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度帐中,伯度正在给木子拆开绑在手臂上的绷带。“轻一点!”木子叫道。知道自己可能是碰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虽说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手上的力度还是不自觉地轻了一些。“还疼吗?”伯度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问这句话,不过就只是——很想问。“你说疼不疼?”木子揉了揉伤口。的确,斩仙飞刀锋利得很,被砍中的人,那个伤口可能一辈子都消不掉了。果然,木子左手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疤痕。伯度看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怪他,怪他没有护好她。弓长仙人知道了会怎么样?那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但是现在,最宝贝她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了。
果不其然,如寅龙所言,第二天的夜里,下起了暴风雪,瑶血国城内积起了厚达三尺的大雪。瑶血国士兵大多都被冻死了。而南瞻部洲的兵士因为提前穿上了棉袄,所以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一点伤亡都没有。那天夜里,寅龙披上了白色的大袄。在阵地里随意走动,口中自言自语道:“飞雪,六月飞雪。”蒋顺找了过来:“相公,你怎么在这里?”寅龙看向她:“没什么,就只是随便走走而已。”“相公你好厉害啊,竟然能把六月这酷热的天气变成狂风暴雪。”蒋顺又说。“这不是我变的,这是天象有数。”寅龙说。“那就怪了,六月份怎么会下雪呢?”寅龙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是啊,六月怎么会下雪呢?六月飞雪。。”寅龙若有所思:“行者,难道说,师叔真的冤枉你了吗?”
次日,南瞻部洲全军压境,进入瑶血国内。只见瑶血国中遍地飞雪,百姓和士兵横尸遍野。看着这满地铺满的死尸,寅龙和刘明两人心中不免泛起阵阵惋惜。悦轩派伯度和木子二人去降服陈结纪一干人等。
伯度木子带上几个兵就去到陈结纪府上。见府中大大小小的人大多都已经被冻死。进到陈结纪的房间里。伯度潜伏到床边,一撩床帘,哪知陈结纪本人压根不在床上躺着。二人大惊,随即从房门口涌进来一队人马。陈结纪、任不韦、赵衡也在其中。陈结纪一脸奸笑:“就知道你们在搞鬼!我早就让一些兵将也换上了御寒的衣服。这次还不给你们来个瓮中捉鳖!”二人知道中了计。木子想要先转移掉一部分兵力,对陈结纪说道:“有本事跟我来!”说完,就从窗子里跃了出去,陈结纪追去。任不韦也想去追,伯度追日靴蹬到他跟前:“休想!”拔出吴钩剑来。同任不韦交战。个个士兵也都来支援任不韦。伯度自知在数量上敌不过。只恨之前跟普贤师父修炼的时候没有好好修习吴钩剑法。
吴钩剑法是吴钩剑的最高境界,剑法凌厉又不失力度,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伯度之前修炼过几次,但都以失败告终。
勉强又撑了一会儿,任不韦与伯度以兵器竞相对峙。这时,一员士兵从伯度背后捅了一剑。伯度吐出一口血,被任不韦震开。蔡伯度倒在了地上,浑身使不上力气,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任不韦,心急如焚。说时迟,那时快。空段碰巧赶来,见了这情景,抡起两柄三刃叉刺穿了任不韦的肺腑。然后打出混元珠把房内所有士兵包括赵衡在内给打个半死。空段扶起了伯度,知道他受伤了,慰问道:“蔡将军,没事吧。”伯度晃了晃神情,忽然想起来木子把陈结纪引开:“木子。”伯度挣开空段,夺窗而出。
却说木子一路往郊外跑去,陈结纪一路尾随。停在了一座吊桥之上。陈结纪说道:“你这小丫头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啊,她分明可以在陈结纪府中解决了他,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难道是为了伯度?切,她才不会为了这个讨厌的蔡伯度去做什么。正想着,陈结纪早就挺枪扫来。木子拔剑与他对峙。战不下二十回合,陈结纪一枪划到了木子胳膊上。木子捂了捂被划到的伤口,口中支吾道:“枪上。。有毒!”陈结纪坏笑道:“这毒枪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南瞻部洲的!”木子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乏力,陈结纪又一枪扫来。木子身子往后一倾,忽然重心不稳,摔下了吊桥,勉强抓住了桥上的一根绳子,但全身使不上力气,根本爬不上去。陈结纪笑道:“小丫头片子,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
伯度赶到此地,冲上前一把用吴钩砍下陈结纪的首级。木子硬撑了片刻,终于没了力气,松了手,整个人往悬崖下掉。伯度连忙把她抓住。“伯度。”木子有气无力地念道。“你中毒了。”伯度说,“少说话,我先把你拉上来。”木子摇了摇头:“你放手吧。你不放手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死的。”“不会的,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伯度,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我不能连累你。”“你给我抓紧了,不然你要我怎么跟你爹交代!”伯度叫道。木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低不可闻:“再见了。”“你不能死!因为。。”伯度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停住了,看着自己抓着的那个女人——那是他的——妻?
是!真正的!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伯度终于开了口,“你太美了,所以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好好让我爱,知道吗?”说着,手上用力,想把木子给拉上来,但是因为身上本来就有伤,所以根本用不出太大的力气。
“伯度,听到你这句话,我好开心。”木子说着,但是这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伯度更是没听着。只见木子靠着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丝力气,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插在了伯度抓着她手臂上。伯度手臂抽搐了一下,不经意地松了手,木子整个人掉下了悬崖。
同时山下传来一声虎啸.
那一刻,伯度觉得自己好没用——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好好爱过。
而现在,他已经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