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是我,雷璇蕾
我背上的小家伙貌似睡着了。
“浲春——”我唤了小家伙一声。
应当是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从背上挪到怀里。这时,我想到雨祥威回墪修村接雨菲羽过来这儿。
“浲春的姐姐要来这里跟浲春玩了哦。”我低下头,用自己脸碰触着小家伙的脸。小家伙睡得太香了。
我看着小家伙,心想,时间过得太快了,十月怀胎,喂奶,会走路,会说话,……再后来就长成了现在这样。我又禁不住再次用自己的脸去碰触小家伙的脸。
“这鱼怎么卖?”一个客人来到了我的咸鱼摊前问道。
“六块。”
“这鱼怎么煮好吃啊?”
“先把锅里的水烧开,再放鱼进去烫一下,捞出来沥干水分,最后起锅放油,油热了以后,把鱼放到热锅里,把火候调小点煎,鱼稍微泛起黄色了,就是熟了。我经常这样弄这种鱼。”我瞅着客人笑着说道。
“给我称一斤吧。”
我把小家伙放回背上,弓着腰往一黑袋里捡了些鱼,放秤上一称,刚好一斤。我又把小家伙从背上挪到怀里。这时,刚好是客人递过钱来的时刻。我用一只手托着浲春,另一手拿着客人递来的十块钱。接着我坐下来,用脚勾放钱的篮子到我跟前来。
“找你四块。”我笑着说道,“好吃下次再来帮我买。”
“好的,一定一定。”
客人走远了,我低下头认真地观看着酣睡的浲春。他平日里太黏我了。菲羽过来,他就有玩伴了。
到了下午17:00左右,祥威带着菲羽来了。
“现在就收摊吧,我们带菲羽逛逛乌池镇。”祥威一来就说道。
“好吧。”
我边收摊边问菲羽有没有想妈妈之类的话。浲春虽说已经两岁三个月了,但他跟他姐姐菲羽一起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没到十天。他默默地瞅着她。
“泽亮没有发现你回去吗?”
“我带菲羽走出家门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我抱着菲羽一路狂跑,……最后是外村的烨水涛骑车来救了我和菲羽。”祥威边把马鲛鱼放袋子里边说道。
“妈妈,叔叔还拿石头来砸我和爸爸。”菲羽说。
“有没有砸到菲羽?”我问。
“差那么一点点。”菲羽咯咯笑起来。
此时,祥威把一袋袋咸鱼放到一辆手推车上。浲春见货都搬上了车,立即踩着凳子爬上车去。
“妈妈,我也要上!”菲羽说。
我弯下腰来把她抱了上去。两个孩子都挺乖的,都没有坐在咸鱼袋上,他们只是双手紧握着铁栏杆,傻傻地望着前方大笑。
我们住的地方离摆摊的地方很近,200米左右的路程。看着车上的两个小孩笑两下便到家了。
把咸鱼卸下后,两个孩子还是不肯下车。于是祥威把车也推了出去。
乌池镇其实没有什么可逛的。不过两个小孩兴奋得不得了。特别是菲羽。
“妈妈,那是什么树?”菲羽问。
“木棉树。”
“木棉树长得真难看。”菲羽说道。
“它开花的时候就很好看了。”
“那它什么时候开花?”
“春天的时候。”
“那现在是什么天?”菲羽问。
“秋天。”
我一路上只顾着答菲羽的问题,答着答着就到家了。
吃过晚饭后,两个家伙拿扑克牌玩堆房子。玩着玩着,两人都躺在地板上。
“想睡觉了?”我问。
两个小孩半睁着眼睛看看我,便合上了眼。我和祥威一人抱一个到床上去。
第二天,我开始让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玩。祥威去做木工,我则去摆摊卖咸鱼。
走时,我叮嘱菲羽道:“有什么事,沿着这条道,直直走,就会看到妈妈了。”
大概10:00的时候,菲羽红着眼跑过来。
“怎么啦?——弟弟呢?”我问。
“弟弟掉到大水缸里面去了。”菲羽说道。
我啥都顾不上了,抱着菲羽就跑。
“浲春死了么?死了,跟峰帆一样,死了。”我惊恐地在内心里胡乱想着。
我顺着菲羽的手,来到一个水缸前,往里一看,浲春正在用手蘸着水缸底部的那一丁点水在缸壁上乱画着。——把水缸里的水都装起来,只不过正好装满一个吃饭用的小碗。
我把他从水缸中抱出来,检查起他的全身。他的头顶破了皮,周围的一点头发泛着红光。
“儿子,除了头顶上,你还感到哪里疼吗?”
“我哪都不疼。”他说道。
我带他去乌池卫生院包扎头顶上的伤口时,他突然感觉疼了,在那里哇哇大哭。
到了晚上,两个小孩都睡了。我对着祥威说道:
“要是水缸里有半缸水,浲春就没命了,像峰帆一样离开我们了。”
我刚开口,眼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如果浲春没了,墪修村人都会认为是我们造孽后,老天对我们的惩罚——就该断了香火。妈也会对我更加不好。”我接着说道。
祥威过来搂着我。
“别人说倒不打紧,只怕你,不要我了。也怕你,另娶别人来给你生儿子。就像中村的玖成民,他娶了两个老婆。”
“法律上,只能娶一个老婆,他可是犯了法的人。”祥威说。
“他的两个老婆像两姐妹一样似的,太令人费解了。”我说。
“她们应该像一对仇人似的?这样才不让你费解?”
“难道不应该吗?自己的男人左搂自己右搂别人,怎么受得了?一点醋都不吃,那还是爱?”我反驳。
“一个男人,有两个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说明这个男人有本事。”祥威说道。
“你也想同时娶两个老婆?”我脸色不悦地说。
“想归想,但叫我做出来,我做不出来。”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生气了?”他问。
“没有!”我气呼呼地说。
“要是我说,我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你会觉得我假。”他笑着说道。
我别过脸去,不看他。
“对我而言,只要你对我死心塌地,就说明我很有本事了。”
他说着,走到我面前,用两只手把我的脑袋固定住,把他的嘴压到我的嘴上。
“孩子都在呢。”我试图推开他。
“把灯关掉就可以了。”
他搂着我,慢慢移到开关处,“扑秃”一声,灯便灭了。
他边亲吻着我,边柔柔地说道:“我只要你,这一辈子,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