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就看到了男人拿着一朵花看的仔细的模样,忽的又想起这朵花是方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遗落下的,眼神便就闪了闪,她一脸恨意的咬了咬牙。
心道:她一定要恢复仙身,然后回到碧霄宫找后卿上神!
“清远堂主,千鹤姐姐,可以进来了。”何千站在宫门前,向着两人的方向看去。
何千等着两人走来,她走在前头带路。
三人进了琉璃清华宫,白鹤跟在清远的身后,四处的打量着这座宫殿,竟没有看到一个宫人,清远居都有仆从宫人听候差遣,除了宫殿宏伟之外,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不认识,但却一点儿都不如魔界的华美绚丽。
她真是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帝尊该住的地方,真是寒酸,只是当她看到坐在树下一声银衣锦袍的金瞳青年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就被完全的吸引住。
三人恭敬的向着上清行礼,上清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是,坐在对面的浮昰让几人平了身。
药草园的菩提树下,上清正在自己同自己下棋,浮昰坐在他的对面,叨叨:“今日还不出宫门吗?”
上清落下一枚白子。
见他不理,浮昰又道:“今日可是众神节,你不得出门晒晒吗?”
上清落下一枚黑子。
见他还是不理,浮昰想了想,笑着道:“兄弟一场,你告诉我,你去冥界阴司做什么了?”难道是私会女鬼了?
上清端着一旁的茶水,拂了拂茶叶沫,看着里头清透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又落下一枚白子,这才抬眼透过枝桠繁茂的菩提树,看了看晴朗的天色,淡淡的道:“确然,晒晒也不错。”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去冥界阴司来着。”浮昰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上清总是做事飘飘渺渺的让他看不透。
上清淡淡的看了浮昰一眼,声音比眼神更淡的回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浮昰噎了噎,道:“咱俩兄弟一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而已。”
浮昰:“……我总会知道的。”早晚而已,哼~
上清用檀香扇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看着离隐道:“大侄子坐。”
离隐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帝尊,晚辈站着就好。”竟然让他坐下,想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浮昰都被他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若是离近了,岂不是要被直接拿下。
“叫大伯。”然后不看离隐黢黑的面色,再次拿着檀香扇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离隐见状快步走过去坐下,并且极不情愿的交了一声:“大……伯”
上清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给离隐倒了杯茶,淡淡的道:“下界的妖若是想成仙,很简单,断了她的妖根,渡她一半神力即可。”
然后顿了顿,又道:“你可是考虑好了。”
站在离隐身边的何千皱着眉道:“不是可以修身成仙吗?为何要渡一半神力?”她不是神,但少了一半神力,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上清将目光一扫,看向何千,淡淡的道:“本尊没有说你。”然后将目光一转,看向一身白衣面色羞红的白鹤,语气毫无情绪起伏的道:“本尊说的是这只下界的野妖。”
“野妖?”离隐有些疑惑,他将目光看向清远,然后又将目光一低看着白鹤道:“帝尊,她的原身其实后卿宫里的千鹤仙君,不是野妖。”
上清没有表情的继续道:“那也许是本尊眼神不好了。”他淡淡的抬眼,看向离隐:“记得本尊是你大伯。”
离隐干笑两声、又道:“……大伯,那怎么给何千凝练仙身呢?”
“不需要什么仙身,她现在只是不想,只要她想,何时都可成仙,一切有因有果,因已经种下了,果子大概也快熟了。”说着他便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离隐,继续道:“以后,不要什么野路子就往大伯这里带。”
额~
离隐完全不明白上清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熟了,什么因果?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儿?
上清将目光看向清远,道:“我宫外的三清花也许会对你有所用处,走的时候带点儿回去吧,贴身带在身上,三日便可解你身上的毒。”
清远愣了愣,他真的中毒了吗?
他看向一身银衣锦袍的男人,恭敬的问道:“不知帝尊所说的是何毒?”方才鹿贞也说他中了毒,难道自己真的中了毒?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底是在哪里中的毒?
上清淡淡的扫了一眼,面色苍白如纸的白鹤,然后拿着扇子指了指,道:“你问她,便可。”
说完,他拿着檀香古扇敲了敲手心,又道:“许是她不会说实话,那就由这本尊来告诉你吧。”
清远躬身倾听。
白鹤已经吓得浑身冒冷汗,如果自己给男人下毒的事儿被揭露出来,自己该怎么办?
她慌忙的跪到地上,哭着道:“帝尊,奴家本是九重天上千鹤仙君,求帝尊助我恢复仙身。”
“哦~”上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走到白鹤身边,仔细的瞧了她一会儿,然后笑着道:“仙君?”
白鹤:“对,奴家是后卿上神宫里的仙童。”
说出这句话后,白鹤明显有些心虚,其实她……
“你是不是仙君,本尊难道还看不出吗?”上清顿了顿,道:“还需要你来重复强调一下,你是仙君?”
男子的话轻飘飘的,但却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魄力,压的白鹤伏倒在地上,她艰难的呼吸了两口气,这才回道:“帝尊,奴家不敢。”
又道:“奴家只是想要恢复仙身,好回到碧霄宫继续潜心修炼。”
“本尊有问你话吗?”上清将手里的檀香扇打开,扫了一眼一身青衣的清远,道:“你俩也是良配,想知道原因,还是让她自己同你说吧,本尊最不喜欢的便是多管闲事儿。”
“虽然本尊很闲。”说完便就腾云而去。
浮昰觉得他这个大哥太没有兄弟之情了,他都说了半天了也不给他倒杯茶水,倒是给离隐这小子倒了,想着,他便将上清给离隐倒的茶水端起来一口喝掉,笑着道:“儿子,你大伯的意思是,赶紧娶媳妇,然后记得吃掉的意思。”
喝完还砸吧了一下嘴,然后捡了块云彩一溜烟儿跟上了自家大哥的步伐。
离隐不自觉的看向只有八岁大小的何千,眼神闪了闪,不成仙怎么成婚,他可是魔尊且位列上神,就算与他成婚的女子不是上神,也起码得有仙位,这样才不会再历魔劫的时候,身陨。
何千被男人直愣愣的眼神,看的有些脸红,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气哼哼的道:“看什么看,我就是长大了也不嫁给你!”
离隐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突然遭嫌弃了呢?
浮昰追上上清,问道:“为何说道一半儿不说了,那个青衣小伙儿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迷情毒。”
说到这儿,浮昰便不再问了。
迷罂花与迷迭香制成的药,那女子将毒药种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而既然放在了身体里,男人与其交~合沾染上了的同时,这股毒久而久之已经深入了她的体内,她若是一天不与男人交~合,便会被蛊毒吞噬而死。
迷罂花只生在魔界,只花香就能惑人心神,而生于三清境之上的三清花便是任何迷香的克星。
两位尊神一走,空气就稍微的流通了不少,白鹤一下子摊倒在地上,还未松口气,便被清远一把从地上拽起,他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问道:“帝尊说的毒可是,你下的!?”
白鹤被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镇定自若且可怜兮兮的道:“清远哥哥,我最爱的就是你,怎么会向你下毒。”说完便就开始梨花带雨的抹眼泪。
“你~!”
“你们两个个人的私事,私下里解决,这里可是琉璃清华宫,容不得你们在此放肆。”离隐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千鹤同我去寻骨仙仙君,借骨镜一用。”
骨镜?
白鹤愣了愣,不知道骨镜是什么。
清远道:“骨仙仙君现在应该在南天门,方才我们前往二十八天碧霄宫之时,属下正瞧着骨仙仙君与文曲星君正在南天门。”
离隐看向看向面色苍白的白鹤道:“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千鹤仙君,待会儿便就会知晓。”
白鹤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心里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的慌张,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清远看着女人满是泪水的脸,心下不自觉的软了软,一甩手将她摔到地上,不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何千看着几人,歪了歪脑袋道:“千鹤姐姐不就是千鹤仙君吗?骨镜是干什么的啊?”
“镜子当然是用来照的,你想照?”
“可以吗?”
离隐将她带上云头,笑着道:“不可以,你修为太低,又是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妖,并没有仙骨,骨镜会将你逼出原形。”
听闻此话,何千不禁抖了两抖,逼出原形?
她好不容易才化形成功,还是算了吧,想了想她又问道:“千鹤姐姐照镜子会不会有危险?”千鹤姐姐可是与她一同化形的妖,会不会有影响。
跟在后头的白鹤听闻此话,不禁有些慌张的看向离隐,离隐笑着扫了一眼白鹤,笑着道:“她若是你真的千鹤仙君,骨镜之下便就会现出其本来的仙骨,不会有任何影响。”
何千点了点头,不再问了,只是站在云头上四处咋么,这九重天果然是神仙住的地方,云雾缭绕,仙光四彻。
后卿抱着自家媳妇从云头上落下,神姿凛然,衣袂飘然,银色的发丝被风轻轻拂起,引得一众宫娥,脸红心跳,但再心跳这个后卿上神也已经娶妻了。
而且还是娶得天界第一美人狐时上神,这狐时上神不仅生的美,最重要的是修为高啊。
想到此,一众仙娥们便就歇了想要勾搭后卿上神的心思,不过不能勾搭,看看总行了吧。
莫小莫也恰好醒来,她伸了伸懒腰,一个纵身跳动了后卿的肩头,摇着尾巴扫了一眼脸红心跳的一众仙娥们,撅着狐狸嘴巴,冷哼一声。
这老男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个招惹狂蜂浪蝶的本领依旧是有增无减啊!
“莫莫,不要随便吃醋,对身体不好。”后卿凤眸里闪过几许温柔的笑意,他抬手抚了抚蹲在自己肩头上的自家媳妇儿,莫小莫将脑袋从男人的手下挪出,再次冷哼一声:“谁吃醋了!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
来参加众神节的神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扎堆谈笑,见着七重天碧霄宫宫主神驾至此,纷纷行礼拜了拜,一些新进的小仙,看着旁的神仙拜了也有模有样的跟着拜。
一青衣的小仙,望着男子肩膀上的金狐,脸色红了红的同时,不自觉的问道:“这小狐狸是神君的神宠吗?哪里能够讨到?小仙也想……”
这青衣小仙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年长一些的仙君拿着肩膀状撞了撞,虽不知道为何,但也是不明所以的闭上了嘴。
后卿将那青衣小仙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皱着眉看向蹲在他肩膀上的自家媳妇儿,语气有些发酸的道:“莫莫,你这形象是不是有些……”
“我这形象怎么了?”莫小莫拿着爪子挠了挠狐狸耳朵,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萌化了一群蹲点儿打算偷瞄俊美神君的仙子们,她捋了捋鼻子上的胡子,咧着嘴笑了笑,然后摇身换了个毛色,接着道:“换个颜色是不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一抬头就看着男人皱成疙瘩的剑眉,她抬着软软的小爪子给她揉了揉眉心,笑着道:“不好看吗?”应该挺好的吧,她之前变成白色看了看,挺不错的呀~
后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莫莫,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