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大晚上跑我家里来了,你怎么不在家里待着扎小人咒我死啊,我给你戴绿帽子给你丢人现眼,你当着我的面儿不敢怎么样,背地里可以在幻想中尽情虐待我啊。”
童可可咯咯的笑着,整个人都前仰后合的,薛奇峰点着一根烟蹲在地上,不远处的一辆车前后剧烈晃动着,时不时的还停下里请问颤抖一下,薛奇峰往地上啐了口痰,目光中有点鄙视的感觉。
“我没记错的话,这儿的房子在北京仅仅次于中南海的价值吧,那英和范冰冰都在这儿有房产?我进来的时候保安给我盘问了一个底朝天,问我是哪儿的人有暂住证没来找谁什么关系,就差问我月入多少钱了,这是登记是查户口,还他妈问我赞助证,大爷我就这儿长起来的哪他妈给他弄暂住证去,怎么不管我要蓝印啊?”
童可可噗嗤一声乐出来,“薛先生,时刻谨记你的身份,这儿是有地位有大把钞票的人才能进来的,您这穿着打扮就不像我们这一阶层的,自然要接受点儿盘问了,除非您今儿进来开的是我的那俩红色宝马,当然就没人管你了,您是打车来的还是搭公交?准是被门口保安看见了才误会您是进来推销保险的,没事儿,回来我给解释一下,就说你是我远房亲戚。”
薛奇峰本来就对童可可这番有点瞧不起人的话挺反感的,其实童可可也是开玩笑,她要真是这么瞧不起他恨不得把他贬低到泥里头,当初也绝对不会排除万难嫁给他,可是她语气选择错了时间场合也没看清楚,俩人俩小时前还闹的不可开交甚至说到了茜茜是不是亲生的问题上,这会子说什么都要慎重谨慎点,不然保准对方会误会。
果然,薛奇峰脸色特别不好看的沉了下来,“我是你远房亲戚啊,说我是你老公特别丢人是吧,丢您开宝马的名媛千金的脸面了?我打车来的怎么了,抄起来也二十五快钱呢,这是赶上半夜没人,司机还闯了一个红灯,要是赶上大白天上下班上下学的高峰期,估计五十都赶不到,一般没钱的人能这么大手笔,他舍得?”
“不然呢,你打算跨区步行啊?”
童可可翻了个白眼,一声“切”把薛奇峰最后的底线都给击垮了。
“童可可我今儿找你来是有事,要是光扯皮的话我没病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蹦跶你这儿来,当我吃多了呀?我晚上堵得慌着呢,我现在都没胃口,尤其看见你我就想到那三张照片多么邪恶不堪入目,你都结婚生孩子的人了,你能不能稳重点别那么轻佻啊,是个男人你就跟啊,人家是爱你还是玩儿你呀,你一个有夫之妇都当妈的女人了不觉得可耻么,你现在面对我的时候好意思么?”
“薛奇峰你要是成心追着我到家里来气我我就俩字:不送!你要是有人性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儿我可以解释,但是你跟我玩儿脾气老娘还告诉你,我爸妈那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我面前照样没辙,你比他们还牛啊是么?”
这倒是实话,童家在北京城的官场上叫出去都响当当的,当然了,贪官的话也不可能风光到现在,人家童老爷子绝对的两袖清风口碑极佳。
二十八岁经商凭借高学历和成熟的气质进了商场下海捞钱,三十三岁就转下了百万身家,在那个时候百万身家相当了不得了,足够北京城买几套房子的了,而老爷子也确实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投资三百万买的房子,童可可上高中的时候全都抛售转手,十几年翻了五十倍,足足到了一巴掌的八位数。
三十八岁凭借出众的商界地位进了北京人大,四十岁受到贵人提携进了法院开始当官儿,于是为了被人说三道四老爷子也彻底远离了商海,立志当一名包拯纪晓岚那样的官儿,果然是严于律己除了工资一分钱没多拿。
老太太更是女中豪杰,当商人虽然没童可可的爸爸那么有远见有魄力,毕竟是个女人,但是也称得上小有成绩,后来当了政协委员还在机关干了一个小头头公务员,可以得上是北京城基本上好多人都知道的大家大户,具体有多少钱没人知道,薛奇峰是姑爷都不清楚,人家都防着呢,不过光是炒房就转下了近亿的身家,其他的更是不言而喻了。
童可可也有本事,自己一个人奋斗起来没靠爹妈一年好几十万的年薪拿着,出入名牌浓妆豪车洋宅风光无限,可是就这么一个小丫头,当初嫁给薛奇峰差点和家里反目成仇,要不是童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老俩口实在忍不下心不要她,估计还真就断绝关系了,所以童可可这么说真是一点错也没有,童家那么有名望本事的人都怕她,自己还算个屁呀。
于是薛奇峰在没掌握切实证据的情况下,也只好软了下来,“你解释吧,我听着,说实话啊,要是讲故事给我我就回家看小说听广播了,这大冷天犯病跑这儿来干嘛呀,就为了看真人版有声的啊?”
童可可看着他那赖皮的德行憋着笑别过头去,缓了半天才又重新转过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寸你正好撞上,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是不说不代表我心里有鬼想瞒着,是因为我问心无愧所以才懒得说,清者自清,而且我觉得咱们毕竟认识两年多了,这点信任终归还是有的吧,谁知道你这么小心眼啊。”
童可可摆了摆手,走下来台阶蹲在薛奇峰对面的花坛旁边,“他是我在国外一个校友,都是中国的,我们毕业之后一直没联系,我以为他留在美国了,而且联系方式也早就丢了,后来我怀孕去医院检查正好碰上他,是女孩就是他说的,接生那天在手术室外面嘱咐大夫仔细照顾茜茜的那个就是他,挺精神的那个白衣服蓝口罩不戴眼镜的男大夫,你应该有印象吧?”
薛奇峰使劲嘬了一口烟,“好像有,就是他啊,我看怎么跟照片上的不太像呢。”
“人家打扮起来当然好看了,跟穿工作服的时候能一样么,绝对的美男子。”
薛奇峰撇了撇嘴,“那你等于在认识我之前就跟他很熟了呗?”
“当然了,当初在学校我们都一起吃饭,去澡堂子都结伴,谁先洗完了在门口等着对方,就这么熟。”
童可可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故意说得这么亲密气薛奇峰的,他一听连澡都一起洗了,气得直接就蹿了起来,本来都压下去的话了还是旧事重提了起来。
“那照你这么说,茜茜更不可能是我的了?”
童可可一愣,也跟着站起来,双手叉腰,“你他妈成心来气我睡不着觉吧,不是你的是谁的啊,我跟你认识的到结婚都两年没见他了,我怀他的孩子能抻这么久才生下来呀?”
薛奇峰抬起眼皮想了想,“那就是你们重新认识之后你怀上的。”
“当时茜茜就在我肚子里呢,我还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把你的种过滤出去留下他的啊?”
“反正我现在只有一种办法才能相信,不然我不放心,这事儿你有责任和义务安抚我不安焦躁的灵魂,谁让你和他那么亲密让我拍着了呢,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
薛奇峰背过身去踮着脚,童可可只好认了,谁让她有错在先呢,这回先放过他顺了他的心思,等哪天自己逮到他的把柄再可出了大天去折腾,非得把这局扳回来不可。
“你说吧,怎么着才能相信我啊,让我给你写字据按红手印还是写血书到公证处公证啊?”
薛奇峰沉了沉气,转过身来有点胆怯,“我说了你不能动手,不能发挥出你的母老虎本色,也不能有和我同归于尽的想法,更不能在将来告诉茜茜,也不能跟你爸妈说,我也跟我爸妈保密。”
“放屁,你爸都死多少年了,你跟谁保密啊?”
薛奇峰一愣,“我妈,跟我妈保密。”
童可可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挺大的老爷们总怕我动手呢,我动了你能扛不住么,好吧,成交,你说吧,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除非你不说人话,不然我不动手。”
薛奇峰最后酝酿了一口气,有点慷慨赴死的意味似的。
“我打算带着茜茜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童可可打死也没想到,这就是漂洋过海历经万水千山来找她还以为是道歉的薛奇峰提出的事儿,竟然是让她把茜茜交出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这么荒唐的事连心思敏感多疑的大富豪都做不出来,人家一个月入四千的**斯男竟然张口就说也不怕这料峭春风给闪了舌头。
“你再说一遍!”
童可可扬起来胳膊逼近薛奇峰,他吓得仓皇逃窜抱着大树距离童可可远远的,趁着脖子嚷,“你又来,不是说了和平谈判么,你又要动手,我能当大女人的男人么,这不是说出去让人笑话么,但是你也不能逼我啊。我跟你好好商量,现在好多夫妻都走这条路,为了就是让彼此心里头踏实,尤其你这么漂亮,还是有前科的人,你也得体谅一下当草民老公的心吧?”
“我体谅你奶奶!”
童可可一口唾沫飞啐出去,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惊人内力,竟然隔着好几米都啐到了薛奇峰的脸上,也可能是风给带过去的,总之薛奇峰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睛瞅着她。
“你什么时候把搁空取物这招给学会了呀,少林寺北京有么,不是在河南么?”
童可可冷笑了一声,“不只是搁空取物,我还会搁空杀人呢,你再胡说八道惹我生气我直接就动手了,明儿十五度天气晴可惜你就看不到了。”
“咱能不能好好商量,你就说行么?”
童可可又是一声冷笑,“行,但是是我拿着你的尸体和茜茜的头发去做,结果通知你妈就得了,然后把报告烧给你,你在那边可以看。”
薛奇峰缩了一下脖子,果然这种事儿十个女人九个都接受不了,因为是个奇耻大辱,潘金莲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可是当代的女人再过分也不至于过火到那种地步吧?
薛奇峰早该知道这趟来也是白来,但是他得把尊严和面子留住了,输人不输阵,于是他特别潇洒大度的放开大树,英明神武的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脖子一扬小眼一瞪。
“童可可!不去就不去呗,闹什么呀,我跟你开个玩笑,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