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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1)

各铁路工会纷纷响应京汉铁路总工会的号召,组织本路工人的罢工斗争。吴佩孚不但没有达到破坏罢工的目的,相反,工人对军阀的破坏活动认识得越来越深刻,斗争的情绪越来越高涨。此时,萧耀南接到报告,京汉铁路工人罢工3天已造成100多万元的损失,工潮还正在迅速扩大,如果罢工运动持续的话,铁路上损失会更大,应以武力解决此事。萧耀南立即将此事汇报给了吴佩孚。吴佩孚得知此事后,恼羞成怒,决定以武力解决工人的罢工。2月7日,他下令向赤手空拳的京汉铁路罢工工人进行了空前的大屠杀,造成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

1.在长辛店

2月6日,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赴保定,与直系军阀首领曹锟谋划,决定以武力镇压罢工工人。血腥屠杀首先在长辛店开始了。

当日夜,赵继贤按既定计划,指挥全副武装的军警,分头捉捕工会领导人。因当时工会领导人都居住在工人家中,军警在分工会总部未能捕获。于是,军警们拿着黑名册,由工贼带领挨家挨户进行搜查。

经过一夜的搜捕,共逮捕工人和工会领导人史文彬、张宝和、洪尹福、吴汝铭、陈励懋、吴珍、李玉、吴春雪、康定新、高顺口等人。当时天气严寒,军警剥去工人的衣服,在手上、脚上加上镣铐,押送旅部,准备解往保定。

为营救被逮捕的工人,7日拂晓,在中共北方区委的组织下,3000多名工人集合起来,在纠察队长葛树贵、副队长郭连登等带领下,前往军警旅部示威。工人们扛着“要求释放被捕工人”的大旗,愤怒地高呼“还我们的工友”、“还我们的自由”等口号。这时,赵继贤见罢工工人一走近,立即下令军警“动手”。于是全副武装的大队军警从旅部涌出,向赤手空拳的工人们展开了猛烈的“冲锋”。一时间,枪声大作,弹如雨下。再加上马蹄践踏,受伤工人纷纷倒地。葛树贵见状,立即高声喊到:“敌人向我们开枪,我们去夺枪。”愤怒的工人似海啸一样咆哮着,同军警展开了搏斗。军警对着葛树贵开了枪。葛树贵头部被子弹击中,扑面倒地,鲜血流了一地。尽管如此,他仍紧攥大铁锤,还竭力高喊“冲呀!冲呀”。但是,英勇的工人们毕竟手无寸铁。在这场冲突中,牺牲的有葛树贵等5人,受重伤者有28人,被逮捕的有30余人,轻伤者不计其数。葛树贵牺牲前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喃喃地说“告诉孩子们,让他们给我报仇啊!”军警屠杀工人之后,趁机大抢,市场商店纷纷闭门,全市秩序大乱。

8日,北京《晨报》刊登了长辛店分工会于腥风血雨中发出的《宣言》,控诉军阀罪行,愤怒呼号:“军警如此横暴,不独身受之工人悲愤难堪,谅各界同胞,亦不能目睹军阀如此横行,人民如此被难而坐视不救。”同时,还刊登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为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惨杀长辛店工人事通电,号召工人阶级:“及早奋起,以与此残民之军阀作最后之奋斗!”

2.在江岸

江岸是此次整个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指挥中心,也是京汉铁路工人与军阀交锋的重点。因此,斗争异常激烈。

2月6日,“声援京汉铁路工人罢工慰问大会”在江岸召开,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各工团和社会各界参加了大会。会后,近万人的游行队伍穿过租界举行了罢工游行。江岸铁路警备司令张厚生,与英国驻汉口总领事劳灵费尔商讨对策,决定对罢工工人实行血腥的屠杀政策。到了傍晚,张厚生为了麻痹工会领导人,派了一名部属到江岸分工会声称:“奉萧督军命令,特来请求贵总工会派全权代表开会谈判。如得允许,张参谋长顷即可来贵会晤谈,并拟穿便衣,以示诚意,条件6条,均可完全承认,惟请先将全权代表名单开示。”当时,由总工会全权代表李震瀛、张濂光两人接见这名代表。在交谈中,李震瀛、张濂光见来人态度变化很快,不住地要求给他们提供总工会名单,不禁暗中生疑。总工会佯为应允,给了他们一张假名单。不久,这个人又来到总工会,约定在下午5时30分开始谈判,并要求“总工会的全权代表在工会相候,参谋长(指张厚生)将亲自来会”。说完就匆匆离去。第二天早晨,杨得甫、林祥谦等得到调查团的报告:“江岸码头已有运载军队的驳船,已有士兵登岸,市面很多店铺的绳索被抢购一空。”

林祥谦立即命令分工会集合纠察团加紧防范,同时,通知工友无事不要外出,在家守候。

当日下午5点,罢工工人在京汉铁路总工会门前集会。

到了约定的谈判时间,萧耀南指使张厚生带领两个营的军警,携带数百根绳索,分三路从车站出发,一路由包围工会的左后方,另一路包围工会的右后方,第三路由车站直冲江岸京汉铁路总工会。张厚生与江岸第八区警察分所所长在总工会大门前指挥军警的行动。

枪声响后,军警对罢工工人进行了血腥镇压,一时间,烟雾迷漫,血肉横飞。

总工会纠察团派出维持秩序的工人王先瑞见工人死伤不少,痛不欲生,站在弹雨中高声喊道:“工友们,他们打死我们这么多弟兄,我们要给他们报仇啊!”

未死伤的工人听到喊声,不顾枪林弹雨,抢救倒在地上的受伤工人。这时,一个军警举枪向王先瑞射去。王先瑞中弹倒地。他牺牲时“,维护秩序”的标语牌还竖在他身旁。工人纠察团副团长曾玉良见那么多工友被枪杀,愤怒至极。他见一军警正要开枪射击工人,立即跑抱住军警,口里不停地喊道:“你不要向手无寸铁的工人开枪,你不要打我们的工人兄弟……”站在旁边的一个军官见状,拔出手枪朝曾玉良打去。曾玉良当即牺牲,被抱的那位军警也被穿过身的子弹打死。两名小贩和一名拾粪工人也被乱枪打倒。不到半小时,三路军警在总工会门前会合,总工会办公室被围得水泄不通。张厚生和警察所长移驻扶轮学校侧面坐镇指挥。军警们扫射了一阵,街上到处是尸首。张厚生仍觉杀得还不够,又令号兵吹冲锋号,号令指挥军警继续进行屠杀,又一批工人倒在血泊中。

总工会门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在工人队伍中的林育南见伤亡很大,为避免更大的牺牲,便暗中指挥工人向四周逃散,以减少损失。张厚生见有很多工人逃跑,连忙派兵追杀。

工人们未带任何东西,加上体力较好,大多跑得较快。军警只追杀了少数几个人。林育南在混乱中,随工人逃出了杀人场。未跑掉的80余名工人,全被军警抓住。张厚生下令军警将这80余人捆绑在电线杆子上毒打。有的全身被打肿,有的头被打破,有的被打得鼻青脸肿……打完之后,军警们又在附近住宅搜捕参加罢工的工人,搜出一个,枪毙一个。

总工会的办公设施、匾额全部被砸毁,财物被抢劫一空。当时,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与林育南同住汉口一幢楼里。军警冲进屋里时,林祥谦来不及跑,被军警抓住。林育南在楼上听到军警已到楼底下来抓人,连忙抓起一根绳子系在窗框上,翻窗吊了下去,从屋后面跑了,没有被军警抓住。

林祥谦之弟林元成从家中逃出,被一军警发现。这个军警当即大喊道:“他是林祥谦的弟弟!”喊声一停,另一军警立即举起刺刀向正在飞跑的林元成刺去,林元成躲闪不及,死在刽子手的刀下。

张厚生又令军警去杨德甫家中搜索。由于杨德甫一家已逃走,军警扑了空。晚上7点,军警到汉口后花楼皮业巷5号搜捕施洋,施洋被捕,并被关进陆军监狱。

军警抓完、杀完后,他们便在总工会周围抢劫商店、民财。有的军警东西抢得过多,拿不了,便堆放在附近的小吃店内,并告知第二天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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