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安殿,莫麽麽领着两名小宫女给绿萝送去新鲜的荔枝,王爷送进宫的荔枝有限。
而格外送给白露一些,只因当年白露及笄之礼时,当时贵为太子爷的他,对白露印象极好。
绿萝身旁站着的宫女提醒道:“惠妃娘娘,这位是伺候太后跟前的莫麽麽!”
绿萝上前迎接道:“绿萝见过莫麽麽!”
莫麽麽笑得一脸和善,说道:“奴婢可不敢受惠妃娘娘这般大礼!”莫麽麽虽这般说,但是,人却站在原处受着绿萝的行礼。
绿萝瞧在眼里,心中哪会不知。进宫又不是第一天了,更何况太后身边的老麽麽,难免高傲些。
绿萝虽心中有气,绿萝给莫麽麽行礼,莫麽麽竟然真的这般受着,绿萝能不气吗!
但是,绿萝只是低着头,掩饰着眸子里的不悦。
莫麽麽说道:“王爷命人给太后快马加鞭送了荔枝过来。太后念及你刚刚诞下皇子,本是功德一件。谁知……哎,皇子福薄了!太后说您也别太伤心。这不,太后想着你了,疼着你了。让奴婢给您送来了这些新鲜荔枝!”
莫麽麽说着便让身后跟着的两个宫人将果篮放下。绿萝装作受宠若惊的神情,感激说道:“绿萝之前不过是一介宫女,太后她老人家竟然记得绿萝。绿萝……”
绿萝说着说着,眸子里便蓄满了泪水,哽咽说道:“若是皇儿还在,呜呜……他还没有见过太后!”
莫麽麽瞧这绿萝的阵势,面上笑容收敛,一片哀伤说道:“惠妃还请保重好身体,太后说了惠妃还年轻,子嗣之事会再有!”
绿萝听后,点了点头,擦了擦面上的泪水。
莫麽麽说道:“太后还等着奴婢回去回话,奴婢这就告退了!”
莫麽麽说着不等绿萝开口留人,便行礼退下。
莫麽麽一离去,宫人便谄媚说道:“咱们娘娘就是受宠,连太后都让人给送荔枝过来。听说这荔枝是王爷特意送进宫来给太后老人家的!”
绿萝听着宫人奉承话语,眸子里笑意更加浓烈。绿萝说道:“将这些送到西屋去!”
宫人听后,面上有些迟疑,见绿萝已经露出不悦神色,连忙行礼说道:“偌!”
提着果篮的宫女朝着西屋走去,心里却念道着:也不知道这麽麽是什么来头,惠妃娘娘对待她简直跟亲娘样的供着。宫女想着忽然捂住自己的口,该不会真是惠妃娘娘的亲娘吧!
宫女连忙摇了摇头,摔去这般不要命的猜想,漆黑眸子在眼眶中转了转,脖子伸长,四处瞧了瞧,见没有其它人注意到她。宫女便将手伸进了果篮,心道:只取一两个,定是不会被发现的。
宫女想着便将取出来的荔枝塞进腰间,心情渐渐变好,敲起了西屋的门。
“陈麽麽在吗?惠妃娘娘让奴婢将荔枝送来!”
西屋的门被人从内打开,陈麽麽见宫女手中提着的果篮,面上露出喜悦表情,似是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待宫女离去后,陈麽麽看着桌面上摆放的荔枝发呆,面上带着愁容。绿萝推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陈麽麽盯着荔枝发呆,便走上前去,坐定,小声喊道:“娘!你怎么不吃荔枝?”
绿萝说着便拿起一颗荔枝,剥掉外壳,将果肉放入口中,说道:“真好吃!”
陈麽麽看着面前的绿萝,锦衣华服,金银珠钗,说道:“二丫,咱们如今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不如放下仇恨,不要和五小姐斗了!娘怕!”
绿萝一听陈麽麽的话,面上不悦,说道:“娘,不要叫我二丫,都说了多少次,我现在叫绿萝!”
陈麽麽叹了口气,说道:“终不是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戏曲里演的狐妖披着人的外皮,内在里却始终是只狐狸!”
绿萝听后,将手里还未剥开皮的荔枝放下,说道:“娘,当年的事情女儿都告诉过你了。一切都是柳婉儿做的,女儿根本不会被暴露。再说绿萝一家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陈麽麽听后,闭眼,嘴里念道了一句:“阿弥托福!”
绿萝瞧着陈麽麽这动作,眸子里不悦更深了些,说道:“反正人又不是女儿杀的,都是柳婉儿的人做的。再说就凭绿萝,她能有女儿今日!她应该感激女儿让他们家有了这番荣耀!”
陈麽麽听见绿萝说杀人,猛然睁开眼眸,严厉地盯着绿萝,问道:“娘问你,娘的外孙是不是你杀的!”
绿萝眸子躲闪,支吾说道:“娘!你在想什么,那可是我亲儿子!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绿萝说着声音也越发小,陈麽麽看在眼里,自己的女儿,哪里还不清楚她的性子。
陈麽麽说道:“你自小在家,连只鸡都不敢杀,娘相信你不是你做的!”
绿萝悬起的心终是落下,说道:“娘都是五小姐害死了我儿,我定要为他报仇!还有姐姐的那条命。她已经欠下了我们家两条人命!”
陈麽麽听闻后,点了点头,不再说出阻止的话语。
绿萝口中的柳婉儿此时,却忙着躲着杀手的暗杀。
柳婉儿自从离开大楚皇宫后,便去了陈国,找上了蓝月圣子。佛门的弟子遍布天下,柳婉儿求蓝月帮她寻找无忧公子。
凭借佛门的势力,竟是也未找到无忧的下落。
柳婉儿不信,认为蓝月是因为吃醋,所以没有尽全力帮她寻找无忧。蓝月圣子双手合十,闭眼念道:“阿弥托福!贫僧不打诳语!依贫僧推断无忧公子可能在这两处!”
柳婉儿眸子里重获神采,喜悦问道:“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动身找他!”
蓝月圣子看着面前的佳人,笑了笑,说道:“莫府或地府!”
柳婉儿一听,面上一跨,莫府在哪里,世上无人可知。即便以暗影楼的势力,都无法准确查询出,更别说寻常人能找到莫府下落。
柳婉儿明白蓝月话里的意思,他是在说无忧若没有死,便是被关在了莫府。
柳婉儿开口问道:“我们如何才能找到莫府?”
蓝月圣子说道:“只要他知道!”
蓝月圣子说完,已经开始闭眼念诵着经文。柳婉儿退了出去,只要白露的师傅知道莫府真正的所在。为什么所有的好事情都跑到了白露的那边!为什么他不是她师傅,而是白露的!她哪里比白露差了!
她还记得她看着那妖冶的面具,大红长袍无风自起,银色发丝随着袍子摆动着,她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已经站在这里三天了,三天未眠只是为了看小女子?”
他并不回答她,只是这般盯着她。她看着他手中的宝剑,剑尖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三天前,那里还滴着柳影的血。
柳影竟然在他手上过不了一招,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她知道他想杀了她,但是她的身边跟着千花怜、蓝月,他才迟迟未动手。
她曾私下问过千花怜,若与他动手,他们可有几成把握。千花怜摇了摇头,告诉她只有三成,但是千花怜可以负伤逃脱!但是她恐怕已经成了对方剑下亡魂!至于蓝月,千花怜摇了摇头,因为千花怜从未瞧见过蓝月出手,不好评价。
蓝月或许没有武力值,柳婉儿这般想着。
皎洁的月光下,蓝月一身佛门圣衣,乌黑发丝披散在脑后,胸前挂着舍利子,手中则拿着佛珠。抬头看着房顶上那身张扬的大红色长袍,带着妖冶面具,银色发丝的男子。
“你杀不了她!贫僧在一日,便护她一日!”蓝月说道。
微风吹来,银色发丝在空中乱舞,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反射的森森寒意。
忽然,屋顶上的人消失了,柳婉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柳婉儿感觉道自己的身后似是有道杀气,她艰难地转过脖子,一把锋利的剑正指着她。
而剑尖上一颗佛珠抵挡着,在顺着佛珠望去,蓝月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旁,伸长的手臂高举着佛珠,抵挡了这次伤害。
只是,蓝月的脸色便地毫无血色起来,“噗嗤”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那人的剑刺不穿佛珠,蓝月的佛珠也不能完全击退了那人。两人便这般僵持着,千花怜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摔去。
那人只好收了剑,躲闪,却在收回剑时,一剑轻轻在空中带过,千花怜原本在半空中挥舞鞭子的动作停歇,身上一道剑气划过,鲜血洒落而出。
那人如同一条红绸般,划过天际,消失在屋顶。
柳婉儿紧张地扶住蓝月,千花怜则忍着疼痛,手捂着伤口,朝着她走来,柳婉儿更是担忧地看了看千花怜。
千花怜轻轻笑起,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他竟是又进步了!”
蓝月点了点头,柳婉儿扶着蓝月进屋,蓝月调养后,这才说道:“他身上有伤,若不是这样,恐怕贫僧今日便要去见佛祖了!”
千花怜听后,瞳孔微睁,惊讶异常,他竟然未发觉对方身上有伤。看来蓝月的功夫也在他之上,只是不知道蓝月和那人相比,谁又高一筹。
蓝月似是看出了千花怜的疑惑,说道:“他若全胜,贫僧一人无法抵挡!若配上佛门金刚伏魔阵,尚有一拼!再配上千兄的暗器,无忧毒方可斩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