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有些担心,他看着她,说,“回卿那里吧,他那里,比较安全。”
她急切的说,“那你呢……”
他笑了笑,“怎么,你担心我?”
她眼睛动了动,低下头说,“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
他却笑了笑,说,“只是去谈判,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毕竟,还是A市,不是他的地方,他怎么敢轻举妄动。”说完,他叹息一声,看了梁初夏一眼,便上了车。
梁初夏目送他离开,却听一边巫家煜说,“你们何必这么麻烦,我看的出来,你爱他,他也爱你,既然如此……何不就在一起?”
梁初夏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淡淡的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转过头去,眼中浮现出凄怆忧伤的神色,她跟他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便,她心里真的有他,但是,就好像他说,他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死去的人,她也是一样,她看到他,就会想起,他杀了赵晨,她会在法律面前,再自私一回吗?
炎单卿后来终于找到了初夏,他叹了口气,看着她,“真是不听话。”
她说,“你才是,怎么可以帮他瞒着我。”
他淡淡的笑笑,说,“因为我们都想你能过的好……”
她听了,什么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明白,他们都是为了她,如此劳心劳神,还不是为了她。
他看着她,缓缓道,“但是,知道他有事,你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去帮他。”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景盛就这样,被jeniffer夺去。”
他笑了笑,说,“不,你问问你的心,即便今天,他失败而归,一无所有,你还是会去找他,我早跟他说过,你是可以共患难的人,不,我甚至相信,如果他一无所有,你便不会再离开他。就好像,当年,我好像乞丐一样,再也没有光芒,你还是会,留在我的身旁……”
梁初夏愣愣的看着他,夏花绽放,他的影子却好像越来越模糊。
赵子琪打开了房门,开灯,然后缓慢的走进去,“彬彬……妈妈回来了……”她唤了声,拐进客厅,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她的心蓦的一惊,仔细的看着来人,他的腿上,躺着熟睡的彬彬,他抬起头来,看着她阴晦的眼眸中,波澜不兴,却又盛气凌人。
他说,“好久不见。”
她喉咙动了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卿……你……”
他抬起手嘘了声,然后一把抱起了彬彬,她惊的叫着,“你要干嘛……”
他只是淡淡的轻声说,“把孩子抱进去,在这里睡不太好。”说着,他果然抱着孩子进了房间,她连忙跌跌撞撞的跟了进去,看着他将孩子放好,然后,他转身,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来到客厅里,他站在明亮的大灯下,她低头看着他淡淡的影子,他说,“或许你已经忘了你见过我,毕竟……我们只见过几面而已。而且,已经过去了六年。”
她说,“不,我知道你。”
他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来,“是吗,很荣幸。”
她似乎终于镇定下来,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据我所知,你是不允许入境的,现在你却在这里,你不怕我报警吗……”
他只是站在那里,笑容挂在嘴角,然而,却不知为何,他越是那样笑着,越是让人觉得冰冷的诡异。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说,“一直骚扰梁初夏的,是你?”虽然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她愣了愣,虽然强做镇定,眼瞳中依然挡不住有些恐惧,是啊,面前的人有多可怕,她是知道的,如果他想,她今天死在这里,明天尸体消失不见,没有人找到她,如此,便会不了了之。
她站在那里不说话,他便继续说,“是你一直在给初夏寄东西,威胁她,吓唬她,是吗?我问你,她收到的染血洋娃娃,是你寄出的吧,挟持她,给我打电话的,也是你,对不对?那么,假装了赵晨的地址,让事情牵扯到曾经那件事上的,也是你,对不对?然后最后,再把日记本寄给初夏,告诉初夏,杀死赵晨的,是炎单桀。”
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他只是看着她,说,“杀死赵晨的,不是炎单桀,你知道的。”
她嘴角动了动,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是他自己承认,我没逼他。”
他说,“你这样做,只是在破坏他跟初夏吗?”
她看着他,“这些关你什么事,你不应该这么生气的,我破坏了他跟梁初夏,梁初夏不就是你的了……”
他却轻轻哧笑,“不是每个人都好像你这样自私扭曲,甚至接近变态。”
“你……”若是别人,她定会尖利的回击,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卿,她知道自己处于劣势。
她想了一下,说,“但是,卿,那关乎你的清白,你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炎家,你看,是他们用了手段,将罪都推到你的身上,我们其实都是受害者……”
他淡淡的扶着一边的欧式沙发,修长的手指移动着,那是双拿枪的手,一双罪恶的手,他说,“你现在又想来挑拨我,利用我吗?”
她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不由的一沉,连忙说,“不是的……”
他淡淡的看着她,脸上笑容早已凝固,“你可看到,我现在的变化。”
她想了一下,说,“你……会笑了……”
六年前见过他几次,但是,他一向是一张冰冷脸孔,从没见他笑过一次,所以,对于他刚刚一直带着淡淡的笑,让她更觉得诡异。
他说,“没错,这就是我的变化,已经过去六年,我早已不是过去愤世嫉俗,有仇必报的炎单卿,清白?更是与我无关,过去的那场悲剧,我们都是始作俑者,同时又是受害者,没有谁对谁错……说实在的,我并不想要什么清白,也丝毫没想过,要将真相公诸于众,不管当初凶手是谁……已经与我无关。”
她这才有些激动,“怎么可以……真相本来就该公诸于众,凶手本来就该绳之以法……”
他却看着她,微眯着眼睛,“不,你错了,我们都不是判官,只是看者,你也不是英雄,不然,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去?你只是想要躲在一边,看戏一样,看着我们相互厮杀,所以,你将真相告诉初夏,借而告诉我,你想看我们帮你报复,可是……抱歉,我们不会上你的当。”
她向后退去,扶住了桌子,站在那里,“那么……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他盯着她,冷峭的目光中,带着威胁,“不要再自作聪明,不要再在背后耍手段,赵子琪,当初是大家对不起你,现在是你对不起大家,我们都有罪,谁都不清白!”说完,他看了眼里面房间的门,“现在你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要让孩子为你心寒,别忘了,你是他的榜样。”
说完,他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走到玄关,打开门,离开了。
她看着关上的门,房间终于归于平静,她的心跳声才越加明显,方才那一刻,她真的很惶然,仿佛生死命悬一线一般……
景盛危机慢慢减轻,股市慢慢的稳定,看来似乎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悄然结束。
机场上,大厅中人来人往,相聚和离别不时上演。
炎单鸣拖着箱子,身边跟着他的助手。
“大哥!”听见有人叫他,他回过头,见炎单桀赶了过来,到他面前,方吐了口气,说,“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通知一下。”
炎单鸣看着他,笑了笑,说,“不知道你也忙,没必要送。”
炎单桀叹了声,说,“你才是没必要走。”
炎单鸣却说,“走了才能往前看……”
他拍了拍炎单桀的肩膀,说,“我先走了,好好照顾爸妈。”说完,他笑笑,听见广播说该登机,便向里走去。
炎单桀在身后看着,叹了口气,小时候形影不离,长大了却总是在分开。
然而此时,突然身后追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炎单鸣先生,请等一下。”
炎单鸣回过头来,却见几个人追过来,气喘吁吁的停下,然后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来,“炎单鸣先生,很抱歉的通知你,有人递交了证据,证明炎单鸣先生与六年前一桩杀人案有关,现在检查院已经批准对炎先生的调查,请炎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炎单鸣先是愣怔,随即,却笑了起来,让周围的人都很纳闷。
炎单桀走过来,诧异的看着来人,说,“谁递交了证据?”
那个人说,“抱歉,这是公务,不方便在这里说,还是请炎先生跟我走一趟吧。”
炎单鸣笑了笑,对炎单桀说,“行了,我就去一趟吧。”
炎单桀却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哥……这件事……”
他扶着炎单桀的手臂,说,“单桀,逃过了六年,我的罪孽越来越深重,现在也该到了报应的时候了。”
炎单桀皱着眉,沉痛的看着他,“不,这本该是我的罪孽……”
炎单鸣淡笑着看着他,“是谁的罪孽,老天自有公断……”他顿了顿,低头说,“默默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他低下头,对几个人说,“好了,走吧。”
炎单桀看着他被人带走,只觉得痛苦万分,忆起幼时,炎单鸣对他疼爱的很,因为父母总是说,他是哥哥,要照顾弟弟,他果然就真的很照顾他,也因为他的守护和承担,得以让炎单桀可以自由一些,他一直很感激大哥,因此即使发生了赵子琪的事,他也从没有恨过大哥,他知道自己一直欠着他,但是,大哥不需要他来还,就好像六年前,出事后,他握着炎单桀的肩膀,“单桀,我们之间不管是谁做错了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和偿还,因为我是你哥,你是我弟。”
但是就是这样,炎单桀心里才会更加难受,看着炎单鸣被带走,他久久的站在那里,人来人往,他觉得那些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控诉的眼神好像要将他杀死。
但是,是谁递交了那些证据?
他眼中迸发出戾气来,到底谁有那个证据,不是很容易联想,有这个证据的人,唯有赵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