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南平眼神微缩,“格桑王子这是何意?若不是今日王子将那图纸当众献给周皇,谁又能知道那宝物一直都由柔然皇室所珍藏?”
“哦?那耶律太子能否告知本王,近年来北辽和南疆的死士不断的闯入我柔然皇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格桑王子眼含嘲讽的看着耶律南平问道。
耶律南平脸色一沉,“本宫不明白格桑王子在说什么!”
格桑王子轻笑着凑近耶律南平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太子不必如此,那张图纸我柔然研究了几百年都毫无头绪,大周即便拿到了又能如何?再说了,若是本王子将那张纸当众送给了大辽皇帝,太子确定自己会高兴吗?”说罢,格桑王子便大笑着走了。
被格桑点破心中所想的耶律南平脸色阴沉如水,格桑说的没错,若是他真的像今晚这样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千机箭的图纸送给父皇,自己心中确实不会高兴,因为自己可不想让北辽成为天下人的靶子!可是你格桑就不会悄悄地送么!不过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若真要说出来,耶律南平自觉还没有这么不要脸。
镜禾郡主看着耶律南平难看的脸色,低声道:“看来这位柔然王子也并不像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
耶律南平瞥了镜禾郡主一眼,轻哼道:“无能之人能坐上储君之位么?柔然又不是只有他一位皇子!”
“皇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希望在三日后的狩猎上,你能找到接近萧彻的机会了!”耶律南平淡淡的道。
出师未捷的镜禾郡主听着耶律南平淡漠的口气心底一凉,转而疑惑的问:“今晚那只酒杯究竟是怎么偏移到那个晋国公世子的方向的?”
境禾郡主的问题让耶律南平的眼中渐渐溢出玩味之色,“或许,我们应该要对大周的皇子公主们多关注关注了!”
“皇兄的意思是……。”
耶律南平看了一眼镜禾郡主,微微一笑,“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境禾郡主眉头微皱,带着疑惑跟着耶律南平回了院子。
驿馆恢复了平静,此时的宫门前也只剩下了安国公、庄王以及郑元谦。
“王爷可都想好了?真的要这么做?”安国公不赞同的看着庄王,低声问道。
庄王淡淡点了点头,坚定地口吻不容置疑,“此事本王已经想了许久,只有这样才能打消之前父皇对本王的疑虑!”
“可是如若这般,王爷就等于白白失去了一门强有力的姻亲呐!那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便是给王爷做侧妃都不够格,又如何能担得起……。”
“此事就这么定了!”庄王沉声打断安国公的话,转而叹息道:“外祖父的一片苦心我又岂会不知?但是,有舍才能有得!不过,身份本王可以不计较,但人一定要够聪明!所以,外祖父还要帮本王好好查查!”
安国公定定的看着庄王,良久,才点了点头。
“一切就有劳外祖父了!”说罢,庄王便离开了。
见安国公看着庄王的背影出神,一旁的郑元谦劝慰道:“王爷能够有如此魄力,祖父应该高兴才是!”
安国公摇了摇头,长叹道:“太委屈王爷了!当初若没有你姑姑向皇上提起希望四公主嫁给萧彻以及你去护国公府向熙和公主提亲的事,王爷怎需如此?到底是我们连累了王爷啊!”
“确实是我们没有提前商议好之过!”说着,郑元谦温和一笑,“不过祖父也无需太过自责,那个女子只是暂时适合王爷的正妃之位罢了,将来自然会有人取而代之!”
安国公赞许的看了一眼自己最满意的孙儿,脸上聊渐渐浮起笑意。
祖孙二人相视一笑,一个上马一个上车,缓缓向安国公府而去。只是马车才刚走到宫城拐角处便被突然窜出的人影给拦住了。
“管家?”郑元谦看着出现在马车前面的人有些讶异。
“大公子!”安国公府的大管家对郑元谦躬了躬身后便快速跑到马车左侧的车窗旁低声禀告,“国公爷,大事不好了!”
听着管家有些颤抖的声音,安国公坐在车中莫名的浮起一抹不安,伸手掀开车窗帘,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安怀四下瞄了一眼,见没有外人,才垂首道:“国公爷,二爷出事了!”
“他又干什么混账事了!”安国公眉头微皱,下意识的询问道。
安徽此时连头都不敢抬了,只是满脸哀戚的对安国公道:“国公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能让管家亲自等在宫门口的肯定不会是小事!郑元谦与安国公眼底皆闪过凝重之色。
“二叔此时在何处?”郑元谦问道。
“在城南谷宁巷。”
安国公脸色一沉,“带路!”
古宁巷并不大,地理位置也远离权贵聚集之地,但此处的宅子却是寸土寸金,而且若想要在这儿购置一座宅子,权、势更是缺一不可!只因其濒临京都最大最好的妓院——春满楼。
虽然朝中有律令:官员不得押妓,但猫哪有不偷腥的呢!为了避免被督察院御史弹劾,也为了自持身份,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就会在古宁巷购置一座私宅,然后将春满楼数得上的姑娘接到这里共度春宵。有些‘会玩’的浪荡公子们还会叫上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在此寻欢作乐。因此,古宁巷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淫窝。
安国公与郑元谦到达古宁巷时已经是子夜了,跟着管家进了一座二进的院子,一路走去院中竟站了不少安国公府的丫鬟婆子。
“参见国公爷,大少爷!”众丫鬟仆妇惊慌失措的纷纷行礼。
见此安国公眉头一皱,脚步不停的大步往正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股腐臭扑面而来,安国公与郑元谦脚步一顿,一致看向了跟在身后的管家。
管家头一低,诺诺的不敢说话。
心中疑惑更甚,安国公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进了内室,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床上那赤裸着身子,已经开始腐烂了的人。胃中之物如翻浆倒海一般止不出的向上涌,安国公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呕~……”
跟进来的郑元谦心理承受能力较安国公而言到要强些,不过虽然没吐但脸色却有些发白,双眉也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显然忍得十分痛苦。
安国公在一旁吐得昏天暗地,郑元谦却向着跌坐在床边发丝凌乱的女人走去。
“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