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天呐,镇静,镇静!”
长廊柱上,某人因太过激动,以至于控制不住头不停的朝着柱子上撞,寻求慰籍。
自己明明知道他就在班里用餐,所以才自告奋勇假公济私的来拖地不是吗?怎么事到临头,反而生出来退缩的念头了?
可能是……大概她也没想到,他坐的位置,居然又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还算是巧合吗?
老天爷啊,如果这都不算缘~我有什么好、好激动!
不行,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会像上次在操场一样做出丢人现眼的事,这次要淡定,要佯装成纯良无害的好同学,一步步的接近他,麻木他、蚕食他,然后……得到他!
嗯,就这样。
月亮想着,狠狠的握了握龙爪手,喉间因紧张而干涸的动了动,而后深呼一口气,渐渐松开了手,一步步的朝窗户靠近。
谨记花枝老师教导的‘软软绵绵粘粘腻腻酥骨’大功,还有……他不讨厌自己,他不讨厌自己,不讨厌!
洁净明亮的巨型推拉窗,缓缓被推开,一双浅白细嫩的小手倒影微微落在明黄色的桌面上,均匀交替,斑驳陆离,漂亮极了。
夏日,微风轻拂,潋潋艳阳带着她的气息一起入班,就像掠过了一片罂粟花。
卷席了所有浓厚的欲望,一缕缕顺入鼻尖,给毒入肺腑的人,带来压抑下疯狂的享受。
陆景云用餐的动作戛然而止,染上余晖光晕的碎发投下一片阴影,完美的遮住了眼底那如蛇信子般森森的目光。
窗外那片人影渐渐靠近、放大,直至最后彻底覆住了他,就如同……和他融为一体。
“呼~”
月亮轻轻欷歔一声,心上人近在眼前,任她再淡定,此时也克制不住发颤的双腿和心情,虽然她……已经准备好了。
“咳~”
“鲸鱼哥哥~”
一道抹了蜜糖般甜的发腻颤音落下,像夏日里把染了剧毒的刀,当机立决的从心口直接插入,抵达最深处致命的记忆脉络,肆意翻搅,不管疼痛。
——
‘你叫陆景云?’
‘陆地上怎么会有云彩呢,但是有鲸鱼哦~’
‘那我就叫你鲸鱼哥哥好不好?’
‘妈妈说我是天上的小月亮,不应该到地上来,但是我可以倒映在海里,找到鲸鱼哥哥。’
‘以后,亮亮会保护鲸鱼哥哥,赶走那些想摸哥哥的人。’
‘亮亮对哥哥这样好,那鲸鱼哥哥会不会永远陪着月亮呢,还是像爸爸那样,走着走着……就没了。’
“……”
记忆是颗穿肠毒药,毒素浸入每一个沉睡的细胞,牵一发都痛全身。
陆景云凌厉的眉峰,几乎在瞬间猛烈的耸动,眸底阴翳到令人发怵的目光,油然生出一股子病态的恨和……爱恋。
月亮说完后,着实被自己狠狠恶心了一把,嘴皮子都麻了,而反观陆景云僵硬的身形,她觉得……要不要先逃命要紧?
校草大人这反应,分明是恶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呆会不会把餐盘都直接卡在自己脸上吧?
正值她大脑一片空白,一只腿伸出半步,思考着‘to—be—or—not—to—be……’的时候。
窗内的男生,忽然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两道视线,在那一瞬间缠黏、定格。
量体裁衣的合适。
那一刻,她知道。
她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