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扭曲的姿势被压在桌上,小腹处传来的阵阵隐痛让吴敏慧微微白了脸,这个孩子虽说不是自己所期盼的,但却是自己在内宅翻身的筹码!孩子若出了任何闪失,自己都会被重新打入地狱!
顾不得对四公主虚以逶迤,吴敏慧直接了当的开口道:“说来说去,公主所在意的无非就是镇王与熙和公主会因为此次遇险而暗生情愫,所怕的也仅在于皇上会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保全熙和公主清誉为他二人赐婚罢了!”
被人一针见血点中心事的四公主恼怒的一把拽住吴敏慧的头发,迫其抬头与自己对视:“你现在倒是聪明了!做正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般脑子?”
“当初于猎场刺杀熙和公主的计划可不是我一人擅做主张,公主也是同意的不是吗?如今出了纰漏,公主却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我的头上,不觉得有些牵强吗?而且……嘶…。”
因为四公主突然加重了手劲,吴敏慧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为了维持与四公主的盟友关系,继续利用四公主达成自己所愿,不得不强忍着痛意继续开口。
“而且…公主一直说我找的人蠢,但公主可知,我找的乃是生死门的人!听说那是江湖上顶尖的杀手门派,一旦接了下了单子便不会反悔,一次杀不成就两次、一年杀不死就两年!哪怕穷尽门中之力也会完成客人所愿!最重要的是,他们绝不会透露买凶之人的丝毫讯息!若是这样的杀手公主都不满意,那么也无需再考虑买凶杀人这条路了!”
听吴敏慧这么说,四公主眼神微敛,满是怀疑与不屑:“这样的事你一个门都出不了的妇人怎么会知道?”
吴敏慧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嘴角上扬想要笑出声,但却因为头皮与小腹传来的疼痛生生扭曲成了鬼魅般的嚎叫。
“我自然不知道江湖草莽之事,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至于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因为自小长在威远侯府老夫人的膝下,所以知道的比寻常女儿家多了些吧!四公主若是不信,或许可以问问您的外祖母安国公夫人,她是魏老夫人的亲生女儿,说不定知道的比我娘要多得多呢……”
“你敢讽刺本宫的外祖母?”西公主眯着眼凉凉的看着吴敏慧。
嘴上刚过完隐,小腹处便传来愈加强烈的坠痛,吴敏慧脸色一变,顾不得再与四公主打机锋,引诱道:“公主想要得到镇王,眼前却摆了熙和公主这么一块绊脚石!既然刺杀暂时无法踢开这块绊脚石,那公主何不换种方法?”
四公主渐渐收了点手劲,压在吴敏慧你身上的力气也减了些:“你什么意思?”
“公主先放开我如何?”
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跟自己谈条件!四公主凑到吴敏慧耳边低声威胁着:“你最好不要在本宫面前耍花招,否则本宫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缓缓放开了吴敏慧,四公主慢条斯理的在桌边坐下。
终于不在被钳制的吴敏慧趴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气,待感觉小腹不在那么痛了之后,才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掐着腰缓缓入坐。
一红一紫两位女子相邻而坐,一个衣冠整洁,平静中含着灼人之怒;一个发丝凌乱,阴柔下藏着蛇蝎之心。
“事已至此,再追究问责已无意义!这一次已经让云锦乐有了警觉,以后想要刺杀她只会难上加难。既然此路不通,那我们便换一条!”说着,吴敏慧也不拐弯抹角,凑近四公主一阵低语。
四公主眼睛一亮,霎时云海翻涌,但随即又压下了眼底的情绪,挑眉道:“父皇不会答应的!”
吴敏慧低头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似一身轻松慢慢悠悠的道:“我不过一个孤弱女人,只有为公主献计的能力,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公主的手段了!”
看着四公主沉思的样子,吴敏慧嘴角一弯,眼角微垂,遮去了那眸中的算计。
让人将吴敏慧送走后,四公主匆匆去找了庄王,没多久庄王便出了府。
安国公府,外院管事引着庄王来到了安国公的书房,“国公爷,庄王殿下来了!”
正在议事的安国公与郑元谦话音一顿,齐齐起身迎了出去,“参见王爷!”
庄王抬手虚扶:“外祖父、表弟快快免礼!”
看着不过十多日未见便明显苍老了十岁的安国公,庄王心下叹息,面染哀思,亲自将其扶进了书房。
“此前突闻二舅舅噩耗,本王只匆匆祭拜了一次便跟随父皇前去了南苑猎场,本想回来求着父皇恩准与母妃一起前来为二舅舅送行,却没想到二舅舅竟已然下葬了!这些日子母妃伤痛欲绝,在昭仁宫中整日以泪洗面,今日又见外祖父这般沧桑之态,本王甚为心痛!逝者已逝,还望外祖父节哀!”
安国公一路被庄王扶着坐回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此时听着这些劝慰的话老眼中又泛起了丝丝泪光,“还请王爷转告娘娘玉体为重,切莫太过伤心!劼儿若泉下有知也定然不希望娘娘哀思过重。”
庄王点点头,接着与郑元谦相对坐在了下首,疑惑的问:“对了,如今天气已然渐渐转凉,二舅舅怎的下葬的这般匆忙?”
郑劼的尸身在发现时便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再加上死的并不光彩,所以只短短停灵了三日便匆匆下葬了。但这些安国公与郑元谦知道,庄王却不知道。所以此时庄王的问题多多少少让安国公有些尴尬。
见此,庄王将目光转向了郑元谦,郑元谦无奈苦笑,虽也觉得自家二叔死的确实有失体统不可对外人言,但庄王不同。安国公府与庄王是紧紧绑在一起的整体,郑劼之死至今是迷,谁都不知道那下手之人剑锋所指的究竟是谁,所以这件事庄王有必要知道。思绪翻转间,郑元谦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都对庄王讲明了。
即便此前也对安国公府给出的郑劼死因有过揣测,但庄王却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二爷,居然会是这么个死法!
在庄王眼中郑劼是安国公府的二爷,但他却不仅仅是安国公府的二爷,还是淑妃的亲哥哥,自己的亲娘舅!这般难以启齿的死法在一向爱惜羽毛的庄王看来简直就像一块污垢沾染在了他光洁的雪缎锦袍上,虽然披上一件外衣便可遮住,但自己心中却无比膈应!若是一时不察被人发现了,还要费心思去防止别人拿这污点来攻奸自己,着实是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