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港,陆逊朱然潘璋董袭陈武蒋钦等人坐在一起商议军情。朱然道:“如今周不疑在斥丘城,每日派游骑探听吾军消息,却不曾进军,不见其军马调动,想必无有大军逼进平原之意。”
陆逊闻言道:“既如此,吾等领水军先往官渡,击破蔡瑁水军,然后再返回平原。”
“蔡瑁水军三万,战船数千。而吾军水军只有一万,战船亦是不及彼军。此事还需得万全之策。”潘璋担心道。
“文珪可知,水战当以何种军刃争先?”陆逊笑道。
“弓弩。”潘璋迟疑了下,答道。
“正是,水上征战,弓弩优者必然能占上风。而如今虽说其据上游,而吾军据下游。然如今冬日,北风甚急。而吾军弩矢射程又出彼军。加上风力,再用火箭相攻。恐怕蔡瑁三万水军,覆灭不过弹指之间而。”陆逊笑道。
“都督既然有如此信息,吾等便在此等候都督捷报。”朱然潘璋二人对视一眼,当即道。
“如此甚好,且准备酒席,安排功劳簿,吾等不日便回。”陆逊笑道。当下众人告辞。
翌日,陆逊陈武董袭蒋钦领一万水军逆流直上,往官渡杀去。先是濮阳水寨,这里本是曹操训练水军的地方,故而存有水寨。如今水军已过,水寨俱灭矣。而寨中留守军士,亦是纷纷逃离,往城中报讯了。待其城中守将闻知,领军前来阻敌时,却只看见燃烧的水寨以及等人溯流直上的帆影,那守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遣人往邺城斥丘等地报讯。
且说大军,自黄河溯流直上,非止一日,已然到官渡。此时已然有曹操水军巡逻舰只,故而的行藏亦是无法保密,当即便有人往水寨报去。蔡瑁闻得巡逻舰只来报,道是陆逊领水军溯流直上,杀过来了。蔡瑁大喜道:“吾正要去寻你,不妨你却送上门来。”
蔡瑁来至水寨,便安排诸军,准备迎敌,心中亦是兴奋不已。吾占上游,沿水而下,狠狠冲撞,必能将其击败。分派完毕,领军往下游驶去。
行不过十余里,已然望见军帆影,正迎了上来。蔡瑁见了大喜,随即一挥手,命诸军加行进,顺流直下,冲撞敌船。只要能撞上去,任他徐州军的弩箭如何厉害,亦是无可奈何了。到时打起接舷战,肯定是自己占据上风。
那边陆逊亦看到顺流直下的蔡瑁水军,当即脸上一笑,喝道:“吾已然等候多时了,怎来的如此之晚。”当即命军士将船横起,落锚,弩矢上弦。
不一会儿,蔡瑁大军已然进至五百步内,蔡瑁见状,心中大喜,拔出宝剑大喝一声杀啊。军士们齐齐大喝,一时间军威大振。
见蔡瑁如此声势,陆逊不由笑道:“看看汝还能蹦跶几时。”心中默数,十,九…一,只见蔡瑁前进的船队被什么卡住了,在河中心不断打转,却是前进不得。蔡瑁见状,心中一惊,忙命军士看看什么情况。片刻,便有军士来报。不知何时,此处已然尽是铁链,阻住去路。此时,只听得空中咻咻破空之声不断,弩矢纷纷飞来,而且多是火箭。此时可怕的是,蔡瑁这方的船队在这儿不停打转,已然围成一团了。
火一下就大起来了,加之人之惨嚎之声,已然将蔡瑁脸色吓得雪白。“撤军。”蔡瑁冷冷下令道。
好在这铁链不仅阻止了蔡瑁大军的进逼,亦组织了对其的追杀。倒是让蔡瑁施施然退去。点算损失,不过损失百十艘小船,千余人而已。如此,也让蔡瑁心中稍安。
看着蔡瑁远去的帆影,陆逊讥讽地一笑,随即对身边的蒋钦笑道:“这蔡瑁,看来还是没有多少长进啊。”
蒋钦笑道:“此番曹操不会杀他,只是下一次,恐怕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了。”陆逊点点头,眼中似乎出现了漫天的火焰。
“此番败绩,公还有别策否?”曹操看着堂下跪着的蔡瑁,皱眉问道。
“此战为铁索所拦,皆吾大意矣。彼军一万,吾军三万,舰只吾乃是其两倍有余,与之战,可胜。”蔡瑁道。
“如此,还需德珪费心了。”曹操脸上露出笑容,想了想,又道:“孝先,你去辅佐德珪,共击水军。”毛玠应诺。二人告退。
待二人一出,曹操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良久乃道:“仲达,此举乃是为何?”
司马懿轻声道:“击败蔡都督水军,而后断绝吾军与邺城交通。”
“果然不出文直所料,罗昭此番是要尽得黄河之南呐。”曹操喃喃道。
“主公,若是水军兵败,断绝交通,则粮草辎重皆无法运送,陈留四十万大军,恐一朝尽灭矣。”司马懿道。
“仲达不必忧虑,罗昭是不会断绝吾军与邺城之交通的。他也害怕吾与其拼个同归于尽,四十万大军若是临死反噬,他与关羽的十五万大军未必就能撑住。”顿了顿,又黯然道:“何况不久之后,黄河将会冰封,那时候军士见有路可以逃生,其安肯与徐州军拼死血战?”言毕,摇摇头。
“如此说来,只有希望蔡瑁将军一战得胜了?”司马懿皱眉道。
“蔡德珪虽为人鄙薄,然其所训水军亦是精锐。且此番吾军军力占优,未必便会输于罗昭陆逊。”顿了顿,又道:“至多,吾尽弃兖州之地矣。如此,罗昭必然不敢再追矣。”
“主公之意,罗昭会在黄河之南停下大军?”司马懿疑问道。
“正是。”曹操笑道。
“黄河冰封,则天堑为通途,罗昭乃智勇双全之人,岂能不抓住如此机会?”司马懿道。
“兖州乃吾军经营多年之地,若不好生安抚,其粮草辎重恐是难以保障。”曹操笑道。
曹操见司马懿默然,心中亦是一叹,自己帐下谋士勇将众多,竟然被罗昭逼的处处退让,真是让人极其憋屈啊。此番关羽罗昭等人来陈留驻扎,与自己对峙,难道就不怕粮草辎重被流民所劫?反正自己已然命人派出各支小队,煽动百姓,截杀关羽罗昭的辎重粮草队,想必不日便有消息吧。
“主公,虽然兖州已然难保,然雍州不可不保。其东有虎牢、西有函谷、北临黄河、南有嵩山。此险固之地,当保之。如此,亦可连接司州。”司马懿沉默半晌,忽道。
“确保雍司之地?仲达好眼光。”曹操沉默良久道
“主公,弘农太守刘岱来报,刘备军大将文聘张辽攻打弘农,兵锋直指武关,似乎要夺雍司之地。其军谋士乃是蒯越,兵力约有五万。”董昭走了进来道。
“义山久领大军,焉能守不住弘农?其后还有武关,俱是险要之地。吾料义山定能守之。”曹操说道。司马懿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