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幽静的宫殿旁。
同公孙煜点了点头,他便先行进去了,抬眼看了看,这院子倒和安乐公主那儿有点像,大概是整个王宫最宜养生的地方了罢。
院子里草木繁盛,风一吹送来说不出味道的花香来,李言细细闻了闻,皱了眉头。
忽而,像个孩子一样四处打量。
“咦?”
“怎么?这宫殿有什么奇怪的么?”
李言看着受了惊吓一般,立刻弯了腰行礼,未敢看着对方,只是埋头道:“小人失礼了……”
“你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抬起头来。”
李言这才依言抬头,在眼前的这个人,其貌不扬,唯独身材健硕,挺拔的背脊彰显着主人的张扬,可此时他的眉眼间却带着一些笑意,观之可亲,嘴边留着略显粗犷的大胡子,倒还有些像电视里张飞的模样。
他立在李言面前,如一座山般将影子遮住了李言大半身子。
“说,你刚刚在看什么?”若不看这人的脸,听到这句话恐怕以为他是在审问犯人,可偏偏他脸上露出与他长相十分不匹配的好奇之色。
“回……回贵人,小人初到院子便闻到一阵奇异的花香,可四处看去,却不见花的影子,故作疑惑。”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每次到这里的确有些奇怪的香味,只不过我不太懂花草,倒也没在意,待会儿可问问垣儿。”
他这般说着,斜睨了李言一眼,又道:“你是清幽的……徒儿?”
“回贵人,我也只是给吴先生……试试药罢了,先生高兴时会让我打打下手,教点东西,未曾拜师。”
“原来你是药……哦,也是,没听说过他收了徒儿,倒也,难为你了。”他没说下去的话,李言自是明白的。
这时公孙煜从里头出来,笑道:“远远的便听到将军的声音,怎么不进来?”
这位将军刚出现的时候,李言便知道,这约摸是陈升了,能这样旁若无人的进出皇帝的寝宫,无人引路,怕是除了陈升也没谁了。
这样李言倒有些理解,陈升若有心要下毒,恐怕是易如反掌。
陈升笑着拍拍公孙煜的肩,朗声道:“你穿这身可比朝堂上那些穷酸好看多了。”
公孙煜也不扭捏,淡淡说道:“将军过奖了。”
“嗯,那便进去吧。”说罢,便当先往里走去,公孙煜与李言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去。
李言则压着头,跟在最后,方才进去便听到一人虚弱却透露着欣喜的声音。
“义父怎么来了?”李言不动声色,默默地退到一旁。
“你这种情况,我能不来吗?”说着又问旁边随侍的人,“今天怎么样?”
“回将军,还是如前几天一样,夜里发寒发冷,如冰块似的,皇上冷的难受,整个屋子都点满火炉子,仍是不解冰寒,好不容易挨了一夜,清晨早起时,浑身又滚烫如火……”
“好了,别说了,义父难得来一趟,别说这些令人不快的话。”语气里分明透露着十足的孩子气。
“是是,奴才该死……”
“还不快滚。”陈升随口一说,那奴才便战战兢兢地快步退了出去。
“听你在门口说话,怎么不进来?有何事情耽搁么?”
“哦,倒也没什么,只是见到毒师的高徒在门口等候,便好奇问了几句。”
李言所在的角落,孟垣突然问道:“他就是毒师唯一的徒弟?”
李言被皇帝点名,自然是不敢怠慢,从善如流的低头道:“小人李言,是吴先生差我前来。”
李言没猜到陈升会坑她一把,索性不否认也不肯定。
“吴先生?吴清幽?毒师大人人呢?”孟垣记道,那样子,急不可耐的想要解毒之意倒也十分明显了。
这皇帝……李言心中暗笑,孟垣会不知道今天公孙煜进宫的目的吗?
若是真的着急,早该在他们进门时便问了,故意将她丢在一边,怕是在暗自观察。
“毒师他老人家的去向我怎敢过问。”李言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就是不说我是来给你解毒的。
“那你来干什么?”公孙煜不语,一点也没有搭话的意思,陈升也望着她,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感兴趣。
李言微微抬头用余光看着眼前的三只大尾巴狼,一字一句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可惜这回答却让人无语。
“我是奉毒师之命,过来听候诸位贵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