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以你之见,是否可以盟约?”刘备问道。
“诸人意见如何?”罗昭不答反问道。
“文臣皆不愿盟约,独奉孝有异议,其余诸将亦是众说纷纭。云长自冀州来信,亦是不愿意盟约。”刘备笑道。
“如此说来,吾却是要与众人不一样了。”罗昭笑道。
“哦?四弟欲要与其盟约?”刘备道。
“正是。依吾观之,此盟约不过一张废纸,比之当日诸侯讨董尚不如。”罗昭笑道。
“如此,为何还要盟约?”刘备疑问道。
“非为其他,大哥既是大汉皇叔,这宗室结盟共抗曹操自然要结的。”罗昭说道:“只是这盟约中欲要吾等一家出兵,这事情绝不可行。”
“既是如此,这盟约如何能成?”刘备道。
“刘荆州此举依吾看来,非是为盟约,乃是为求强援耳。”杨雷道。
“哦?四弟明言之。”刘备道。
“依吾观之,刘表年老,且多有疾病。膝下两子,长子刘琦为人虽贤,但为人软弱不能立大事。二子刘琮虽聪明伶俐,然非长子又且年幼,故亦难以立事。如今荆州军权皆归蔡氏,而刘琦被迫往江夏驻守。如此,蔡瑁欲扶刘琮上位之势明显。如此,倘若刘表忽然病危,则嗣位之争难免矣,而刘表一向仁爱荆州军民,不忍发生战乱。依吾观之,刘表此举要与大哥盟誓不过是将刘琦托付于大哥耳。”罗昭缓缓说道。
“如此说来,便是嗣位之争了?”刘备皱眉道。
“当是刘表与蔡氏之争矣。”罗昭说道。“吾倘若与其盟约,则一旦荆州有变而刘琦来投,那时便师出有名,一举可定荆州而。至于刘璋,其正与张鲁交战,必然急待外援。如今刘表出首举盟,其必欣然答应。而一旦吾军定荆州,则益州有事必唤吾等相援。到那时,益州之地亦属主公矣。”
“罗将军所言甚是有理。”顾雍拱手赞道,堂中众人亦是纷纷点头。
“好,如此可唤伊籍来,遣其往回荆州,就说盟约吾自同意。”刘备笑道。随后刘备说道:“四弟一路辛苦,今晚摆宴接风。”
建安八年六月,罗昭徐州事毕回返豫州。十月,宗室盟约广发天下,道刘表刘备刘璋公举刘备为盟主,共扶汉室。其中隐喻,隐隐指向曹操。此后曹操忽然在兖州幽州并州增加驻军,达二十万众,一时之间,徐州一片风声鹤唳。
益州成都州牧府
“主公为何要签订此盟约?”张松一脸疑惑看向刘璋。
“前线总与张鲁纠缠不休,若能得刘表刘备相助,必然可破张鲁。那时,吾方可无忧。”刘璋笑道。
“主公,刘表固守荆州,本就对吾军有敌意,如何肯出兵?那刘备,远在徐州豫州,如何能援助吾等?且张鲁乃米贼也,之所以难以取胜,不过是前线无力而。但请调严颜,必然可一鼓而破。”张松道。
“汝说的轻巧,严颜将军还需驻守巴郡,如何能轻动?”刘璋皱眉道。
“那便请吴懿将军亦可。”张松又道。
“吴将军久随吾父,劳苦功高,焉敢以此等小事烦劳?”刘璋不耐道,“汝且退下,张鲁一事,吾自有主张。”
张松默然而退,回至家中,自喝闷酒。恰于此时,忽有下人来报,道法正法孝直来访。张松忙请其进来。法正进屋,见得张松饮酒,当即笑道:“张别驾,好兴致啊。”
张松苦笑道:“哪里来的兴致,分明是在此喝闷酒而。”
“何事,竟然使兄如此颓唐?”法正惊问。
“非是其他,前几日吾往诸郡巡视,不想归来惊闻宗室盟约一事,故此询问主公。其道欲引外援矣,吾闻之便举荐严颜,吴懿二位将军,皆不准,且将吾斥退。故此忧闷。”张松道。
“吾以为何事?不想竟是此事。”法正闻言笑道。
“此事还不足忧闷乎?”张松连皱眉头。
“君以为刘璋何人矣?”法正笑道。
“西川之主。”张松道。
“当日高祖据有益州而能得天下,今主公据益州不过能守户而。”法正笑道。
“君意是说?”张松有些迟疑。
“现今天下大势明了,无非曹刘相争而。若吾所料不错,不日刘备必然得荆州,到那时,益州尚能自安否?”法正笑道
“君之所言,甚是有理啊。”张松默然半晌,方道。
“依君之言,吾当如何?”张松又问道。
“现天下都言曹操为人奸诈而刘备仁德,依吾之见,不若待刘备取荆州后,君再一一出访,观其概略,再作打算。”
张松缓缓点头,良久长叹道:“只能这样了。”
法正笑道:“别驾难道忘记了,汉中张鲁与吾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张松再次沉默,良久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