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三城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等乘风的父母来了之后再说吧。”
公公一号既然发话了,宁晓瑜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于是散会。
司忆上任的第三天,蔚乘风的父母也抵达了永州,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哪个是我蔚家的孙子?”
蔚乘风忙抱起云儿,“云儿肯定是。”
云儿已经一岁七个月了,玉雪可爱,小嘴又极甜,蔚乘风一把他抱起来,他就立即奶声奶气地喊:“爷爷、奶奶。”
把个蔚氏夫妇激动得,只是笑容还没展开,夏侯就当面拆台,一把将云儿抢过去,“云儿应当是我儿子,你少胡说。”
蔚夫人的脸有点僵硬,“怎么?父亲是谁还没弄明白吗?”
这事要怪也怪云儿太狡猾了,长得太艺术了。整张脸生得没一点缺点,漂亮可爱得几近完美,仿佛是件精美的艺术品,可你就是看不出来他长得象谁。
遇上这种情形,宁晓瑜十分尴尬,瞪了夏侯一眼,将云儿抱到自己怀中,笑着对蔚氏夫妇道:“我父亲有法子弄明白,是宫中的秘方,不会错的。”
宁浩天连忙点头,他很惭愧,下山之前,他得知有希望帮夫人复明,就激动得准备了许多治眼用的药物,自然就忘了带亲子果。所以现在虽然见到了云儿,可也得等回风信山取了亲子果才能确定父亲是谁。
蔚夫人的笑容可矜持了,眼神也犀利起来,“可总不能每次都靠亲子果来认父亲吧?这东西少得可怜。你怎么就不能事先弄明白呢?”
宁晓瑜默了,要想弄明白谁是父亲,除非一人一个月这样转,但他们都不会答应。你想啊,好几个月才能轮上一次,之前忍得多难受?可也不能在那一个月里把一身武功都废了吧。
晚上聚会的时候,蔚家和司家的家长没一人提出成亲的事,宁浩天几次想提,都被打断了,蔚父和司父相互久仰,然后又表示很敬重宁浩天的师父鬼医,同时钦佩宁浩天的医术。总之晚膳吃得十分热闹,却始终没有进入正题。
宁晓瑜察觉不妙,事后向两位相公施压,“我不管,总之这趟家中长辈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也得把这婚事给敲定了。是你们自己说要当着武林豪杰的面大婚的。”
男人们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家中长辈他们会负责搞掂,她只要等着做新娘就行。每到这种时候,夏侯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一脸得意忘形,“唉,不是我说,我跟瑜儿成亲都多久了?你们还八字没一撇。”
夏侯的天敌蔚乘风立即呛声,“可是忆儿子已经有一个了。”
这个话题是绝对不适合拿出来说的,不然受累的一定是她!
“咳咳!”宁晓瑜郑重咳嗽,提示大家看向她,“这事不急着明天就办好,好好跟公公婆婆说,一时不同意就慢慢磨,别让他们对我有意见。”
司忆和蔚乘风有几分不满地笑瞟了她一眼,“这我们还不知道么?”
嗯,知道就好!
蔚乘风终于当众问出,“你跟段千然的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宁晓瑜嘿嘿直笑,“这个事嘛,不急,等我们几个先成亲再说。”
司忆微微一笑,“人家不稀罕你,你还追着跑,是不是我们也该学学他才好?”
“哪里哪里?”宁晓瑜抹汗,果然,司忆这家伙平时忙得似乎没空理会家务事,其实什么都知道。
其实她后来消了气,去找过段千然几次,结果姓段的家伙拽极了,一点也不将她放在心上,总是得意洋洋地宣称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才不稀罕跟别的男人抢女人。好吧,她承认她犯贱,如果段千然缠着她,她肯定会觉得这样对不起忆他们,是不是应该再往后拖一拖?结果人家不理她,她心理就严重不平衡了,到这世上来之后,还真没哪个男人这么忽视她的。
自尊心严重受挫啊!人格魅力粉碎性骨折啊!于是就演变成了现在的诡异情形,宁晓瑜有事没事就追在段千然的身后跑,一乘他不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偶尔放水),就扑倒他狂吻一通,然后被段千然指责勾引他。
夏侯和受受曾经首度联手去找过段千然,要求段千然不要有事没事勾引他们的娘子。段千然脸上那个得意和高傲,折扇啪地一展,虚摇几下,“你们要弄清楚,是我勾引她吗?是我勾引她吗?问问你们自己的良心!你们自己没魅力吸引你家花心娘子的注意,别在我身上找原因。”
咳咳,这事宁晓瑜当然是事后才知道的,因为夏侯和受受的俊脸上有明显的瘀青,这两人联手都打不过段千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宁晓瑜怕他们告诉司忆,只好替段千然还债,拳债肉偿,好在这两人还比较满意。
不过在这节骨眼上提段千然的事显然是不智的啊!尤其忆的气还没消呢,于是宁晓瑜丢下一句“明天我等你们消息”,然后抱头鼠窜。
第二天一早,宁晓瑜就爬了起来,没象平时那样到院子里晒太阳或是练飞镖,而是命令冰雁冰蝶去打探消息,司忆和蔚乘风是否在与父母谈成亲的事。
不一会儿,就有消息传回来了,真的在谈。
宁晓瑜坐不住了,悄悄溜到司忆的屋外,躲起来偷听。
司三城正在劝司忆,“天下间的女子有无数,你独独喜欢瑜儿也没什么,可你总得跟她说清楚,让她在你们中选一个吧?现在你是武林盟主,代表武林的形象,难道要天下人都认为武林中人是这样乱来的?我看得出她最喜欢你,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一定不会选你呢?”
嗯?怎么变成司伯父劝司忆了?宁晓瑜有些着急,可又怕自己这时冲进去坏了司忆的布署。正抓耳挠腮,就见冰蝶在远处冲她招手,看来蔚乘风也在跟他父母谈了。
于是,她又溜到蔚乘风的屋外。
蔚老爷和蔚夫人也正联手劝受受,“我儿啊,你这么优秀,为何要与人共妻呢?既然你能喜欢女子,那我们多让媒人带些女子让你来挑可好?宁姑娘的确生得貌美,但我不相信这世上没人比她更美。你还是放弃她吧,听说夏侯公子早就与她成亲了,若是被世人知道,只会说你勾引有夫之妇。”
我靠之啊!宁晓瑜气晕了,掉头去找父亲,要求父亲大人一会儿将这几个家伙召集到一块好好谈谈。只要他们能肯定心意,她决定不理这些公公婆婆了,找个借口将老人送走,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她就不让他们抱孙子。
宁浩天自然是向着女儿的,午膳后就将司忆、受受和夏侯三人召到院子中,摆上一壶香茗一局棋,翁婿四人边下棋边聊。
虽然之前答应过父亲不偷听,但宁晓瑜哪里忍得住,还是悄悄地靠近,躲在一株大树上窃听。
宁浩天淡笑道:“听瑜儿说,你们之前打算在她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当着世人的面大婚,现在瑜儿也算当上了,这婚事何时进行呢?”
司忆和蔚乘风有点沉默,夏侯抢着道:“岳父大人,其实当时我们这样说,是商量过的,以为等瑜儿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她会顾忌世人的看法,就不得不在我们之中做个选择。其实,那时我们并没打算共拥一妻。”
宁晓瑜惊呆了……
宁浩天也是一愣,问司忆和蔚乘风,“你们也是?”
司忆和蔚乘风肯定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原来如此,所谓的当众大婚,只是想用舆论的压力逼她从他们之中选择一个而已。
宁晓瑜不想再听下面的话了,听了只会伤心而已。她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消失,掠入自己的屋内,呆呆地看着桌上的茶壶发呆。
真的要选择一个吗?选谁呢?司忆吗?可她怎么放得下骄傲又害羞的受受?又怎么放得下无赖会耍宝的夏侯?甚至是桀骜不驯的段千然。
还没真正要选择,她就已经觉得心疼难忍了,若是真的选择了、离开了,她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娘娘……娘娘……”
云儿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一路奶声奶气地呼唤娘亲,靳若欢跟在云儿身后照看着,也迈进屋来。宁晓瑜回过神,弯腰接住云儿小小的胖胖的身子,抱在怀里。
“娘娘……不哭不哭……”云儿一边用胖胖的小手抹着宁晓瑜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一边心疼地吹吹,每回他摔疼了,娘亲和爹爹们就会帮他吹吹。
靳若欢皱着眉头问,“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伤心了?”
宁晓瑜将脸埋在云儿的小身子里,用力吸着他身上淡淡的乳香,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笑了笑,“没什么,忽然想到夜了。”
靳若欢心有同感地点头,“主子,人要往前看,夜公子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总是为了他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