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夺赶紧拜伏在地,“属下愚钝。”
冷哼了一声,敬王沉声道:“你明知敏王、秦王都出钱买通邀月阁陷害宁晓瑜,为何不多带人手去押解?”
顿了顿,敬王又继续道:“可曾想过,敏王和秦王为何要陷害她?”
“这……”陈夺哑口无言。
他哪知道为何两位王爷要陷害瑜夫人?虽说瑜夫人生得极美,但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女,若真是看上了瑜夫人,直接向主子讨要就是,贵族之间互赠侍妾蔚然成风,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两位王爷真是看中了,自己还没享用,却花钱让旁人去享用,这也太……慷慨了一点。除非,他们的目的是逼主子将瑜夫人赶出王府,他们再暗中将其抓获,又不被主子知晓。
小心地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陈夺在转瞬间,想通了关节,这位瑜夫人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买通邀月阁时,敏王和秦王特意用的府银付帐,无非是想把疑点转到主子府中的侍妾身上去,花这种歪歪心思想得到瑜夫人,只怕她身上的秘密还十分惊人。
敬王淡淡地道,“终于想到了?”
“可是,恕属下愚钝,瑜夫人能有什么秘密?”一个从小生长在乡村的少女,若不是当年王爷打猎时不慎受伤,为其父所救,她根本来不了这繁华之地,估计也就是给当地的财主当小妾了。
敬王的眸光闪了闪,女子对于他来说,只是侍寝的工具,最多闲暇时,听她们莺声软语地讨好,欢怡一下心情,所以他从来没有花心思在她们的身上过,却不曾想,自己的枕边人也有了大用处了。
皇上已逾五十,却仍不立储,现在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敏王、秦王和他三人暗斗得厉害,若这个秘密对皇兄他们有用,他就一定要掌握在手中。修长有力地手指敲了敲高贵的楠木桌面,敬王沉声道:“一定要查出来。还有,宁晓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夺立即领命。
瞟了一眼,敬王问道:“你要怎么查?”
“派人去瑜夫人出生之地查。”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府内各侍妾的根底,他是派人查过的,总不能将别人送来的奸细也放在枕边不是?若是有什么明显的疑点,他早就能知道了,可宁晓瑜单纯得象张白纸!沉吟片刻,他问道:“上回帮你去邀月阁查证的人是谁?”
这个人才有可能查出来!
邀月阁和摘星楼是两大杀手组织,门禁极严、信誉极佳,门下的杀手都是顶尖的人物,他们接下的案子鲜少有人能查出,若是行动失败,杀手必定自刎,决不会泄露半点机密,也因此,他们索要的价码也是最贵的。
而那人居然能从邀月阁中查出委托人是敏王和秦王,能力可见一斑。他正在谋划大事之际,这样的人若能收在羽下,无疑是如虎添翼。
陈夺当然明白主子的想法,可是……苦笑一声,“他叫司忆,是当年武林第一高手司三城的独子。他……并不喜红尘俗事,也不爱名利,这回肯帮属下,也是因为家父与司老前辈的交情,司老前辈曾答应过为陈家办一件事,办完这件事,也就没有下次了。”当时找寻瑜夫人时,他发觉有邀月阁的人插手,觉得奇怪,才请司忆出马。早知如此,就该留到现在用,请司忆助王爷登上宝座(虽说这件事的确是太大了一点)。
“你请他来,本王亲自礼聘。”
敬王果断地决定,既然是人才,架子当然会大一些,他亲自出马,才能显出诚意,同时也算给了对方颜面,即使第一次不肯,他三顾茅庐,总能说服。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请不动的人,之所以请不动,无非是你给的价码或显示的诚心没让人满意。
陈夺领命退下,敬王背靠太师椅闭目养神。
一名美艳绝伦的少女轻轻地走进来,行至桌前,福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敬王微开双目,淡淡地道:“过来吧。”
少女闻言又惊又喜,她擅自前来,王爷竟未怪罪,忙将柔软的身子偎进敬王宽厚的怀中,娇声软语地讨好。
敬王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也值得她高兴成这样?他离府办差近十天,自然有需求,她不会以为他喜欢上她了吧?
敬王一边抱起她往内室的床榻而去,一边想着,府里这些侍妾的祖宗十八代,他都得派人好好地查查了。
啊!
宁晓瑜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那个变态,面目狰狞,手举着长剑,非要追杀她,口口声声是阁主的意思。靠之啊,睡觉都不让她安生。在心中大骂了几句变态之后,宁晓瑜总算是平衡了。
服侍的绿荷立即驱前询问,“姑娘又做噩梦了么?”
宁晓瑜摇了摇抽痛的小脑袋,今天,她想去找那个绝世美男,她不想呆在这里了,还真怕哪天他会要她侍寝,听这两个字就觉得没尊严。
她打算找他要点钱,自谋生路,连干什么都想好了。她会制作精美的茶点,也精通茶道,许多西式的糕点这里的人根本没有品尝过,应该会有新鲜感,开个小饭馆养活自己应该不是难事。王府那边的人,应当以为她死了,那么她找个离京城远一点的城镇定居,应该就没问题了。至于那绝色美男,是他欠了她的恩情,又是个家大业大的主,应当不会小气这么一点点银两吧?
拿定主意,宁晓瑜便吩咐绿荷道:“一会天亮了,去帮我请齐总管过来。”
宁晓瑜跟在齐总管的身后,慢慢朝朗阁走去,肚子里还在消化齐总管的话。想她提出要见一见庄主时,齐总管的表情那叫一个怪啊,眼角都在抽筋,一副忍了又忍不得不忍的模样,却原来,是因为那孔雀男不喜欢女子缠着他。
嗳?还有这样的事?
齐总管几番欲言又止,终是遣退了下奴,坦言相告——
“庄主从未招过哪位姑娘侍寝,所以……我们才会一直称你们为姑娘。”
这个开头绝对震憾!跟恐龙其实是青蛙生的等同。
宁晓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天可没少听到青杏和绿荷两个小丫头在私底下议论哪个哪个姑娘又在争风吃醋了,要是连侍寝都没有过,还争个P呀。
从齐总管“沉痛”地叙述中,宁晓瑜了解到,原来蔚乘风同学自小就生得分外美貌,因此觉得世上的女子多是丑人,配不上他,对女孩子从来很厌恶,结交了司忆之后,更是变本加历,每天只跟司忆腻在一起,为了逃避家中为他安排的婚姻,他自己建了这座水月莲庄,与司忆一块住了进来。
蔚老爷急得胡子都白了,蔚家可是天下第一富商,这么大的家业,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啊,他不想着延续香火怎么行?于是,蔚老爷、蔚夫人四处招聘美女,送进了山庄。尽管齐总管尽职尽责地每日安排人侍寝,可他老人家倒好,不拒绝,但碰都不碰一下,让人在房外打地铺。
说到此处,齐总管瞟了她一眼,诚恳地道:“或许你不同。嗯……因为你是庄主自己带回庄子的。”
宁晓瑜急忙解释,“那是因为我那天救了庄主,我只是送他回来而已。”
“二十姑娘恐怕不知,庄主若不是对姑娘有意,就算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会让你入庄的。”
齐总管目光殷切地投放到她身上,那眸中跳动着的希望之光,惊得宁晓瑜倒退几步,她可没有拯救玻璃男的爱好!
郎阁,水榭——
蔚乘风的语气中是浓浓的抱怨,“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下床走动?”再躺下去,他要发霉了。
叫司忆的男子淡挑蚕眉,轻轻一笑,温文尔雅地道:“你想半年用不了内功,只管下床走动就是。”
蔚乘风叹口气,他必需养好伤,还有仇等着他报呢。因为阻杀他的是摘星楼的杀手,他便出钱请摘星楼的头号竞争对手邀月阁帮他查出买凶之人,但十天了,仍没半点讯息,对方的势力很强啊。他不是白痴,前阵子爹爹才收到秦王的联姻暗示,他就遇上了杀手,多半是有人想阻止这桩钱权联姻,那么敬王、敏王的可能性就极大。
眯了眯那双极漂亮的俊目,蔚乘风面露凶狠之色,却仍然风情无限,“若让我查出谁敢买杀凶我,看我让他好过!”
司忆摇头失笑,这家伙,长得委实太秀美了,以至于发怒之时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危险,可看着不危险的东西,不一定代表他真的不危险,估计敢向他开刀的那个家伙,会死得比较有创意了。
还真是十分期待呢!
“要不要我帮忙?”蔚乘风是司忆唯一认可的朋友,朋友有难,理当尽力。
“不必,这点银子我还花得起。”蔚乘风斜睇司忆一眼,不经意间媚态横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他来说,就不是问题,能让别人跑腿的事,就不必麻烦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