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三军饱餐战饭,誓师出发,出城五里扎营。
雪惊人早用天眼将山贼虚实看了个通透。山贼头子外号出山虎,颇有几分勇力,使丈八狼牙棒,狂言棒下无三合之将,他也没吹牛,宣州一带山贼中,还真没有人是他三合之将,由此而推了他做总头子,聚众造反,但他也就是一勇之夫,此次来攻宣州,早两日便在夷水上搭了数条浮桥,却没派人来侦察宣州动静,自认为只要大军到,宣州必定手到擒来,狂妄盲目到极点。当然,他有理由狂妄也有信心盲目,谁想得到宣州城会在一夜间变出五万大军呢,这世间象雪惊人这样的人,没有几个的,碰上了只能算他倒霉,但反过来说,一个真正有军事头脑的人,绝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啊。
雪惊人看得明白,便也想得明白,对付出山虎这样的人,用不着什么军事计谋,硬碰硬,待出山虎大军渡过大半,全师出击,他突入阵中,一剑斩下出山虎脑袋,这场仗就赢了,山贼虽有十五六万,纯是乌合之众,仗的只是人多势众而已,突然面对五万大军,出其不意之下再加上出山虎一死,再不会有半点战斗力。
战事与雪惊人预料的完全相同。
夷水到雪惊人驻军处,是一个坡地,雪惊人军离着坡顶又预留了百丈距离,因此出山虎大军直到翻上坡顶才发现静静列阵的五万大军,但那已经太迟了,前面的惊慌中往后退,后面的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往前冲,自己先就乱了,乱糟糟中,雪惊人一声狂吼:“杀。”当先冲出,姚皓轩率五百先锋军紧随在后,闪电般劈入山贼队里,随后是被一个脑袋可换一百钱激励着的五万大军,也是,一个脑袋一百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啊,谁不拼命向前,或者说,向钱。
如果说先锋军是一枝利箭,雪惊人就是这枝箭的箭头,此时也没什么客气可讲,万斩决全力运转,胸中杀气弥漫,长剑之下,撞着者不是身首分离就是一劈两半,杀的人越多,胸中杀气便越浓,同时体内轰隆滚转的万斩决也似乎更强盛,真如九幽玄女说的,一滴血,一分功。
雪惊人剑眼一直死死的盯着出山虎,直杀过去。出山虎正在乱吼乱叫收拾队伍呢,不想雪惊人就到了,一剑劈下,出山虎听风声不对,挺棒急架,剑棒相交,他两臂发麻,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一时间魂飞魄散,他虽有几斤蛮力,如何抵得过雪惊人来自万斩决和神剑的灵力?
雪惊人更不容情,一声狂吼:“看你能接得我几剑。”复一剑劈下,这一剑出山虎双臂便有些发软,情知敌不过雪惊人,正要逃时,雪惊人第三剑可又来了,连人带马劈做两片。
雪惊人胸中杀气狂胀,猛地里纵声长啸,大叫道:“斩了出山虎了。”这一声喝,竟盖过了数十万人的喊杀声,当真如雷轰大地。山贼本就乱,听到他喝声,更乱作一团,惶惶然只要逃命,已方士兵却更是振奋,拼命追杀,砍一个脑袋就往腰带上一系,那等于就是一百钱呢。
雪惊人领五百先锋军直杀到桥前,复又杀回,反复冲杀,那不是个战场,倒是个屠场。
山贼渡过夷水的约有十一二万,桥上退回去的有一万多人,两岸逃散的有两三万,其余七八万人不是掉在夷水中淹死,就是死在了雪惊人大军刀下,战后脑袋兑钱,竟要六百余万钱,宣州虽收着一府的钱粮,可也没这么多钱,不到三百万,差得一大半,不过这早在雪惊人算中,他剑眼先前就看得明白,出山虎劫掠五城所得财宝全收在他老巢中,一路杀入他老巢,取了财宝,兑了脑袋钱。
雪惊人大军折损不过数千人,总数仍在五万以上,随即分为五军,按功论赏,从什长偏将副将到一军的总兵,连升了数百人,再以姚皓轩为大将,构铸起全军的指挥体系,然后一面派人回朝报捷,雪惊人一面便开始训练这五万大军。
雪惊人心里想得明白,这五万大军,所有的将官都是照水一手提拨并跟着照水由打山贼起步的,可以说是照水真正的亲兵,乃是照水争王位最有力的保证,更是以后南蛮的立国之本,以前的南蛮军太过疲弱,而雪惊人确信,由他亲手训练出的这五万大军,不说天下无敌,至少绝对不畏强敌,敢打必胜,他不可能永远伴着照水,照水的路终得由他自己去走,到时一支强悍的军队将让照水的步子更坚实也更有力。
南蛮朝庭,或者说,李国舅兄妹的震惊,雪惊人便用脚后跟也猜得到,他也懒得运剑眼去看,再说运剑眼尤其是往远处看,还是比较费神的,多几次看下来,不亚于一场大战,为李国舅兄妹,他还真不费这力,只耐心等着,他甚至懒得猜李国舅兄妹会怎么面对照水的五万大军,因为无论如何,李国舅兄妹是绝不敢说要照水解散这五万人的,而不解散,这五万人就是照水的亲兵,将是照水登上王位最大的保证。
直到近一个月后,朝中才有使来,到是大加奖赏,对照水递上的军官名单也一体照准,但同时却命令照水再次出征,说是突厥国常侵凌周围诸候国,各诸候国向新盟主大华王求告,大华王号令各国共同征讨,南蛮王主动请缨,愿出兵征讨。
到这时雪惊人才知道,大华会盟,仍只得一个盟主之名,心中暗叹:“霸业不成,仁齐心中也是着急。”想到自己屡屡给大华的霸业以打击,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时却见照水眼光瞟过来,一脸犹豫,明白照水心思,却是想也不想,道:“出征,我们一定可以扫平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