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此话一出算是彻底激怒了坐在主位上的萧太妃,只见其猛的一拍桌案,怒声道:“竖子无理!我镇王府的家事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插嘴!”
说着又阴冷的看向萧彻,“萧晟是镇王府的二公子,萧家正儿八经的二少爷,萧家所有的一切都有他一份!这些年你不仅牢牢把控萧家军阻止晟儿从戎,之前更是亲手伤了他的手臂让他无法参加今年的春闱断了他的文路!身为长兄,却心狠手辣,失德失义对幼弟处处打压,简直不配做我萧家子孙!”
萧彻脸色阴沉如水,双拳紧握,咯吱作响,整个人好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使者一般,身上布满黑雾。
而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外人,齐远差点都要为萧太妃这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能力鼓掌了。若不是知晓镇王府的实情,他都要以为萧彻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大混蛋了!看看眼前的萧太妃,再想想自家老爷子,齐远顿时觉得虽然经常被老爷子修理,但和萧彻比起来,自己真的应该惜福才是!
当然作为萧彻的铁哥们,齐远是不会让兄弟在自己面前受辱的,正要为兄弟讨回公道,却见萧彻微微昂头轻蔑的看着萧太妃说道:“本王就是打压他了,你能耐我何?”
萧太妃死死的盯着萧彻,刚想开口便被突然出现的萧恒打断了,“王爷,驿馆守卫求见!”
萧彻微微皱眉,“让他进来!”
片刻,一个身着驿馆侍卫服饰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属下参见王爷!驿馆出事了,世子请王爷速速前往!”
听侍卫说完,萧彻和齐远对视一眼,齐步向外走去,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太妃给萧晟使了个眼色,萧晟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驿馆中,柔然使臣所在的院子前面到处一片狼藉,身着柔然服饰的侍卫和身着南疆服饰的侍卫打成了一团,格桑王子和南疆文茵公主站在一旁也是吵得不可开交,北辽的使臣站在一旁含笑看着,既不相帮,也不劝慰。
远远看着萧彻和齐远走过来,早就口干舌燥一个头两个大的恭亲王世子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忙向萧彻跑去,“镇王,你可来了!赶紧想想办法将他们给弄开吧!我头都要炸了!”
见恭亲王世子这幅苦歪歪的摸样,齐远下巴指了指前方那混乱的场面,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恭亲王世子揉了揉太阳穴,摇头苦笑,“我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听驿馆的礼部主事说,起因是南疆文茵公主看上了格桑王子住的这个院子,非要与之相换。格桑王子不同意,双方便吵了起来,之后越闹越凶也不知道是谁的侍卫先动的手,两边便打成了一团。而且那格桑王子与文茵公主就像天生的死对头似的,都吵了半个时辰了话都不带重复一句的,谁劝都没用!”
恭亲王世子话音一落,萧彻和齐远便听到前方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传来:
“一个大男人居然跟我一个女子争院子,真是不知羞耻!”
“堂堂一国公主却专抢别人的东西,南疆皇室都是强盗吗!”
“这里是驿馆,什么叫你的东西!”
“那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是本王先住进来的,凭什么让给你?”
“本公主又不是中原人讲什么先来后到!本宫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凭什么!”
“这里是大周不是南疆,入乡随俗你懂不懂!”
“废什么话!赶紧给本公主将院子让出来!”
“不让!”
“不中用的花孔雀,你简直不是男人!”
“要不要本王子屈尊降贵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男人?不过,就你这副干巴巴的身子,实在是与本王子的舞姬们差远了,本王倒还真不一定能咽得下去!”
文茵公主满脸通红的瞪着格桑王子,胸口止不住的起伏,“你居然敢拿本公主与卑贱的舞姬相提并论!你……。”
格桑王子坏笑着打断文茵公主的话,调戏道:“本王知道了,难不成你这般想住进这个院子是希望与本王子同床共枕?”
“混蛋!”文茵公主尖叫一声,抬脚便向格桑冲去,一副拼命的架势。
显然,在这场交锋中,格桑王子完胜文茵公主,所以说古代的女子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想在嘴皮子上赢过一个男人,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去将他们分开!”萧彻沉声吩咐萧恒,萧恒领命瞬间冲到了混战的人群中,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柔然和南疆的人给分别甩到了两边,连格桑王子和文茵公主都没能幸免。
而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耶律南平在萧恒刚动身的时候,便转身迎向了正往此处走来的萧彻,镜禾郡主见此也跟了上去。
“镇王!”
“耶律太子!”
恭亲王世子和萧彻耶律南平自然认识,但齐远和萧晟却是第一次见,“这两位是?”
齐远将扇子一收,拱手笑道:“晋国公世子齐远,见过北辽耶律太子!”
“原来是大周擎柱晋国公的孙儿,久仰久仰!”
齐远笑容微敛,“什么大周擎柱,不过都是些无聊之人乱说的!本世子的爷爷早就远离庙堂了,如今不过是个种种花养养草的闲散之人罢了!”
“世子谦虚了,大周晋国公之名,响彻四国,即便如今英雄迟暮,但当年在战场上创下的丰功伟绩却至今无人能破,实乃我辈之楷模!”说罢,耶律南平便将目光投向了齐远身后的萧晟。
萧晟见耶律南平的目光看来,心中激动,拱手便要见礼,“在下镇王府萧……”
“耶律太子看了这么久的戏,都没想着上前劝一劝吗!”萧晟话才刚出口便被萧彻给堵了回去。
捕捉到萧晟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恨,耶律南平眸光微闪直接便放弃了与之说话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像萧晟这种一眼便能看穿的‘蠢货’是不值得自己花心思的。
看着萧彻呵呵一笑,耶律南平意有所指的道:“要是在北辽,本宫身为主人定然是要劝一劝的,可如今本宫同格桑王子和文茵公主一样都是客人,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万一人家不睬本宫,那本宫岂不是失了面子?我大辽男儿都是有血性的男子,到时候若因见不得本宫颜面受损也冲了上去,那此时估计来的就不止是镇王和齐世子了!”
依着耶律南平的意思就是本太子没有上去插一杠子就已经很给你大周面子了,自己没本事摆平麻烦还想让我帮忙,简直想太多!而这种隐含之意连在场的萧晟都听出来了恭亲王世子和萧彻、齐远又岂会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