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乌蛮发现小嘎果然还拿着弹弓站在木瓜树下,而且背着身子,不理他。连问几声,也不回答。
乌蛮气极了,跑过去抓着儿子,扬手就打。一掌掌重重地落在小嘎的屁股上,连乌蛮自己都觉得手掌被打得生疼,但小嘎就是死命咬着小虎牙,不哼一声,不喊一句求饶。乌蛮更气,加劲儿又打。
木果闻声,强撑着身子从小屋里出来,见丈夫如此凶狠地打儿子,立刻惊呼着扑上去,把儿子从丈夫的手里夺下来。
这时,小嘎才扑在阿妈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无论乌蛮和木果怎样哄,怎样劝,怎样赔不是,他都止不住哭。
好久好久以后,小嘎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乌蛮才知道,原来木果因为水土不服和焦虑忧心,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久未回家的乌蛮顿感有些内疚,立刻要送木果去看病。
但木果坚决拒绝,并说等自己稍好,她马上就要带着小嘎回阿佤山去。
乌蛮听后坚决不准,并耍出丈夫的权威,粗暴武断地命令木果必须留下。
一贯顺从服帖的木果终于爆发了。她说,她不需要、不稀罕乌蛮的钱,她只需要乌蛮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从阿佤山上出来的乌蛮已经死掉,现在的乌蛮她再也认不得了。她和小嘎都不愿意再留下来,哪怕再留半天,他们都不愿意成为他的心病和累赘。
乌蛮正感手足无措,夫妻二人都同时发现,小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小嘎的突然失踪,暂停了夫妻二人的争吵。
手足无措的他们立刻四处寻找。
知子莫若母。找了好些地方后,木果说,小嘎一定是回阿佤山去了。
两人立即又奔向通向阿佤山的车站。乌蛮还紧急召来了自己生意上的许多朋友和弟兄,请他们帮着找,并且悬了赏。
但在这些地方均不见小嘎的身影,乌蛮和木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木果呆呆地坐在小屋里,想起生小嘎时的情景——
在饱受了十四个小时的阵痛后,医生遗憾地向木果宣告——你没有宫缩,血压又升得太高,只能剖了。于是木果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阵阵的剧痛袭来,腰部剧烈的酸痛,靠深呼吸已经没有用了。麻醉师来了,操着一口熟悉的重庆腔,叫木果不许动,待会儿会有轻微的针刺痛,一定要忍住,动了就会导致严重后果。
木果已经是第二次被推上手术台了,打麻药的过程木果已经了熟于心,心理准备相当充分,在又一次剧痛来临时,木果深深地吸了口气,并同时接受了麻醉师的进针。痛完了,麻醉也完成了。当木果平躺下来的时候,木果的大脑很清醒。
木果害怕又出现上次全身抽搐的现象,就拼命地和麻醉师开玩笑。玩笑中,木果看到洗完了手的医生进来了,手术刀也到位了,蓝色的布帘隔开了木果的视线。木果的下身完全没有感觉,木果仍然在开着玩笑,但抽搐也来了,木果深感自己的内心是惧怕的。
在无痛的感觉中,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麻醉师笑问木果:“你平时自己感觉是个弟弟还是个妹妹?”木果诚实地回答说是个弟弟。紧接着,一个白乎乎的小肉团就抱到了木果的眼前,麻醉师说,快看,你的孩子。木果看到了宝宝的脸,白白的——正是她所期望的。宝宝正睁开一只眼看着她,她们对视了几秒钟,护士很快把宝宝的下身给木果看,麻醉师说,是个弟弟。木果看了看,是有一个小蛋蛋,是儿子了。
看着宝宝赤裸裸的白白的身体,木果突然感到我这十个多月终于有了回馈,这个肉团是木果的骨中骨,肉中肉,是木果生命的全部。现在儿子不见了,木果六神无主,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这几天里,边防检查站很忙,上级下来考核。
杨泽军和安凝得到小嘎突然失踪的消息后,立即命令各边防哨卡和执勤点全力配合寻找。在深夜的警营,紧急电话如有特殊军情,在一个个传达。
小吴老师闻讯后,也连夜心焦如焚地赶来参加寻找,但是仍然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