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编号ZNK22020715MR,请到脑波分析室来接受第八次侦查,也是最后一次。”我还戴着VR眼睛在极地探险,一个粗犷的男声在空中响起,接着两个AI狱警粗鲁的把我的眼镜和针孔耳机剥去,架着我往负79层跑。
这个时代对待嫌疑犯一般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限制人身自由;二是进行脑波分析,又称思想最初化。
后一点怎么理解?
50多年前,也就是22世纪中叶,脑科学家们已经发现并整理出了一套“大脑思维转译密码”(Cerebral Phronetal Translational Code,CPTC),具体原理和工作机制我也不大懂。大概意思就是说,其实我们人类的大脑或者高智慧生物的大脑遵循着一个规律来进行具体的思维活动。
CPTC在每个人的大脑里都是相对固定不变的,这就好比DNA对机体来说是相对稳定的,这就决定了一个人的思想境界的高低。但是通过特定的编辑手段可以篡改某人的CPTC,将特定修改过的意识或记忆植入被篡改者的大脑里,使其坚定不移地认为外加的意识就是他本人的亲身经历。
经典电影《盗梦空间》其实说的就是如何悄无声息、不露痕迹地去改变一个人意识的故事。
一般地,在自然正常状态下,一个人的CPTC也会发生“突变”,这是一个微小且渐进的过程,不会对人的行为造成质的影响(比如正常行为转变为犯罪行为,或者温顺性格转变为暴力倾向)。对应的,如果一个人发生了犯罪行为,可以通过思维逆向手段追溯到其CPTC上一定是发生了某种改变——这个时代对“犯罪”的唯一判定是:CPTC的突变是自发的,则判定其有罪;CPTC的突变是他加的,则可判定其无罪。
整个侦查过程需要九天,进行八次脑波分析。
“综合结果明天下午两点出来,你回去吧。”脑波分析师叫李芊芊,是一个贴着25岁年轻美丽脸膜的50多岁的大姐,口音有点沙哑和粗厚。
“一切都得看命了,是吗李姐?”我赤条条的躺在一张桌子上,身上涂上一层有助于收集脑波的介质,冰凉的,有点黏。
“以我多年来的侦查经验,还是那句话,我个人觉得你应该是被陷害的。”李姐在观察室点了一支虚拟的香烟,继续安慰我:“虽然说回放那个女孩子的镜像资料时,你的脑波和生理发生了一致的反应,这也只能说你对她有企图心,并不能构成真正的犯罪。”
我侧过头看她吞云吐雾的样子,隔着玻璃窗,居然觉得她有点迷人——身体突然不礼貌地猛烈颤抖了几下。
虽说经过脑波分析之后,我需要躺在桌上半小时来释放残余的脑波,但是刚才的颤抖很难说不是因为对她也想入非非。
李姐看着脑波分析仪,露出了暧昧的笑,应该是在鄙视我:“我很好奇如果你的CPTC真的被人篡改过的话,那这个人到底是谁。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意识操控的高手,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什么高手,什么天才,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啊!他把我推向一个无底深渊,诬陷我成为一个意念QJ犯。而那个受害人正是我心爱的姑娘啊!我恨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她还好吗?”我终于忍不住问起汐黛安的情况。
“不太好。她的整个意识完全被破坏了,CPTC也被打乱了......就目前的技术,要想完全恢复到正常水平,说实话,真的很难......”李姐语气有些哀伤,眼眶红了。
我沉默,我自责。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她?
“编号ZNK22020715MR,请确认身份并作自我简介。”针孔耳机里传来次玄智能狱警的声音。
“我叫朱瑙氪,非自然人,社区育儿所长大,精卵融合编号为21661024115648-K5530,今年三十五岁,目前是一名文字从业者,主要做故事编辑。”说完,同时提交了一份DNA身体识别码和一份CPTC思维识别码。
“确认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