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被救回来?可是有很多人都以为我这次失踪一定死定了呢!”吃饱了,羽风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一整天地睡觉,此时却清醒了起来,看着乔存彦一脸的认真,不禁揶揄。
“你要是不回来,你就不叫穆羽风,你也没资格叫穆羽风。”乔存彦脸色并不好看,小小年纪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倒也不顾及穆羽风的身份,训斥着她。
但穆羽风并不生气,干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笑了起来,惨白的小脸多了一丝生机,问道:“我不叫穆羽风,叫什么?难不成也改名儿叫乔存彦么?”
“你!你爱叫什么叫什么!”乔存彦见穆羽风又拿他开玩笑,心中顿时有些恼了,亏得他还担心她担心得要死,费尽心力才和冯公公将影子侍卫的事情弄好,现在她没死回来了,倒是又揶揄他。
“小彦,你学坏了,总爱动不动就臭脸。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就气成这样,万一气出个好歹来,我倒是成了千古罪人了。”穆羽风一脸无辜,乔存彦虽然表面上生气,却依然从旁边软榻上将一件外衣拿来替穆羽风披上,白了她一眼说道:“明明是金贵之躯,偏生自己又不爱惜。就冲你这张嘴,活该刺客认准你。”
“看来我这张破嘴是得罪不了少人啊!”穆羽风无奈地感叹一声,乔存彦说的那些话,她也不多计较。羽风知道,她把乔存彦当作朋友一样对待,乔存彦亦是如此,在这个时代里能放下身份阶级不容易,或不是乔存彦天生有一副傲气的灵魂,只怕二个人也成不了朋友。
也正因如此,乔存彦才会担忧她,并且不怕她生气,对她说出心里话。只不过,乔存彦并不把心思放在这些后宫权势之争上,虽知道穆羽风的最大竞争对手是穆翎叶,但见穆羽风却似乎并没非把对方放在眼里。
“小彦,这两天我不在,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不知这两日穆翎叶是否有什么动作,乔存彦心思单纯,穆羽风不想把他卷入斗争的漩涡之中,因为也并非明问。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乔存彦也不再计较方才穆羽风拿他开玩笑,说道:“这几****生死不明,这宫里谁还有心思去管那些。倒是有些人幸灾乐祸,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谁敢幸灾乐祸?等我伤好了,我扒了他皮。”穆羽风咬着银牙,昔日小魔头形象又恢复如此,虽然脸色并不太好,可底气却足了,她暗叹穆凌诀的药膏果真好用。
“现在连行走都不行,还想着扒人皮。唇上逞能也就罢了,这会儿只有我一个人听见,倒是没有人会笑话你,走出去要让人听见,背后还指不定把你笑传成什么样呢!”乔存彦这两年可没少听这些话,不过都是在她生机勃勃的时候,宫里人背后都管她叫小魔王呢!
“我才不管背后,有本事地就当着我的面儿来讲,天皇老子我也不怕。”穆羽风拍着胸口,气宇轩昂地说道。
“你倒是不怕,他们倒也不敢当着你的面儿讲,只会背后欺负我们。”
“谁敢欺负你?”穆羽风倒是好奇了,乔存彦连她都敢凶,还有谁敢欺负他?“小彦,你告诉我,谁欺负你,我替你报仇。敢欺负我荷花殿的人,简直是活腻味了。”
看来两年不发威,这些人是已经忘记了她的手段了。这两年忙着博取学傅的欢心,她整天忙个不停,倒是没时间来关心荷花殿的宫女太监们。
在穆凌诀的特效药的关照下,穆羽风的伤势极速好转,才不过七八日的光景,在皇宫各处都能随时见着她的身影。一袭月白长衫,扬着一张精致可爱的脸,很热情地四处跟人打招呼。
宫蛾太监们见了,都表现得低眉顺眼,声音里卑微怯懦。兜兜转转,穆羽风走到了一座清冷的宫殿门口,抬眼望向门口的匾额上草书着“尚琅宫”。
“殿下,你也累了,咱回荷花殿歇着吧!”冯廉朝着尚琅宫里望了一眼,便劝着穆羽风回去。原本二个人争储之事人尽皆知,这一次穆羽风失踪,原本看好穆羽风会被封为太子的人都将倒向了穆翎叶,只怕是二人见了面,又免了不要争执一翻,穆羽风现在又受了伤,偏性子又急,若真动起手来,有个闪失,他就是有几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冯公公,我不累。”穆羽风不理会冯廉,大步走进尚琅宫。
尚琅宫不同于其它宫殿那般气势雄伟,里面也并不是金壁辉煌,雕梁画栋。青石小路幽长婉转,四处种满兰草,风中也带着淡淡的香味。
穆羽风踩着青石小路辗转进了花园,花园廊子长椅上坐着一个青衣女子,目光淡淡瞟向花园。虽是秋了,花园里依然百花齐放,那鲜艳偏与那女子的素净对比鲜明。
“殿下,你慢点。”冯廉跟在穆羽风身后,心急火燎,就怕穆羽风万一没走稳摔着,她那身子现在可摔不得。
“冯公公,我不过是来玩,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用不着这么紧张。”穆羽风顿住脚步,回身睨着冯廉,总觉得他的神经太过紧张,不是还有影子侍卫吗?再说了,她光明正大地走进尚琅宫,穆翎叶还能把她给吃了?
青衣女子闻声抬目朝着穆羽风望来,穆羽风似感觉有道目光,便回望过来,只见那女子黛眉杏目,肤如凝脂,真真是个美人。最吸引穆羽风目光的是那女子与世无争的神情,在这后宫里能生存下来而不当炮灰的女人,如她这般与世无争的少,也许正因为如此,她不受宠,宫里的尔虞我诈也忽视了她,及她的孩子。
“你来做什么?”穆羽风正要走近青衣女子,上前去打招呼,穆翎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挡住了穆羽风的去路,冷声问道。
“呵呵……六皇兄,几天不见,你越长越帅了!”穆羽风仰起脸,灿然一笑,真诚地恭维道。其实这次来尚琅宫,并非穆羽风一时任性好玩。
她失踪的这几天,穆翎叶一定不会只是坐着等她回来,都想让穆羽风以静制动,却不想穆羽风竟要主动出击。这些年来,穆翎叶潜伏在穆凌诀的身边,有意无意打探到穆羽风许多内幕消息,自猎场暗设埋伏的事件以后,穆羽风便想着要来试探试探看穆翎叶的水有多深。
“如果没事,就请回吧!我母妃需要清静。”穆翎叶的眼神里充满不屑,同时又极力维护自己的母亲,似乎穆羽风就是一头饿狼一般,会吃掉他的母亲。
“六皇兄你欺负人,人家好不容易伤好了,想来看看六皇兄,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就要赶我走。”穆羽风满脸尽是委屈,可怜巴巴地望向穆翎叶身后的青衣女子,“清妃娘娘……六皇兄他……”
“你是九殿下?”清妃从穆翎叶身后走了出来,微微颦眉,睨着穆羽风,似乎很努力地从脑子里挖掘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孩子的记忆,最后不能确定地问道。
穆羽风顿时觉得有一种挫败感,她在这皇宫里怎么也算得上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清妃就算再怎么与世隔绝,也该听过她的大名吧?但看到清妃那神情,穆羽风只得点头,笑道:“清妃娘娘真是好记性,居然认得羽风。”
“倒是让九殿下见笑了。我不常出去,以前也不见九殿下来尚琅宫坐坐。”清妃见穆羽风这样说,不自觉得竟红了脸,像她这般吃斋念佛之人,应该是五根清净,不被任何事情所牵动才对,竟然也会脸红。
“原来一向跟六皇兄在学堂里玩,也忘记了常过来给清妃娘娘请安。前几日羽风、皇兄们一起在围猎场打猎,遇上刺客又受了点伤,这几日也没见着皇兄,想得紧,也不见六皇兄来看我,我就过来了!”穆羽风一边说着,一边蹭到穆翎叶的旁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穆羽风现在不能确定清妃是否是支持穆翎叶争储,或者说知不知道穆翎叶这两年的事。毕竟穆翎叶隐藏得太深,若不是父皇提出要立储之事,将他拉出水面,还不知他能隐藏到什么时候。
“母妃,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九弟在这里,我会好好陪她的。”穆翎叶似乎察觉到什么,便让清妃回去,清妃走之前只说让穆羽风以后常来玩什么的,便离开了。
“你的戏演够了。”穆翎叶目送清妃离去后,冷眸睨向穆羽风,越发不屑。
“呵呵……六皇兄,你恼羞成怒了?”穆羽风面对穆翎叶不屑的眼神,竟一点不生气,反而越发灿烂地笑问:“你以为我这次失踪十成十地得死在外面吧?”
穆翎叶长眉一挑,双手环胸而抱,问道:“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吗?”
“对嘛!这样优雅且又慵懒的形象才是我原来的六皇兄嘛!”穆羽风将穆翎叶的姿势端瞧一翻,拍手尖叫一声,说道:“六皇兄,你真小气。我第一次到尚琅宫来,你都不请我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