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开阔,属下无法靠的太近,只听大公子说……”暗卫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
“呵,怕是骂我的话吧。”
“倒也不是,只是隐约听到大公子说公孙大人仗着您这个靠山,别为所欲为云云。”暗卫诉说这话时,毫无感情色彩,只是平淡的叙述事情的经过。
“那后来呢?”
“后来,公孙大人也没有争辩,大公子便进宫向皇上请安了?”
“只是请安?”
“是的,他过问了皇上的身体状况,两兄弟聊了一会儿,他便离开了,公子屏退了左右,所以我们的人在外面也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请将军赎罪。”
“呵,无妨,元祯那小子一向不满于我,凭他,呵……对了,那个小子怎么样?毒验的如何?”
“听说是要等到天黑时才有结果,我们的人在暗处看着,她摆弄着几个小罐子,里面好像还装着什么虫类,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小子,有点意思,死了可惜啊……”陈升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笑容。
远在王宫中的李言不禁一阵恶寒,她要孟桓的血是为了遮人耳目,其实他进门没多久,便猜测到了皇帝的毒,如今用毒虫一测,果然如此。
这毒要解并不难,麻烦的是解决毒源……不然解了毒还是有风险,可是,她该说吗?
突然她扯嘴笑了笑,他们只让她来解毒,那她解毒便罢,其他的,她可管不了。
这次觐见,公孙煜不在身边,她跟着侍从到了孟桓的寝殿里,还没走近便听到孟桓的抱怨声。
“你们想烫死朕吗!!”
一个茶杯怒摔到了李言的跟前,茶水四溅,滚烫的茶溅出来,星点飞射到李言的脸庞,剩下的一并溅到她的腿上,李言眉头紧皱夸张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
孟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瞬间被嫌恶代替,他怒喊道:“还不快用玉露膏给小毒师清理干净!耽误了治毒饶不了你们!”
身边的人赶紧过去扶起李言,未等李言应声,来人便捞起了她湿了的裤腿管,抓住她一片红肿的皮肤,李言一看他的手法便知此人根本不是普通的侍从,他看似在检查李言的伤势,实则是用指腹在探查她的内力。
李言痛的龇牙咧嘴,叫道:“痛死了,快给我上药!快!”
许是终于确认完毕,那人才慢悠悠地给李言上了药,那药涂上去冰凉冰凉的,闻着有草药的香味,李言微挑眉头,玉露膏?她在书中见过,可是十足地好东西,给她这个平民用,还真是舍得。
这药专治烫伤,还有美肌的功效,涂上去恐怕这伤没两天就能好,涂了完毕,侍从才埋头站一边。
李言试着站起来,腿上还是一阵隐痛,忍着骂街的冲动,李言刚想拜见孟桓,孟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那些虚的就算了,我就问你,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皇上,此事涉及到您的一些隐私部位,我看还是.......”说罢她回眼看看四周的人。
“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滚。”孟桓立刻不满的叫道。
左右侍从楞了一下,刚刚为李言擦药的侍从缓言道:“奴才奉将军之命,定要细心照看皇上,万一皇上被小人暗算,那奴才一百条命也不够赔啊......”
李言眼中一亮,暗笑一声,果然是陈升的人。
“瞧他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把我给吃了......不过将军的人就是我的人,都无碍的。”
“那皇上龙根上的毒我就......”
“等等等......”孟桓面上瞬间爆红,两位侍从也没法当做没有听到,孟桓转头挥挥手,他们便对视一眼,拜了拜出去了。
侍从一出去,李言和孟桓的神色便冷了下来。
孟桓招了招手,李言便小步轻盈地走了过去,只见孟桓手中微动,床的四周便落下几块白色厚重的棉布,将两人包在一起。
“无奈之举。”孟桓先行开口,这无头无尾的话李言却一听便明白了,从进门的吵闹到打翻茶杯,孟桓都是有意的,昨天李言下意识的躲过一击,恐怕陈升暗自有了怀疑。
孟桓的试探,只不过是被茶水伤腿,两三天就好了,若是换陈升的人,恐怕毁的就是脸了。
“小人明白。”
孟桓看着眼前这个看着有些瘦弱的少年,缓缓道:“想不到你的玲珑剔透竟不差阿煜几分,怪不得他如此看重你,不必拘着,抬起头来吧。”
这大约是二人见面,第一次四目相对,李言堂堂正正地盯着孟桓,此时这个“暴躁”脾气地君主靠坐在床沿上,面上沉静如水,纤细的眉下一双狭长的双眼,薄唇抿着,苍白的脸上一抹红晕,长发未梳,竟有一丝美人春睡图的慵懒。
任谁也看不出来,此时的孟桓是那个动不动就处罚奴才的任性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