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的挠着后脑勺,顺王此刻哪还有什么得意自豪,只剩下了满心的愁绪与懊恼。
“是我思虑不周了,那寿礼今年确实送不得!可是如今距离万寿节只剩下三天了,若再去重新筹备礼物如何能来得及!锦乐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锦乐淡淡瞥了顺王一眼,目光重新回归书本。
“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行就从你的库房中挑一样最好的送给外公,反正大家也都是送些金银古玩之类的。虽不显眼却也无错!”
顺王眼睛一瞪,“那怎么行!我的那些东西都是父皇赏赐的,如今若再拿去送给父皇岂不是等同物归原主,没有送礼!”
双手一摊,锦乐爱莫能助的看着顺王:“那就没办法了!”
锦乐这么一说,顺王也泄了劲,愁眉苦脸的坐在床边不断的唉声叹气,时不时还偷瞄锦乐两眼。
顺王的小动作,锦乐又岂会不知,啪的一声合上书,开门见山直捣黄龙:“你欲何为,直说吧!”
嘿嘿……顺王对着锦乐憨笑了两声,而后抓耳挠腮的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道:“我有一个主意,但是怕你不会同意!”
锦乐挑眉,“既然觉得我不会同意,那便不必说了!”
“别啊!”顺王见锦乐不按常理出牌,心下一慌,忙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小算盘全说了出来,“今年是你第一次回京参加父皇的万寿节,但却偏偏赶上了南苑险境,我知道寿礼你一定准备好了,可你也说了三日后的宴会将无法出席。那我想着,你辛辛苦苦准备的寿礼若不能一展人前,赢个满堂彩,岂不可惜?所以,所以我想……我想反正现在正好你有物、我有人,那不如我替你去献礼……”顺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完便一脸心虚的低下了头。
锦乐神色转变,笑微凉,意惆怅,情含伤。琉璃般的眼眸中不断划过二人的点点滴滴,心涨的有些发麻。
“你是想移花接木,拿我的寿礼充当自己的去救急?”
“不不不…”
听出锦乐误会了的顺王连连摆手,急切的解释:“我怎会如此不要脸面的抢占你的寿礼?我只是想着你既准备了寿礼,若不能当众献给父皇怪可惜的,那不如我帮你献礼,你在礼单上将我也添上去,如此咱们两也算都解决了眼下的困扰,岂不两全其美?”
之前难以言喻的心情一扫而空,锦乐竟突生出一股小确幸,为自己并未走眼,为这个自己唯一愿意接触的皇子,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并未让自己失望!
“脑子转的倒是挺快!不过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锦乐笑盈盈的问顺王。
顺王想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自己能给什么锦乐需要的好处,干脆一挥手,豪爽的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本就是为了试探才发的问,顺王的回答也让锦乐颇为满意,故而,只是摇了摇头,让安倩将自己准备的寿礼拿了过来……
万寿节当日,天启帝一大早便命夏公公到宸华宫传了口谕,让锦乐安心养伤,万事莫管。故而,锦乐也算是在整个皇宫都在为寿宴一事忙起来时最清闲的一位了。
卧床本就无聊,实在没事可干的锦乐百无聊赖的叹气,再叹气…。最后实在连叹气都闲费力了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去找周公下棋了!就指着眼睛一闭一睁再次醒来之后,已经可以听那宫宴上的趣事了。
宫宴,就在锦乐的睡梦中如约而至。今日毕竟是天启帝的寿宴,所以后宫嫔妃也是要出席的。女人碰面尤其是深宫中的女人碰面自然少不了争奇斗艳。
沈贵妃自不必说,一套皇贵妃的朝服珠冠上身便足以令后宫所有女人望其项背,即便费些心思也是在细枝末节处添几分巧无人意的别致。但其她妃嫔却却少不得要花大功夫。
昭仁宫,宫女喜儿双手托着一件玫红色喜鹊绕枝穿花凤纹宫装走到淑妃面前,“娘娘,这是前两日司制房刚送来的,不仅款式新颖、颜色也衬娘娘的肤色,娘娘穿了定能艳冠宫廷,将其妃嫔们都给比下去!”
慵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的淑妃看了一眼喜儿手中的宫装,眼眸平静的如同美人铜镜,保养得宜的玉指连碰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有什么好攀比的,再好的颜色都及不上那一抹明黄!”
有心奉承却没能博主子一悦,喜儿神色讪讪的低下了头,心中暗叹:并非其它颜色比不上明黄,只是没有颜色能够媲美明黄色所代表的身份与权力罢了!
太极殿,因为之前的南苑遇险,所以不仅锦乐没有出现,萧彻和齐远也借着伤势严重没有出席。
直到天启帝端坐高位宣布寿宴开始都没有看见想见之人的耶律南平若无其事的收回了在大殿上搜寻的目光,晃着酒杯,一脸寡淡!
酒过三巡之后便是今晚的重头戏——献寿礼。
出于对来使的礼遇,北辽、南疆、柔然献礼的次序排到了诸皇子之前。这一次三国没有再玩什么花招,都极为规矩的献上了自己准备的寿礼,这也让大周官员们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在本国君主的寿宴上还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那大周就真的没有再以礼相待的必要了。
接下来便是皇子、皇女、宗室依次上场献礼。至于文武大臣,自然是没有资格在大殿上露脸的,都在进入太极殿之前便将礼单送到了内务府,由内务府登记造册后在呈天启帝御览。
“儿臣恭祝父皇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率先献礼的是直到昨日才被解禁的皇长子肃王,这次肃王为了挽回自己在天启帝心中的形象,讨得天启帝欢心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临时将原本准备的和田玉马换成了自己最心爱的一件收藏《秋山晚翠图》。
天启帝看了一眼那画,确是难得一见的真品,淡淡道了句不错便让肃王退下了。
割爱献宝只得了不咸不淡的‘不错’二字,肃王的不甘可想而知,但不甘归不甘,才尝过禁闭之苦的肃王却不敢在天启帝面前表露分毫,只能故作端方的回到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