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一双丽眸含着轻蔑,这样也好,女子的地位和丈夫息息相关,她原先还担心容夜陌真的娶了馨绣公主,威胁自己儿子的地位,现在看来,那庶女根本帮不了他。
“回娘娘,奴婢已经彻底打听清楚了,皇上本来不打算让王爷娶,可没想到王爷派人传过话来,非卿不娶,皇上也无可奈何,听说皇上为此生了好大的气呢。”
“那就好,皇上越是生气,这局面对本宫就越有利。”柳贵妃微微抬起下颌,皇上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皇后已经年老色衰,皇上也确实对皇后多有冷淡,可是却偏偏对她生的儿子宠爱有加!
她不明白,当初她和皇后一同进宫,辅助当时还是太子的他成为皇帝,后来,她们顺利地成了皇后和贵妃,只是,皇上却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那个女子身上。她还记得皇上登基那个晚上,他站在树下,望着她的宫殿,连那琼花洒满在肩上也没有察觉。
可是,储秀宫的大门永远都是紧闭的,他没有进去,她也没有出来。
那时候,柳贵妃就明白,终其一生,她和皇后加起来,在皇上心目中,都不可能超过那个女人的地位。
“娘娘,太子殿下成为储君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将来您就是太后,连皇后娘娘也无法撼动您在后宫的地位。您又何必和储秀宫那位置气呢?”心儿一边小心地打着扇子,一边小心翼翼道。
柳贵妃斜睨宫女一眼:“储秀宫那位,皇上在的一天,本宫也只能忍一天。可只要皇后在一天,本宫的儿子就是庶子,她的儿子就是嫡子,即便将来可以成为皇帝,也会在史册上记载这屈辱的事实,本宫的儿子,必须是正宫嫡出!”
“是不是失败了?”黑暗的角落中,有一个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的身影被阳光扯得模糊而神秘,墨画抬起头,阳光刺得眼睛很痛,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唇边划出一道苦笑。
“我冒着被他们发现的危险跑出来见你,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一句话吗?”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她的脖颈,她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神,那里有她痛苦表情的倒影,男人的眼睛里没有其他的色彩,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唇边划出一道残忍的笑意:“我的好妹妹,你忘了吗?是你一开始求我帮你报仇,告诉我那些曾经腌臜,所谓的真相,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为何又要摆出这一副后悔的姿态?”
墨画公主拼命地挣脱,眼角落下泪珠,那男人仿佛被那眼泪给烫伤了,一下子松开了女人的脖子,墨画公主摔倒在地上,拼命地咳嗽。
“乖,是我不好,刚刚失控了。”男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部,就像在安慰一只刚刚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墨画有些怔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我现在已经是不洁之身了,你还会要我吗?”墨画公主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忍不住问道,自从那次被送进了春情阁,她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她曾经试图查找那次把她送进春情阁的幕后黑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难寻觅。芳姑是个极为狡猾的人,连轩辕绝殇都拿她没有办法,她只有把所有的恨都加在南宫绯月身上。
她的人生一直一帆风顺,直到遇见这个女子,一切都变了,连从小宠爱她的三哥也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既然这个世界欠了她的,到了时候,就必须还。
她太了解容夜陌,只要他想得到的,没人可以阻止,那个女人自以为是的逃婚根本就如同螳臂当车,只要南宫绯月嫁过来,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男子的手猛然一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怎么会呢?哥哥不会不要你的,我们是亲兄妹啊。”那句亲兄妹,仿佛在提醒着墨画公主那个事实。
“可你不是说……”墨画公主眼睛含着泪,似乎想提醒这个男子什么,却被男子粗暴地打断:“够了!你非要学着像宫里的那个女人一样跟着犯贱吗?”
墨画公主错愕地抬起头,不敢置信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可是你的……”
男子突然抬起头望着天,将眼眶的泪水狠狠地逼进眼底,再回眸,已经是无尽的冰冷。
“如果我可以选择,就绝对不会沾上这一点一滴的肮脏,包括那个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穿白衣吗,因为只有穿上白色,我才会感觉自己身上的肮脏不见了!”
男子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只留下墨画公主无力地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脏吗?我真的很脏吗?”墨画公主突然有些惶恐地拍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一双手也在空中挥舞着,好像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一道屏风,两只浴桶散发着热气。南宫绯月舒服地躺在热水里,感觉浑身都通畅了一般,烟雾袅袅,纤长的背影印在屏风山,容夜陌的眸光不经意间触及到,随即转移开,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月公子,其实,我来这桐城,并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矿权。”容夜陌笑语浅浅,东倒西歪地靠在浴桶上,明明没有一点美感的姿势,在容夜陌身上却显得别有一番韵味,浑身都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颜碧和颜洛之所以会来这桐城,无非是想要得到掌控矿产的权力,可是他,不屑,也不想要。
“哦?”南宫绯月轻轻地喟叹一声,“这天下间没有人不想得到桐城的这处矿产,难道陌王殿下就没有在意过?那在下倒很好奇,王爷在乎过什么?”
对面传来良久的沉默,就在南宫绯月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