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前,周炯已晓得曹操能文能武,文能作诗,武艺超凡。待来到曹家之后,才算真正领教了曹操的本领——“十八般武艺”几乎没有他不会的。按照21世纪的说法,曹操应是个“文武全才”,“全能高手”。
除了骑马射箭,曹操的剑术和轻功更是了得。当董祀看到曹操随意所做的一番表演之后,简直敬佩得五体投地了。
他忍不住向前作揖道:“义父大人,儿子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教?”
曹操道:“但说无妨。”
“儿想知道,义父这一身好功夫都是哪里学来的?董祀也想去求学拜师。”
曹操哈哈大笑,道:“为父那是少小时光,在家族祠堂里,拜老先辈们为师学来的。我那些老前辈大多都已故去了。就是有个别在世的,也已耄耋之年,无法教授了。”
“唔。”董祀略感失望。
“祀儿,你不必操之过急。毕竟你还年轻,来日方长。”曹操安慰他道:“我会逐步教你本领。但有些不是一日之功,比如剑术和轻功,都得慢慢学习,日渐领会。”
‘“好的。”董祀谢过曹操,每日读书之外,与曹昂交流练习剑道,不时听曹操教诲,水平日益见长。
某一日,忽闻曹操学长兼儿时好友袁绍来访。
董祀得知不由得很兴奋。袁绍也是汉末一员骁将,虽不及曹操一二,但也是史书上千古留名的大人物。所以,他很期待看到此人与曹操见面交流。
袁绍带了儿子袁谭与袁尚前来。曹操也把曹昂和董祀叫出来陪坐。
袁绍长得一表人才,长脸白皮,较之曹操身材高大些,颇有几分儒雅。但他的两个儿子看上去却不讨喜,一个个东张西望,不似懂礼貌守规矩之人。
“本初兄,你可是稀客哦。”曹操一方面紧握老朋友的手,一方面继续寒暄着:“兄今日光临寒舍,曹某不胜荣幸。”
袁绍也紧握着曹操的手,说:“孟德贤弟可是聪慧无双啊,袁某一直想来拜访。今日特地带两名拙子前来。”
“二位公子英俊帅气,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曹操打着哈哈,故意恭维道。
董祀心说,这两位袁公子看面相真不是能成大气候的人。
“孟德二位公子也英俊儒雅,在你的教诲下,想必定能成大器。”袁绍回敬道。
曹操介绍:“这位你认识吧?我的长公子曹昂,另一位是我义子,叫做董祀,此儿却比子脩还聪慧呢,因此被我收做义子。”
“哦?”袁绍仔细看了看董祀,道:“此儿面相果然不凡。”
董祀立即回复:“谢袁大人夸奖。小人要多向长辈们和兄长们学习。”
“瞧瞧,这小子礼节礼貌可真行。”袁绍道。
曹操笑:“是哦,他脑袋反应极快,但却不仅仅只有嘴上功夫,学什么都很迅速,比常人快的多。”
曹操的夸奖让董祀好不得意。但他嘴上却说:“父亲大人过奖了。孩儿不足之处还很多,理应继续努力。”
“啧啧,”袁绍的儿子袁尚看不上董祀,不光翻着白眼,还忍不住发出声音,显示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袁绍呵斥道:“小儿不得无礼!”
曹操这才问:“本初兄到此,必有要事相告?”
袁绍道:“灵帝在世时,你我都被任命为八校尉之一。我被任命为中军校尉后,经常去朝廷走动。而你被任命为典军校尉后,托病又没去上任,对吧?”
“嗯。”曹操点头。
袁绍继续说:“现今灵帝驾崩,眼下何进与何太后掌权。我以为机会来了。”
曹操冷着脸说:“去了有什么用?我曾经上书为窦武、陈蕃等被加害党人鸣冤,还与司徒陈耽一同上书,指出太尉、司空包庇各自私党。皇上虽有所感悟,但治标不治本,宦官依然当道,以致陈耽终究被宦官陷害死于狱中。如今朝政颓败、世风日下,非一二人言行所能匡正,因而本曹不再谏言,也不去入朝为官。”
“贤弟所言极是。愚兄十分赞同。”袁绍接着说:“可是如今,被灵帝授予兵权且托孤的蹇硕已被何进处死。十常侍们失了兵权,目前这是一个彻底剪除他们的大好机会。何进已与我联系多次。故此,袁兄特地前来恳请孟德与我一同进入朝廷,配合大将军何进,将祸国殃民的宦官们一网打尽。”
曹操思索片刻,回袁绍道:““宦官之势很强,在朝廷滋蔓极广,怎能那么容易杀光斩绝?万一泄露机密,你我必有灭族之祸。请仔细想想吧。”
袁绍说:“可目前是个绝好机会,不容错过。”
曹操说:“不然。皇宫是宦官们的天下,入宫杀宦官无异于虎口拔牙。十常侍人人都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就算在何进家中说话,一些议论也难免传到十常侍耳中。若只除掉一个,十常侍或者还会丢车保帅,一旦得知要斩尽杀绝,一定抱成团群起攻之。更何况,何进目前势单力薄,且他与同父异母之何太后,何苗等人亦有矛盾。操以为,诛杀十常侍凶多吉少。”
“如贤弟所言,我们只能袖手旁观了?”袁绍不以为然。
曹操明确地说:“弟以为,时机还未到。“
袁绍听曹操说的如此坚决,知道此事想让曹操参与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失望地说:“好吧。愚兄暂且告辞。但我会与何进继续联络,密切关注皇宫事态发展。贤弟如有更好的见解,不妨经常与我沟通。”
曹操送袁绍出门。他笑道:“无论如何,本初兄与操是发小,有事就会想着我,说明你还是看得起孟德。弟在此感激了。”
“绍以为,贤弟处世精明,故希望能与你共事。”袁绍似乎真诚地说。
两人握手告别。
董祀立即想起曾经看过的,史书上关于袁绍和曹操少年时的趣事。
史书说:曹操少年时,与袁绍等一帮富家子弟“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不治行业”。某天,他听说附近有一大户人家要娶亲,于是二人商议去劫持新娘。他们假装婚礼来宾,混进新郎家里。待到婚礼仪式过半,宴席酒过三巡后,曹操跑到宴会厅大叫“有贼!贼人来了!”婚宴宾客大惊。黑灯瞎火中有人问:贼在哪里?曹操说在外面。新郎和家人立即跑出去搜寻小偷。趁人们慌乱之际,曹操与袁绍等人把新娘子抬起就跑。很快地,新郎及家人发现新娘不见了,于是全体出动搜寻。曹操一伙只得扔下新娘就跑。袁绍不幸跌在草丛里,脚被树枝卡住不能动了。曹操喊他快跑,却见他一直不动,灵机一动曹操大喊:贼就在这里!袁绍一听这还得了,如果被捉住还不打个半死?于是他使猛劲儿一挣扎,就拔出腿来跑掉了。
董祀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曹操听,曹操听了哈哈大笑:“你怎知道为父这件丑事?”
“我……我在老家时,从街头巷尾听来的。”董祀急忙扯谎。
曹操笑着说:“这事确实是真的。袁绍那小子平时看起来聪明,真遇到大事就没了主意。”
董祀又好奇地问:“义父,这位袁世伯与你关系到底如何?你们早就认识吗?”
曹操回道:“袁绍与我乃儿时玩伴,自小就在一起。我对他的一切知根知底。他出身四世三公世家,为此总以为高人一等。因为他是庶出,故与嫡出之兄弟袁术一向不合。你看他当面对我客客气气,其实背地里跟人家说我“赘阉遗丑”。
董祀不明白:“何为四世三公?何为赘阉遗丑?
曹操答:“他家祖爷爷袁安曾官至司徒,太爷爷袁敞官位是司空,爷爷袁汤当过太尉,父亲袁逢又是司空,就是说,袁家四代人都曾做到三公位值,人称四世三公。而我爷爷曹腾是宦官出身,家父为其养子,靠着爷爷的地位入仕当官,最高曾至太尉。因现如今人们厌恶宦官啊,他因嫉妒我比他聪明,所以总以这四个字来贬低我。”
“唔。”董祀明白了。
他想,就算曹操出身宦官又怎样?出生在什么家庭是无法选择的。莫说他爷爷不是亲的,就算嫡亲爷爷,宦官也并不都是坏家伙啊。
曹操接着说:”不谦虚地说,袁绍虽较曹某年长,仗着出身正统士族家庭,颇具优越感。但其才华未必高过曹某。后来我们又在洛阳太学中遇见,他比我早入学几年,是为校友。”
董祀深知,汉末的“太学”很有名,相当于21世纪的清华或者北大。却原来曹操也是个有文凭的大学生哦。难怪他喜欢读书,且能赋诗作文呢。
董祀对于曹操又添了一份崇敬。
曹操最后冷笑道:“如袁某今天所说,他急着去杀宦官,想法是好的。但也充分证明他缺乏理性头脑。他与那个企图更换皇帝,到头来自寻死路的王芬差不多,哼,我才不跟着他犯傻,咱就等着看这出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