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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齐御风本是绝好的身体,日日可以临幸两三个妃子,但是却突感风寒,数十名御医前来医治都没有好转的迹象。日日都梦见一个红衣的女子带着哀怨的眼光,在他的床前驻留。无论他和她说什么,她都只是浅浅的笑着,极为鬼魅。但是不得不提,那女子长的真是花容月貌。齐御风认为,颜冰珣的容貌就是上品。但是此女和颜冰珣的美貌并不是一个类别。这个女子更为甜美,让人止不住的想要一亲香泽。但是颜冰珣的美丽,透露出一种难以接近。只可惜,这个红衣女子的血衣,让齐御风很是恐惧,所以连任何的淫念都没有了。

一连几天,齐御风好似衰老了很多岁,无论是上早朝还是夜里笙歌都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只是不停地咳嗽。这姿态,颇似六旬老人的身体。

而宫中也渐渐有人盛传,是皇上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以至于染上了恶疾。想要痊愈,恐怕要轻一些道士之类的做做法才能奏效。但是这话大家都不敢在齐御风的面前提起,因为这个主意出得好,可以平步青云。但是万一起了反作用,那可就是欺君翻上的大罪。没人会惹这样的麻烦,所以尽管齐御风已经病的七荤八素,但是始终是无人问津。

小奴一路跑到清风阁,看见了正在院子里独坐的颜冰珣。日光暖暖的打在颜冰珣姣好的容颜上面,看到的却是近乎与冰的冷清。小奴看着她的侧脸一愣,才缓缓的走上前。她必须要告诉颜冰珣今天得到的消息。

“公主……皇上他好似要……”小奴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开口。

颜冰珣侧过身子,抚了抚小奴的发髻:“皇上如何?”近日皇上都不曾要求临幸,因此颜冰珣的日子过的极为惬意。她终于得以时间可以尽情的思念萧明光,亦是可以赏赏花看看月,坐着以前和萧明光一起的那些日子。她的心里渐渐变得恬淡,好似是进入了深山一般。虽然空有一个躯壳在这个深宫里,但是她的心是无比自由的,仿佛幻化成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自由自在的飞翔在花朵绿草之间。

微风吹过,小奴开口道:“皇上染上了恶疾,恐怕……”她没有说下去,但是顿了顿,继续说到了主题:“但是似乎这病有蔓延的趋势,照顾皇上的好几名宫女和太监都染上了这不停咳嗽的怪病,现今,已经死好几个了!”

颜冰珣一瞠目,心下一惊。为何……为何会如此?这齐御风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是在身体上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何以此时会突发恶疾,如此的轰动呢?

颜冰珣起身,握住小奴弱小的肩膀道:“皇上现在如何?太医可有定论?”

小奴失望的摇摇头:“没有定论,甚至是何病还有待考虑。恐怕是一场皇宫的灾难,公主,我们该怎么办?”小奴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如果真如宫中盛传的那样,这是会传染且难以治愈的怪病,那颜冰珣的处境是何其的危险。小奴曾对着岚妃的物件发誓,自己要一生侍奉颜冰珣,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其周全。而如今,小奴最最担心的人,只有颜冰珣。

颜冰珣也颦起美目,许久不发一言。她隐隐觉得,这场灾难会持续很久很久。难道,连自己都在劫难逃么?

阿祁在沉吟的墓前整整跪了一夜,面容憔悴不堪。他失神的回到客栈,遇见了齐御旻。齐御旻这一生从来没有看见阿祁那么失魂落魄的场景。他没有制止他幽魂一般的游走,只是心痛的看着阿祁慢慢抽离自己的视线。齐御旻忽然觉得很难过。虽然自己也派人保护沉吟了,也是不相信沉吟会是刺杀自己的主谋,但是他身为王爷,又当如何呢?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是那么有意的袒护何人,恐怕那人更是危险。昨夜听到沉吟遇难的消息,他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不仅仅是阿祁会责怪他,连蓝亦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还记得,蓝亦那一句恨入骨髓的话:我会恨你……

是的,她会恨他,一辈子生生世世的恨他。纵使他将所有解释的语句都说的淋漓尽致,她也是不会原谅他的。因为,他毕竟害死了她的好姐妹。

齐御旻不禁想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呢?娶回了沉吟,却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是一家人来看待。冷落她、忽略她,而她却还是深深地爱恋他。齐御旻相信,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对她稍微的好一点,或者她的爱可以不要那么炽烈,恐怕都不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幕。那个邪恶的男子,又是怎么样的折磨了沉吟呢,才让那衣裙都染上了永远难以磨灭的血迹。齐御旻的心倏地一痛,衣袖下的手掌紧紧地捏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

然,侍卫却火速的跑了过来:“王爷。”拱手以礼。

齐御旻才恢复了一贯冷清的容颜,收起所有俗媚的悲伤:“何事?”

“前些日子带回的那几个醉香楼的女子,全都毙命。是服了定期发作的毒药所致。”

齐御旻大诧。没预想到,这几个女子是如此的刚烈。无花国果然是死士众多,不惜以别人的性命来开玩笑。他忽然想起那日那个眉目清澈的女子,似乎名叫青青。她也死了吗?他顿了顿:“都死了?”

属下的回答让他仅有的希望也荡然无存:“无一生还。”

齐御旻没有太大的起伏,生身死死,对于他已经司空见惯。做到今天的王爷,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灰暗。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

但是这个侍卫久久没有下去,齐御旻奇怪的问道:“还有事么?”

那个侍卫点点头:“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如何说。”

“但说无妨。”齐御旻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近日,宫中盛传一种恶疾。传言,是皇上每日夜里都能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此女子虽然倾国倾城,但是从不言语。但是此女身上的红衣渐渐幻化成血衣,将皇上龙体惊得不轻。醒来后,就会如同着魔一般总是咳嗽不停。这是一种罕见的怪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但是此病最为骇人的还不是如此,这种病有传染性,宫女太监已经死了好多名。属下听说,这个病会如同瘟疫一般,继续蔓延。”侍卫徐徐道来。

“怎么会如此,太医都医不好吗?”齐御旻生来从未听过这种怪病,很是诧异。

“为此,几名资深的太医也都丧命了。”

齐御旻没有再追问,只是将眼睛看向了远方。他觉得这个病来的不简单,为什么忽然就降临在皇帝的身上呢?恐怕是有人预谋吧。齐御风的身体一向不错,不会轻易染上这样的怪病。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病,来的很是蹊跷。

此事,恐怕会成为倾落国一大横祸。

皇榜贴出,若是有人可以医治好皇上所染得恶疾,就可以加官进爵,得到黄金万两。所有的百姓都围在皇榜的周围,指指点点。

蓝亦和萧明光恰好行到此处,蓝亦见又是有人围观,以为又是那个王爷要抓获她呢,害怕的慌不择路。但是萧明光却将她拉回,使她看着那个皇榜。蓝亦定睛一看,呀?真的不是捉拿自己的那张告示了。这个告示,一看就是皇上的手笔,因为都是明灿灿的明黄色。蓝亦在心里好好地鄙视了一番齐御旻,才开始细细的看皇榜上的内容。

吾皇不幸偶感恶疾,宫内太医束手无策。如若何人得此榜单,并医治好皇上的疾病,便是倾落国的恩人。到时,黄金万两,加官进爵,尽可开口。钦此。

蓝亦看了看萧明光:“皇上病了?”

萧明光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那张皇榜。

蓝亦转转眼睛:“要是叔父出马,肯定药到病除!”

萧明光看向蓝亦,眼中尚有希冀:“蓝亦的意思,老人家对医术也略有研究?”只知道这个老人天文地理,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只是不知道,还对医术有研究?

蓝亦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咂咂嘴,淘气的看着萧明光:“没有,我乱讲的。”

看着她一路奔跑,萧明光的眼睛忽然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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