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安司辰讽刺的冷笑,暗红的眸光中仇恨更加风起云涌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
安之翔扬起手杖,再次狠狠的砸向安司辰身上,汪美娇一把挡在了前面,狠狠的一棍,打在了汪美娇的身上。
“妈——”安琪哭着跑过去,安之翔也愣住,睁着大大的眼睛,嘴角抽搐,“美娇,美娇,你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替这个畜生挨打……”
汪美娇年近四十却依旧好看的脸,看似虚弱的笑笑,“之翔,我不要你们为了我而伤了感情,我不要,我爱你,我不要看着你难过,那样,我生不如死,之翔,我们离婚吧,安琪是咱们的女儿,你好好的照顾,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安家啊。”
看似宽慰安之翔的一番话,实则更挑起了安之翔对安司辰更大的愤恨和绝望。
果然,安之翔听了,感动的声音发抖,抬起脸看着高高在上站着的安司辰,他嘴边始终挂着冰冷的讽刺的笑,安之翔有些污浊的眼睛流出了痛苦的眼泪,一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花瓶,朝着安司辰狠狠的扔了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扔到了安司辰的身上,花瓶掉在了地上,当啷一声,碎片四溅,一地流光!
安之翔似乎还不解气,又扬起了手中的拐杖,“我打死你——”
安司辰笑着,一手狠狠的抓住了迎面而来的手杖,面色阴寒无比,声音犀利如刀,“你够了!睁开你昏花的老眼看看你怀里的女人吧,你看看她那副嘴脸吧,安——老——头!”
说着,就要用力推开拐杖,安琪见状,猛地拉住了安司辰,嘴里哭喊着,“哥,不要,哥,我求你了,为了冷月初,你难道真的不要我们了,哥——”
安司辰瞥了她一眼,厌恶的猛地推开她,安琪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她捂住了自己的手。
汪美娇见状,连滚带爬的倒了安琪身边,安之翔扔掉和安司辰手里僵持的手杖也过去,安琪倒地的时候不巧被地上的碎片给割伤了手,鲜血汩汩直流。
汪美娇一下跳起来,拉住了安司辰的胳膊,无限委屈的责难着,“司辰,我知道安琪伤了冷月初,你要打击报复,可是,她也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呐,你只知道冷月初受伤了,安琪也是受伤回来的啊,你怎么不问问你妹妹痛不痛啊?”
安司辰根本就没想到过,要怎么样安琪,她毕竟是他妹妹,何况,她童年时给予了不少的慰藉,安琪割伤了手纯粹是个意外,根本就不是汪美娇嘴里挑唆的打击报复。
她子虚乌有,颠倒黑白的说辞,无疑是加深了安之翔要舍弃这个儿子的决心,可也伤到了安琪的心。
安琪坐在地上,根本就不去看手上咕咕的鲜血,一双泪眼,只是万般委屈的看着安司辰冷漠的脸,嘴里不住的呢喃,“哥——”
安司辰的嘴唇终于隐隐有些抽搐,终于,他问道,“伤在哪里里?”
汪美娇看似伤心冷冷的一笑,“在这里,你伤了你妹妹的心,你知道她从小你把你当神看,现在你——”
“哈哈哈——”
安司辰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打断了汪美娇声情并茂的说辞,“汪美娇,你就不要再做煽情表演了,说到底,安琪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觉得打击我的同时,取得安老头信任的同时,却伤害了你女儿的心,到底是划算呢,还是赔本了呢!你一向精于算计,可不要做赔本买卖啊!还有,你替我挡了一仗,我不会谢你,你的目的不是也达到了吗!”
是的,汪美娇料定了安司辰不会领情,正是算准了安司辰不会领情,她才会去当上这一仗,她要让安之翔知道,他的混账儿子是怎么欺辱她的,就算她汪美娇对他掏心掏肺,他儿子依旧不领情,这样一来,安之翔必定对安司辰伤透了心,那么关于遗嘱……呵呵!
打从安司辰一进门,噢,不,打从乔诗打电话来说,冷月初受伤了,安司辰也会来去找安琪,她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今晚要怎么样的推波助澜,怎么样到达目的!
可是,没想到安司辰看出来了!
汪美娇脸色一变,看看安之翔,还好,安之翔没有多大反应,于是,汪美娇说道,“司辰,你在说什么,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谢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父亲还有你死去的母亲——”
“少在我面前提我母亲,你自己照照镜子,你配吗?”
安司辰再次咆哮,他母亲的高贵,岂是眼前这个女人能玷污的!
安司辰环视了一周,冷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骇人,“让我再说一遍,今晚我只是来警告你们,若是以后再敢碰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风一般的走出了安家大宅,富丽堂皇的大厅,风吹起了他黑色大衣的一角,高大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苍凉和孤寂!
安司辰开车回到乔诗那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乔诗已经换掉了医生专用的白袍子,坐在冷月初的病房前,似乎在等着安司辰。
看到安司辰脸色阴沉的回来,他有些慌张,猛地站了起来。
“她,没事吧?”
安司辰声音很闷,有些凉,但是却掩饰不住对冷月初的关心。
“你没对安琪怎么吧?”
乔诗反问,再等着安司辰如何回答。
“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我在问你,她怎么样了?”
乔诗愣了一会,看到安司辰黑色的眸光中闪烁着坚定而执着的光泽,他退步了,“她没事,手臂上的石膏,一两个月就可以拆掉了。”
安司辰似乎并没有放下心来,“会有后遗症吗?”
“到时候,你可以自己看啊。”
乔诗似乎在挑战安司辰的耐心。
“乔诗!”安司辰声音不大,但是绝对有些强烈的威慑力,他今天真的很累,不想再做这么无谓的争吵,不想。
“不会,她会好好的,会好起来……继续折磨你这个——傻瓜!”
乔诗瞥了他一眼,匆匆的走了。
走廊里寂静无声,安司辰甚至可以听到外面寒风呼啸,发出的呜呜声,此时,他的心里比这寒风还要冰冷。
推开病房的门,冷月初早已睡着,白色的棉被涌到小脸下部,一张美得像仙女一般的小脸,此刻显得更加的小巧和苍白。
安司辰关上灯,只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一时间房间里光线柔和起来。
安司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着熟睡的冷月初,阵阵悲凉涌上心头,她那么美好,还记得樱花雨里,她美得那么纤细,那么不真实,仿佛振翅欲飞的蝶,仿佛通透的白瓷,一碰就飞,一碰就碎了。
是啊,她始终站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冷冷的鄙睨他,看着他挖心掏肺,看着他发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臭女人,像是他的逆鳞一般,一碰,他的心就忍不住的去呻一吟,使劲的,拼命的痛。
她的右臂上打着白色的石膏,他手上颤颤巍巍的怕是弄疼了她一般,小心翼翼的摸着,其实隔着石膏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伸出手,摸着她柔嫩的小脸,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终于柔和了很多,不再那么冷,随着手上滑腻的触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他暗暗的发誓,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手,万年的冰山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他活着一天,她就只能呆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只能是他的!
想着,安司辰的眸中像是被点燃了两团火光,低头吻上她光洁的额头,双眼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眸中万种柔情,那张脸百看不厌。
“之翔,”汪美娇趴在安之翔的身上,“你在想什么呢?”
安司辰走后,他们很晚才上床,一上床,安之翔就陷入了某种沉思,汪美娇有些慌神,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岔子,那么她处心积虑的大计划,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之翔?”
“嗯?”安之翔回过神来,看着怀里千娇百媚的妻子。
“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人家叫你都听不到。”汪美娇可真是千面娇娃,一会一个样子,此刻,她蜷缩在安之翔的怀里,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可这一次,安之翔并没有对她的柔情攻势感兴趣,而是叹了一口气说,“我在想司辰那孩子的话,原来那么多年,他心里竟然藏了那么多的怨恨,哎,也怪我,当初怎么就没有顾上年幼的孩子,心理上的变化和需求呢,到了现在,父子不像父子,倒像极了仇敌,我安之翔就他那么一个儿子……”
“之翔——”
汪美娇忸怩在安之翔老态龙钟的怀里,感觉到他松弛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的一些老年斑,心里闪过阵阵恶心,但还是甜糯的叫着,“不要想那么多了嘛,你身体不好,要多多注意,你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就只能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