷道,“鬼叫完了?”
柳柳这时才发现黎曦乐周身浓浓的低气压,眼巴巴的瞅着她弱弱的应声,“嗯。”
“完了就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再这样不正经,我就将你扔出去!”
黎曦乐原以为柳柳那样严肃是要与她说什么重大事宜,正襟危坐等他述说,不曾想柳柳竟来了这么一句,这怎能让她不气。
柳柳被黎曦乐震住了,乖觉的应声“没事了。”遂起身向外走去。
临出门前似是想起什么,对着黎曦乐正容道,“中部近期不太平,你若要去那,万事小心。”
黎曦乐回过神来,闫怀瑜还在那里面红耳赤的辩解,他与柳柳没有什么云云。
黎曦乐听的好笑,不再逗他,引开话题解了他的囧境。
他们聊的甚是愉悦,不知不觉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直至此时冉染方才拉回飘飞的思绪。
由于宗中事务紧急,第一个离开的是李立峰。
第二个便是冉染,几人在客栈闲聊之时,她就如坐针毡。
李立峰都已离开,她再没了留下的理由,匆匆与黎曦乐二人道别,闪入人群很快失去了踪迹。
“师妹要去中部的莽沙平原?”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闫怀瑜询问的语气都是淡淡的。
“是啊。”黎曦乐轻轻抿了口杯中的茶水,略微皱了皱眉,放下茶杯才回应他。
“那就是一片平原,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兑现承诺。”
闫怀瑜还想问问对方是谁,可黎曦乐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待他付过账追上黎曦乐时,已经错过了询问的最佳时机。
从月华城一路向南,二人途径大小城镇百余座。有曲径通幽如葛家村,有风景秀丽如陶然镇,也有丹楹刻桷如泸州城。
此时,黎曦乐二人正在贯通莽沙平原与北方的黄沙城中的一家客栈。
其城一年中有九个月都被黄沙遮蔽,且城外方圆十里皆是沙尘寸草不生,故而得名。
由于环境恶劣,黄沙城中几乎不见凡人,修者却是多如牛毛。
黄沙城的前身是个美丽富饶的城市,喻之“鱼米之乡”不为过也。
而这样的富饶随着当时城主的失踪,一夜间成为一座死城。
曾有传言说,那位修为已至大乘期巅峰的城主,为了突破渡劫期抽光了城中众多生灵的生机。
又有传言说,那位城主曾在外出游历之时得罪大能,一路被追杀至此,却被城主好友所阻,气恼之下聚众屠城,以比泄愤。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屠之人的怨气逐渐聚集壮大,硬生生的将城中生机消耗殆尽。
如此传言不一而足。
听过众多传言,抛去众多因素不说,黎曦乐对黄沙城的巨变做了最后的陈述总结,“不是天灾,却为人祸。”
这边听完黄沙城由来还在感慨的黎曦乐就被涌进客栈的五人吸引了注意力。
吸引黎曦乐的便是五人中隐隐为首的凡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