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发怒,山河撼动,众人吓得纷纷离座叩头。
沈氏惊慌不已,眼角溢出星星点点的泪水,也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您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啊。这一切看似指向臣妾,可实在没有直接证据,保不准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身为一国之母,怎么可能这样糊涂呢?”
“父皇,母后与您几十年的夫妻,今日您怎么反倒听取外人的胡言乱语了?这一切一定是奸人所谋,请父皇明查!”凌昊跪在地上磕一个响头。
皇帝扫视一周,眼眸微微低垂,似是在思考。
“皇上,嫔妾有证据!”水香从容不迫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上边详细记录了她们的刺杀计划。”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布帛,双手奉上。
徐公公起身为其递给皇上。
“既是刺杀计划,你又是如何得到的?”皇帝一边看着布帛一边问。
“围猎那日,皇后娘娘命嫔妾将其交给东阳王,当时以锦盒盛放,娘娘说是补身子用的灵芝。殿下身体十分康健,嫔妾觉得其中有蹊跷,便打开来看,不由吓了一跳。嫔妾生怕殿下犯大错,于是私自将布帛留了下来,对皇后娘娘谎称路途遥远,不小心遗漏。只不过嫔妾没有料到,最终皇后娘娘还是实施了计划。”水香言辞恳切,不得不让人信服。
“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将布帛甩在地上。
“这……”沈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臣妾承认,一开始是打算伤害陆伊涵的,可是还没有动手便传出文渊受伤的消息。臣妾真得什么都没有做啊!请皇上明鉴!”沈氏跪在地上,抓着皇帝的衣角。
“大胆!身为大齐皇后,你竟然妄想毒害皇嗣!是不是哪天把朕也给算计了?”皇帝提高了嗓音。
“皇上赎罪,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动了歪心思。可是围猎场之事真的不是臣妾所为,那毒药的事也完全和臣妾无关啊!”
“还在狡辩!来人,把皇后拖进冷宫!朕要废了你这恶毒的女人!”皇帝气的甩袖而去,徐公公忙弯腰跟在后边。
凌昊即刻起身追上去,“父皇,您这么做对得起我母后吗!母后兢兢业业几十年,日夜操劳,将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就一点也看不到是吗?”
徐公公转过身,满脸的不耐烦,用手势示意在场的侍卫拉住了凌昊。
“父皇,你是老糊涂了吗?”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沈氏母女的嘶吼声不绝于耳,直到沈氏被带走,凌昊才住了口。
在座的几十个权贵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过了许久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来人,将这几位证人暂时看押起来,日后听凭皇祖父发落。”凌文渊示意一边站着的侍卫道。
凌昊挣脱侍卫的束缚,来到洛水香的跟前,欲扬手打她,轩哥哥上前一步阻止了他,“五哥莫要冲动,眼下父皇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凌昊鼻孔喷张,及其不情愿的冷哼一声,“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母后若是有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蝼蚁尚且贪生,嫔妾也只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请殿下见谅。”水香低头向凌昊行一礼。
待所有都离开后,茶会就只剩了我们三人。
“皇叔,文渊有一事不明。”
“哪件?”轩哥哥微微一笑。
“沈玥儿何时要毒害伊涵了?我当初明明只是让她承认,沈氏派她来监视我、探听消息。”凌文渊眉头紧皱。
“探听无关痛痒,自打沈玥儿进了你府上,父皇就能猜到皇后的目的。可是那毒药事关重大,我们必须有足够的人证,仅凭紫苏一人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那岂不是做伪证?”凌文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轩哥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你不想早点结束这一切?沈玥儿只不过是添油加醋的修饰一番,算不得伪证。”
“就算是要扳倒她,也不该这样……”
“在派人刺杀你、毒害侄媳的时候,她可曾心软过?”轩哥哥眼角露出一道犀利的光,“文渊,你要清楚,沈氏是你的敌人,你要做的是想方设法的打败她,而不是在这里讲什么光明正大。”
“我……皇叔教训的是。”凌文渊长舒一口气,抱拳行礼。
轩哥哥神色稍微缓和一些,“罢了,暂且看看父皇的意思吧。沈氏做了三十年皇后,根基深厚,不是说倒就倒的。”
说完,两人都齐齐望天,我也随着他们的目光望去,透过薄纱帐子,湛蓝的空中没有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