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光下令让两个士兵把悦轩的尸体抬起来,盖上布到外面找个地方给扔了。士兵照做,走离营地五十里路,来到一处山坡附近。在前面抬的那个士兵说道:“我看就这地儿了,别走了。”后面那个士兵点点头。两人把架子放下来,谁知那布被一掀,现出了被盖住的悦轩,颈上不知何时又长出一颗头颅来。两个士兵吓得昏了过去。悦轩掐指一算,算得尤严所在,纵身跃去。
湖堤旁,一片死一般的静寂,三人沉默不语。终于,还是有一个人打破了这个沉默:“尤严。”三人循声看去——东方悦轩。尤严暗淡的双眼突然一亮:“你..真的是你吗?”悦轩点点头。“死而复生?”伯度道。“凤凰涅槃。”悦轩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接伯度的后话。“伯度,走了。”天成想要给尤严和悦轩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管那个悦轩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是尤严爱的那个人就行了。伯度却没有反应。“我说走了!”天成又说了一遍,拉起伯度离开了。
剩下来的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尤严慢慢向她走去,摸了摸她的脸。能碰得到,是真的。他心想:“你不是,死了?”她的嘴角以常人捕捉不到的角度微微上扬:“阎罗王说我尘缘未了,一脚又把我踢回来了。”“好,好。”尤严连说两声好。虽然他知道,她说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他就是愿意去相信她。他只要他的她。那个有血有肉的东方悦轩,这就够了。
尤严把悦轩抱入在怀,悦轩的头贴着他的胸膛,许久后两人才松开。“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还回去吗?”悦轩问。“我是不会再回去了。”尤严说。“那你打算去哪里?”“像袁将军一样,找座山,然后带着你在山里安心的修炼。不再理这红尘俗世。”“可你师父说过叫你来辅佐南瞻。”“我有我自己的思想,而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这样的南瞻,不是我该辅佐的。”后来,她没有再问什么,他也不想再说话。享受着这沉静的氛围,偶尔看一看彼此。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天成和伯度回到营帐内,看见众将士在帐内等候他们。刘明问道:“尤将军呢?回来了吗?”“陛下杀了悦轩,你认为他还会回来吗?”天成说。“区区一个尤严,不要也罢!”刘光正在气头上,随口一说。“好啊!那我区区一个狄天成,不要也罢!”说完,打算要走。伯淑冲上前抓住他的手:“你别生气了!”天成冷静了一下,又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悦轩她没死。”伯度又说。“什么!?”刘丘大惊。分明看见人头落地,这怎么可能没死?刘丘说:“蔡将军怕是在说笑,分明已经人头落地,又岂有生还之机?”“我和伯度、尤严亲眼看见了悦轩又出现了。”天成又说。“东方悦轩并非普通人等,确实死不了。”寅龙说道,“问斩前,陛下说过,只要东方悦轩的人头。如今悦轩已人头落地,陛下切勿再追责。”刘光虽然觉得不甘心,但又不敢有什么作为,只能说:“此事就这么罢了。即日起,继续征西。”“陛下。”寅龙又说,“不知陛下想不想要让尤将军回来?”刘光说:“能回来自然是最好。”寅龙道:“那寅龙愿意去当这个说客。”刘光又说:“速去速回。”于是,寅龙纵身跃走了。
尤严和悦轩刚刚起身打算离开,寅龙却忽然出现。尤严见了寅龙,假装没看见,拉着悦轩就要走。“怎么?连师叔也不认了?”寅龙笑道。“我没你这个师叔!”尤严说。悦轩挣开尤严的手:“丞相他是知道我死不掉,所以才让我快些问斩,了了这件事,他一点错也没有。”尤严这才转身正眼看待寅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快点。”“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寅龙说。“哼!办不到!”尤严说。“那如果说,我能够还悦轩一个清白之身呢?”经他这么一说,尤严突然满脸诧异地看着寅龙。“你不希望你爱的人一辈子都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吧。”寅龙又说。尤严看了看身边的悦轩,对寅龙说:“如果你真的有办法,那我就重新回到南瞻!”
寅龙带二人回了南瞻。众人见悦轩真的没死,也是好生惊奇,世上竟还有这等怪事。刘光说道:“你真的没死?你回来干什么?”寅龙说道:“陛下,寅龙可以证明,东方悦轩并没有加害先皇。”“你要如何证明?”刘光质问。“只需要再等三日,待到先皇头七的那一天,一切自有定数。”寅龙又说。
当晚,刘光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刘腔按照计划好的,从军外花重金收买来几个杀手,鬼鬼祟祟地潜伏在刘光帐外,想要杀了他。刘光正在摆放自己的铠甲,无意间瞥见营帐右边像是有团黑影,心里暗道有刺客。但他自小习文,计上心来。先拿刀在营帐左边割开了一个可以容自己出去的口子,然后又迅速躲在了右边床的内侧。那一众刺客把两个看门的兵给杀了,进了帐内,却不见了刘光。看见帐左侧有一道口子,都往那边走去。趁着所有人都背对着自己,刘光拔出佩剑,冲上去将所有刺客都刺了一剑,下手快准狠,又都是刺在要害,不是脖子就是心脏。最后竟然就只剩了刘腔一人。刘腔蒙着面,刘光一时认不出来,心中暗想上了当。利用那道口子逃出了营帐。“那个人长得怎么这么像御弟?”虽说是蒙着面,但身上流着的,毕竟都是刘家的血,刘光还是觉得跟刘腔有些面熟。可是刘光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亲人。上外面叫来几个人处理了一下尸体,然后就安心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