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日磾对董祀说:“王允这个卑鄙小人,他就是嫉妒蔡邕的名望。董卓一死让他掌了实权,正好拿这件事想蔡中郎开刀。这家伙肯定也没好下场!”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蔡邕。董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后来,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21世纪行贿受贿的官员和商人不少。这种方式在汉末也应该行得通——为了救蔡邕,他必须不顾一切试一试。
董祀打听到太常杨彪与当朝廷尉郭巨关系不错。而廷尉是管辖监狱的。于是,董祀让马日磾带着他去找杨彪。
马日磾与杨彪都是蔡邕的多年好友,在洛阳时就在朝廷一起共事。他们自然愿为救蔡邕尽最大努力。
当下董祀说出自己的打算。二人一听还是有些吃惊。
“行贿?这种事……杨彪面露难色。
马日磾则顾虑能否成功:“万一此事办不成,又被王允知晓,那就麻烦大了。”
董祀说:“为了蔡大人免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试试。大不了如果牵连到你们,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我一人做的就行了。”
于是,董祀让杨彪带自己去找郭巨,他通过各种方式东拼西凑,给郭巨背了一大袋钱币,约有10000钱。
郭巨一听是这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董祀对他说:“现在兵荒马乱,别看王允暂时居于高位,他能一直主持朝政吗?谁知这世道还会如何变换?”
郭巨想想也是。于是收了钱币,带领董祀去监狱见牢头儿。
牢头儿个子不高,一张瘦削的脸上嵌着一对贼溜溜的小眼睛。他一看郭廷尉亲自带人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奉迎着。
“郭大人,今天有要事啊?难得来这里。”牢头儿的公鸭嗓子谄媚地问。
郭巨脸不变色地说:“蔡邕这件事,虽然他有过错,但下狱判死罪不妥。”
“哦?!”牢头儿惊讶地问:“那……郭大人的意思是……”
“先放了蔡邕。如果需要关押再抓捕不迟。”
牢头儿一听,上司有令不能违抗,但他有些不放心:“王司徒下令让我们严加看守,明日就要问斩呢。”
郭巨看着他,眼神犀利地说:“凡事都有变化的。”
站在旁边的董祀一看时候到了。于是他悄悄地拉了拉牢头儿的衣襟说:“我有要事与你相告。”
牢头儿跟着他走到监狱办公室门外一个僻静处。
董祀立即把身上背囊里的一袋钱拿出来。他说:“我是蔡大人的侄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蔡大人明明没什么罪,这谁都明白的。”
牢头儿惊恐地看着董祀,又看看钱袋,犹豫地说:“这种事……很危险,搞不好会丢了性命的。”
“那你就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好了。这种乱世在朝中其实更不安全。”
牢头儿又看了看钱袋子,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我放了蔡大人,我也赶紧离开这里。”
董祀终于见到了蔡邕。
年已60的蔡邕,在牢里度过几日之后,又被定了死罪,心情可想而知。只见他满脸憔悴头发乱蓬,像是忽然间又老了十几岁。见到董祀之后,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董祀,真没想到还能看到你。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蔡先生,咱们赶紧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董祀搀扶着蔡邕走出牢门。
董祀带着蔡邕回到住地草草收拾了行礼。蔡邕乔装打扮一番,又由郭巨帮他们沟通后通过城门卫士的检查,趁着晚上连夜出城。
董祀的那匹伊犁“闪电”马,当初来时曾预付了钱寄养在某处马厩里。这会儿他找到马厩牵了出来。二人趁着月色骑马上路了。
蔡邕一路上感激涕零。他说:“董祀,我这把老骨头全亏了你。要不是你必死无疑了。”
董祀说:“王允以为董卓死了之后,朝廷就是他说了算。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肯定也不得好死。乱世中谁能保证自己安全?”
“希望老天爷能让好人长寿,恶人早死。”蔡邕祈祷着。
师生二人风餐露宿,经过5天长途跋涉,终于来到蔡邕住地——吴会。这里后来的名称是溧阳。
蔡夫人赵五娘和女儿文姬看到父亲平安回来十分高兴。夫妻俩自然地抱头痛哭了一回。
蔡邕说起在长安的经历,自然对董祀感激不尽。
赵五娘说:“咱家正好没有男丁,董祀以后就做蔡家的儿子好了。”
蔡邕说:“董祀已是孟德的义子了。”
“有两位义父也可以吧?”蔡夫人看着董祀道。
董祀听到这里,心中的话差一点就出口了:“我做你们的女婿更合适啊。”不过,他还是没敢贸然出口。他看了看身边的文姬。
文姬依然淡妆素裹。现在穿的是一袭深蓝色衣裙——她还在为卫仲道守孝,除了发鬏上的钗环外,基本不施粉黛。
“董祀,谢谢你救了父亲。你是我们蔡家永远的尊贵客人。”
董祀心说,我还要做你的夫君呢。
在蔡家歇息一日后,董祀谢绝蔡家的盛情挽留,骑上“闪电”回到曹操的营地——陈留。
久别重逢,曹操与董祀都感到很亲切。
曹操抚着董祀的双肩道:“有本事。祀儿能够带着蔡先生回来,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董祀简要地叙述了自己在长安的经历,说:“我也不知最终结果会如何,只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祸国殃民的董卓老贼终于见阎王爷去了。这可是我们中原民族的一个大喜事。”曹操高兴地说。
董祀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迟早要报应的。”
曹操点点头,又说:“董卓死了。接下来中原大地会有新的格局了。”
董祀看着曹操说:“现在朝廷那里没了恐怖的恶魔,义父的机会应该来了。你最近有何高见?”
“扩充军队。这是首要的大事。”曹操捋着胡须说:“我先前之所以不被人袁绍他们放在眼里,空有一副壮志未筹,就是因为没有实力。我说的道理再对都没人听。”
“没错。”董祀补充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他想想又觉得这话曹操肯定不理解,遂急忙改口道:“必须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在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才能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俯首称臣。”
“祀儿说的没错。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曹操拍拍董祀的肩膀:“走,咱们喝一杯去,庆祝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