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上回。奈何众人是万般挽留,木子却还是一意孤行要去西牛贺洲做卧底。寅龙知道众人都拗不过她,就由她去了。
却说攻下挥所国后悦轩令原先伯度麾下百夫长费冲担任守城将军一职,而后继续带兵西进,攻打西牛贺洲。
木子以李奕的身份驾马来到贵分国外一舍处,但论是李能凌再怎么无能,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满口谎话。想到这里,木子拔下自己腰间的剑,利刃出鞘,寒光骇人。木子忍痛往自己身上各个部位砍去了几刀。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物,渗到了她胯下的马上。做戏做全套,砍完,木子又将剑刃连同剑鞘一同扔到了地上。骑在马上驾马继续向贵分国驶去。
李能凌也听闻南瞻部洲大军压境,想到这里是西牛贺洲主城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李能凌也深知自己肩上所背负的责任之重大,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这些天来也是亲自去点阅操练城中七十万的兵马。这天李能凌来检阅守城门的士兵,巧逢今天李奕骑马来到贵分国城下。
“你们看看你们!这么个样子,一个个庸庸散散!等会儿敌军来了,不用他们撞城门,你们自己就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了!”李能凌训斥道。“不好了,不好了!小王爷!来了!来了!”城上探子冲李能凌叫道。李能凌一惊:“不会这么巧吧?我前嘴刚说,他们后脚就来啦!”“不是,小王爷,不是敌军,是个女的!”探子又说。“女的?”李能凌上了城墙,夺过探子的望远筒,往城下一看,看见了木子,“城下的!何许人也?”木子抬头道:“李奕。”勉强硬撑着身子说完这两个字,木子就摔下了马来。“开城门,自己人。”李能凌说完,城门就被打开了。
出了城,见了倒在地上的木子,吩咐两边侍从:“你们都是瞎子吗?人家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快点给我带到城里面去!”“诺。”侍从答应,叫人支来单架,把木子抬进了城里。李能凌把木子抬进城里,差大夫给她看了看身上的伤势,大夫观察一番后说道:“这位将军身上受的都是小伤,不碍事的,只要好好包扎一下即可。”“那你还不快!”李能凌冲大夫喝道。“诺。”言罢便叫来几个女子包扎木子身上被刀砍伤的伤口。
木子又静养了几个时辰,慢慢地醒了过来。李能凌走进屋里,看见木子醒了,就跟她说:“你说你是李奕,那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果然,这点防人之心,李能凌还是有的,“据我所知,唐家四兄弟这次可是集体叛变。”“回小王爷的话。”木子说:“唐家四兄弟叛变时,我早已看出些端倪来,因此事先有所防备。事发之时,我带上几个兵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不过那些个兵都已葬身,就留下我一人。”李能凌觉得木子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过几日南瞻部洲大兵来犯,你快点把伤给我养好了!你现在的样子到时候靠着你去当兵打仗?开玩笑!”冷嘲热讽一番,离开了,留下木子一人在屋中。
回看彩羽国中。继完忙完手上的工事,又来找伯度。进门时刚巧看见侍奉伯度的门生往外走,继完问道:“他今天的状况怎么样?”“回大人的话,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是醒的时候就一直喝酒。”门生答道。“那一日三餐呢?他都按时吃了没有?”继完又问。“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蔡将军他平日里每天都喝那么多酒。小人每天放在那儿的饭菜,他不吃就算了,这就算吃了也得吐出来啊。”门生又说。“他这是自己找死,神仙都拉不回来!”继完说完,走向伯度,看他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
一把把他拎了起来:“蔡伯度你自己仔细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曾经在战场上吴钩剑一挥那是何等的威武?我真的是不知道你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狼狈样子!语毕,又把伯度给扔到了地上。伯度神情恍惚,经不起这么激烈的撞击,身子一侧,刚刚喝进到胃里的酒又吐出来了一些。继完又说:“你认为木子她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木子?冥冥之中他好像听见有谁在喊她的名字?
木子已经死了!
这个不忍回忆的消息又重新进入到他的脑海中。
不!不是这样的!她没死!她一定活着!
蔡伯度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伯度猛地全身一震,身子从地上忽地坐了起来。继完都被他的这举动吓了一跳。此刻,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中说着一句话:“木子已经死了”。“别说了,别说了!”伯度直觉得心烦意乱,抡起地上的一个酒罐就随意地扔了出去,酒罐砸中了厅中摆放的屏风,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然后就只剩下了遍地的碎片。伯度的心神也似乎随着这声碎裂声归为了平静,怔怔地站在了原地,仔细地想了想开口说道:“对,木子一定不希望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吃饭,我要吃饭。”见了自己摆放在茶几上的饭碗,连滚带爬地走了过去,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继完见伯度这样,悬着的心,也总归是放了一半。少顷,伯度放下碗筷转过头又对继完说:“你带我去前线。”“什么?”继完说。“你带我去前线!我要接着打仗,为南瞻效力。”伯度说,“过去的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分不清。自甘堕落到头来也就只会发现人生不过是黄粱一梦,糊糊涂涂地一辈子就过完了。与其一生一世碌碌无为,我宁可在战场上。赤血染黄沙?青春成白发?那又如何?儿女情长什么的,该放下的是时候放下了!”“你怎么突然想这么明白?”继完听得一愣一愣,伯度却早就夺门而出。“将军。”恰巧碰上进屋的门生。“你给我记住,现在你就是彩羽国的守城将军!把城给我守好了!”说完就走了。门生一惊:“啊?”继完又对他说:“‘啊’什么‘啊’?好好守着!”言罢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