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风筝的起源——木鸢说】
一、风筝的起源(一)
作为一种重要的民俗活动,风筝起源于中国,这是毫无疑义的。但说到风筝在中国的起源,就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风筝源于何时,历来有不同的说法。一种意见认为,风筝起源于先秦时代的木鸢或木鹊。
春秋时期的墨子(公元前468一前376)“作木鸢”是最早的准确记载。关于“墨子作木鸢”,《韩非子·外储说上》是这样记载的:“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墨子花了三年的时间制成的木鸢,只飞了一天就失败了,公输班所制的“木鹊”却飞了三天以上的时间。这或许多少有些夸张的意思。《墨子·鲁问》中说:“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
墨子是春秋战国之交杰出的思想家,精熟各种技艺,鲁国人;公输班也是鲁国人,所以人们称他为“鲁班”。如果把风筝鼻祖确定为“木鸢”或“木鹊”,那么它的发源地应是齐鲁一带。春秋时期,在农业发展的基础上,齐鲁一带的手工业得到很大发展,器械制造也得到长足的进步。这个时期出现的《考工记》,是目前所见年代最早的手工业技术文献,也是齐国官书。其中,所记载的墨子制作“木鸢”、公输班制作“木鹊”之事是完全可能存在的。
二、鲁班木鹊探妻竟丧父
唐代,《酉阳杂俎》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春秋时期,有一个叫输名般的人。由于是鲁国人,“般”与“班”同音,人们就称呼他为“鲁班”。鲁班是一个非常聪明的能工巧匠,制作了很多东西都跟大自然中的原物一模一样,几乎到了乱真的程度。他曾经制造了攻城用的云梯和刨、钻等工具。在凉州负责建造浮图期间,他用木材做了一只大木鹊,每次想家的时侯,他就坐上木鹊,在发动机关上敲击三下,木鹊就拍击翅膀,徐徐升空,飞回家去与妻子相会。后来,鲁班的妻子怀孕了,公公婆婆感到很疑惑:儿子远在千里之外,儿媳怎么能怀孕呢?他们便逼问儿媳其中的缘故。鲁班的妻子在公公婆婆的逼问之下,不得已说出了真情。
听了儿媳委屈的述说,鲁班的父亲心中将信将疑,同时也对儿媳所说的木鹊之事感到好奇,便开始偷偷地进行观察。一次,鲁班又乘木鹊回家。等他进了屋,父亲便也乘上木鹊,在机关上拍击了十几下,木鹊便腾空而起,在空中迅速穿行。父亲不会控制木鹊,只能任木鹊随便游荡,最后竟然来到了吴国。吴国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木鸟”,更没有见过人能坐在木鸟上,便以为是妖怪,一哄而上,用箭射下木鹊,鲁班的父亲也被摔死了。
鲁班不见了木鹊,也找不到父亲,预感到大事不好,便又造了一只,骑着它到处寻找。后来他终于在吴国找到了父亲的尸体。鲁班对杀害父亲的吴国人非常痛恨,为报杀父之仇,便在肃州城南用木头做了一个“仙人”,举手指向东南方向的吴国,于是吴国三年不下雨。吴国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请巫师祈雨,但依然不下一滴雨。又请卜师算卦,卜师说:“般所为也。”吴国人仍然不明白。等卜师详细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吴国人恍然大悟,便带了很多贵重的礼物到鲁班家里向他和家人道歉谢罪。鲁班的心软了下来,便操起斧头,砍掉了“仙人”那只指向吴国的手臂,嘴里念叨着:“吴中大雨!”当天,吴国就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酉阳杂俎》的最后写道:“国初,土人尚祈祷其木仙。”
【第二节风筝的起源——纸鸢说】
一、风筝的起源(二)
关于风筝的起源,另一种意见认为,是汉代或以后的纸鸢。关于起源于纸鸢之说,又有不同的认识,有的认为是由汉代的韩信所发明,也有的认为发明于南北朝简文帝时的羊车儿。
韩信作纸鸢放飞空中,根据放线的长短来测定部队距离未央宫的远近,以便于“穿地坠入宫中”。而简文帝或羊车儿在危急之中制作的风筝一次就放飞成功,充分说明风筝的发明要早于梁太清三年(549)。羊车儿和简文帝当时只是把已经发明的风筝拿来利用而已。
还有一种意见,则是着眼于“风筝”一一词的最先使用,认为风筝起源于五代的李邺。
无论是公输班做木鹊“以窥宋城”,还是韩信放纸鸢“以量未央宫远近”、简文帝藏勒于纸鸢“冀得达援军”,都是被利用为军事工具。而五代李邺作“纸鸢”与皇帝一起在宫中“相诮戏”,则完全是为了娱乐。
二、四面楚歌源纸鸢
公元前203——前202年是楚汉相争的最后对峙阶段。项羽和刘邦本来已经被迫休战讲和,双方划定以鸿沟为界线,东属楚地,西属汉地,各守疆界,互不侵犯。可是,刘邦的谋士张良和陈平向刘邦献计说:“大王还是应该趁项羽衰弱的时候消灭他。如果现在不战而歇,等他恢复士气,养足兵力,怎么能够容得下我们与他平起平坐、划沟而治呢?”刘邦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便派二人与韩信、彭越、刘贾会合兵力,追击正向东退往彭城(今江苏徐州)的项羽部队。最后,韩信终于率汉军十万,把项羽紧紧围在垓下(今安徽灵璧县东南)。
这时,项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粮食也吃光了。一天夜里,大雾弥漫,更深人静,项羽由于为军事发愁,喝了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虞姬便提了灯出帐夜巡。这时,夜风中隐隐约约传过来一阵极为熟悉的歌声,唱的都是楚歌。虞姬心里一惊:难道霸王的楚地已被刘邦占领了么?否则汉营中怎么有人会唱楚歌?
原来,这楚歌正是韩信为动摇项羽楚军军心所使用的计谋。相传韩信派人用牛皮做大风筝,每天载着善于吹箫的人飞到楚军军营上空,吹起楚地民歌,下面的汉军配合箫声,唱起楚歌。熟悉的乡音勾起楚军将士的思乡之情,他们误以为刘邦已占领他们的家乡,而自己仍困守垓下,现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楚军便三三两两,甚至整批地开了小差。
虞姬夜巡,听见这些扰乱军心的楚歌,忙进帐唤醒项羽一同出帐细听。项羽听到楚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刘邦已经得到楚地了吧?要不,他的部队里面为什么有这么多楚人呢?孤无退路,大势去矣!”虞姬把项羽劝进帐中,喝酒解闷。几杯酒下肚,项羽慷慨悲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唱完,他直掉眼泪。虞姬跟随项羽多年,从没见过大王如此深切悲凉的歌声,自知来日无多,便穿戴起华贵漂亮的衣饰,手持宝剑,边舞边歌: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赢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在旁的人听了也非常难过。一会儿,项羽骑上马,带了仅剩的八百名骑兵从南突围逃走。逃到乌江边上,本来可以过江,以图后举,但他又想道:“当初我带江东八千子弟兵渡江西去打天下,一直发展到几十万大军,而今全完了,我又有何颜面回去见江东父老乡亲!”于是拔剑自刎……
“纸鸢”
鸢.鸟名,俗称鹞鹰、老鹰。纸鸢,亦有称作“纸鸦”或“纸鸱”。风筝,就是用细竹条做成鸢形骨架,再粘以薄绢或纸系绳而使之乘风而上飞升空中。唐代,元稹(779—831)《有鸟》诗中写道:有鸟有鸟群纸鸢,因风假势童子牵。”罗隐《寒食日早出城东》中也有“不得高飞便,回头望纸鸢”之句。宋代范成大(1126—1193)《清明日狸渡道中》则有“石马立当道,纸鸢鸣半空”的诗句。陆游(1125—1210)《观村童戏溪上》诗中写道:“竹马踉蹡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第三节特殊的飞行——南北朝时期的风筝】
一、南北朝风筝
韩信生活的时代,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考古发掘,都还不能证明已经产生了成熟的造纸技术。前面所述韩信以纸鸢测未央宫远近的记载,并不见于《史记》、《汉书》等正史,其真实性也就不免使人产生怀疑。与此相对照,《南史》中所说的一件事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记载。
南北朝时期,南朝梁太清三年(549年),侯景叛乱,包围了京都建康,并攻破了外城。梁简文帝萧纲和众多官员被围困于台城,与城外援军失去联系。羊车儿献计,让小孩儿制作了数十个纸鸱,然后把皇帝的诏令系在上面。诏书上写着“得鸱送援军,赏银百两”。当时,太子简文在太极殿外乘西北风施放,向外求援。然而,不幸的是带有诏书的纸鸱被叛军发觉而射落,求援的目的没有达到。不久台城即遭攻陷。这则史实在《事物纪原》、《资治通鉴》等书中都有记载。
559年,文宣帝高洋实行一种用风筝“放生”的手段消灭异己,将北魏拓跋氏和元氏家族的人囚禁于金风台,让他们“编蘧篨为翅,命之飞下,谓之‘放生’,坠皆致死”(文宣)帝视以为欢笑。其中,有一个叫黄头的人“独能至紫陌乃坠”。王莽时代制作的载人大鸟“飞数百步,堕”,而黄头乘风筝从八丈高的金凤台上飞下来却没有摔死,还能飞到紫陌这个地方。这至少是风筝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标志着这个时期风筝的制作技术和放飞效果。
二、死囚飞鸱获生
文宣帝高洋是北齐的第一位皇帝,生性残忍,严刑峻法。特别是在天保六年(555年)之后,他更加觉得功高盖世,也就更加酷暴昏狂,任情喜怒,骄傲无比。当时杨遵彦秉政,便命令宪司把犯人们定为死罪,把他们囚禁在仗卫之中。皇帝什么时候想杀人就拉出来几个杀掉,以满足欲望。这些囚犯被称为“供御囚”。如果被囚禁了三个月还没有被杀,就全部免除他们的死罪。
有一个姓薛的贵嫔犯了一点很小的错误,高洋便下令把她杀了,并将她的尸体分解开来,用股骨做成一把琵琶。空闲的时候,高洋就抱着这把用贵嫔股骨做成的琵琶弹奏曲子,还一边弹奏,一边感叹道:“像薛贵嫔这样的佳丽美人,以后很难找到了。”
高洋的弟弟南阳王高淖有一次出主意让高洋玩一种新的杀人娱乐:把一群蝎子放入一个方口的大容器中,再把一个人裸体放进去,任其被蝎子螫刺。这人疼痛难忍,拼命哀号,惨不忍睹。而高洋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这眼前的“乐事”,还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后来,他在给弟弟写的信中说道:“真是太精彩了!天下竟然还有这等令人高兴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北齐天保十年,高洋大规模地屠杀北魏拓跋氏和元氏两个家族的人,只要是父辈以上当过王,或者曾经是贵族显要的,一律被拉到东市斩杀。他们的子女有的还是婴儿,则被扔向空中,落下来时被下面竖起的长矛戳穿而死。这样惨死的人前后有721个。他们的尸体全部被扔入漳水喂鱼。在剖开的鱼肚子里,人们往往还能看见一些指甲,所以邺下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吃鱼。当时,邺城有三台:冰井台在北边,铜雀台在中间,金凤台在南边。高洋把囚犯囚禁在金凤台上。在庆祝佛教圣职授任的仪式上,高洋突发奇想,让囚犯制作“纸鸱”,“自金凤台各乘纸鸱以飞”,能够飞出城的就可以免其死罪,称为“放生”。被囚禁者都急于求生,一个个从几十米高的金凤台上飞下来,但落到地上都摔死了。其中有一个死囚名叫黄头,是世哲的从弟,他驾驭着风筝,安全地飘到城外一个叫紫陌的地方。当然,这个黄头后来还是被高洋抓了回来,交给御史狱毕义云被活活饿死。
比翼燕扎糊诀
比翼双头燕,扎法格调变。
头高一作基,八一乃其范。
胸腹是正方,个半宽为宪。
梢软膀兜浅,受风匀也遍。
比度五七强,横平须略欠。
裆同头之高,风自中路散。
比翼燕画诀
比翼双燕子,同命相依依。
雄羽映青彩,雌羽耀紫晖。
相期白首约,互证丹心誓。
展眉喜兴发,顾眄神彩奕。
喁喁多深情,绵绵无尽意。
引领瞩遐观,襟怀犹坦适。
为筑双栖室,撷取连理枝。
卜居武陵溪,仙源靡赋役。
相敬诚如宾,直情非伪饰。
偕隐岂邀名,滤泊实素志。
连夜新春雨,花开不违时。
牡丹已葳蕤,红绿交相辉。
彩蝶翩翩来,迷花不知惜。
锦衣纨绔者,尽是轻薄儿。
耻与挤辈伍,联秧去云霓。
【第四节从军事到娱乐——唐五代时期的风筝】
一、唐代风筝
唐代,风筝还有作为通讯工具的作用,用来传递军事情报。唐朝将军张伾在被田悦的叛军包围时,就曾用风筝传信请求救兵的支援,并取得了成功。《大唐狄公案》中也有狄仁杰用风筝传递军事文件的描述。
这个时期,纸鸢的制作技艺和放飞效果都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张伾在情急之中所做的风筝能放到“高百余丈”的天空中去。由此可见,当时风筝的制作水平已非常高超,放飞效果也非常好,连射箭高手的箭都“不能及”。
在唐代,风筝逐渐演变成为人们的一种玩具。唐代是我国古代文化经济全面发展的重要时期,社会的安定、文化经济的发展,带来了中国传统节日的盛行,从而促进了各种文化娱乐活动的发展。历来被用于军事目的的纸鸢,随着传统节日清明节的兴起,用途逐渐产生变化。放风筝逐渐转化为一种娱乐形式,无论民间还是宫廷,都对它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唐代对寒食节非常重视,并且将寒食和清明两个节日合起来过。清明时节,朝野盛行禁火、扫墓、踏青、荡秋千、蹴鞠、打马球、斗草斗花、放风筝、插柳条等风俗,妇女儿童放纸鸢在民间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