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掠下高山,奔向远方,又路过那个驾驶飞机的人身旁。那人大喊:“嘿,飞人!来和我一起飞一场吧!”
“不。”他快速地说:“我忙着拯救世界。”
他奔跑,跳跃。他登上呼啸的飓风冲向北方,突然他落向大地。
如同七年前那场噩梦,火红色的原型机缓缓降落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能过去。”崔星狱的声音响起:“我们寻找你很久了,苏穆。”
“你这蠢货。”苏穆德眼神冰冷而悲伤:“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清除威胁等于保护自己。”崔星狱说:“宇宙的生存之道就在其中。苏穆,去说服乐邦回到我们中间吧,他会成为新世界的首席科学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应该学会生存的道理了。人类将驾驶着亚生物机械跨越太阳系,没有人可以阻止文明的进步。你的头发……你为什么会飞?”
苏穆摇摇头:“生存的道理是戮力同心而不是相互杀伐,这一点我很早就懂得,但直到今天……”他抬起手臂,手中蓦然出现通天彻地的龙卷风:“我能告诉你,我的信念,从未改变!”
他挥动巨大的龙卷风凶悍地向穷奇摔去。穷奇猛然催动推进器快速避开。龙卷风凶猛地砸在大地上,留下一个像是被开槽机挖过的深沟。
“原来如此。”穷奇震怒:“原来你也拥有了古神话中的力量!但你们无法逃避共生体科技的制裁!”
“让你的共生体见鬼去吧!”苏穆咆哮,狂风中他白色的长发狂乱地飞舞:“有一天你会耻于对我刀剑相向,这场徒劳的争斗注定不会有任何人获胜!”
穷奇敏捷地避过飞舞的龙卷风,折线转弯加速向苏穆冲来。苏穆召唤出飓风快速飞走,并在大地上艰难地召唤出另一道龙卷风,它傲然耸立在大地上如通天高塔,比苏穆手中的龙卷风更为粗大。苏穆迅速冲进这道龙卷风中。
穷奇愤怒地在龙卷风周边盘旋。他不敢贸然冲进龙卷风中,却要时刻提防着时不时从中甩出的另一道龙卷风。苏穆冷静地悬浮在龙卷风的守护中,展开六维视角观察。他不能让原型机靠近。根据洪龙龙笔记的粗略记载,原型机有不可小觑的D级强度评价。他的身躯虽然一直经历风元素的强化,肌肉最终也不过只有C5级强度,远远不能经受原型机的近身搏击。糟糕的是,这里地处内陆,可以利用的风元素极其稀薄。如果在大陆西海岸或高山之类风元素浓郁的地方,苏穆有信心轻易召唤一群龙卷风,直接挤死他丫的。眼下甚至连维持这道巨型龙卷风都必须调用他体内太阳之心的力量。最后他灵机一动。
“你就站在这吧。”他说:“我走。”
穷奇大怒。巨型龙卷风撇开他开始兀自向北移动。
“想走?”穷奇目光闪烁,向龙卷风射出炽烈的激光。苏穆让都没让,激光穿透龙卷风后变得分散,零星的光点打在他身上连皮都没蹭破。
穷奇举起一座石山。
“原型机科技——物质崩解!”
山石破碎后汇入龙卷风,山石在空中飞舞,不断地消磨着狂风的力量。苏穆眉头一皱,举起双手。源源不断的风元素从头顶和手心汇入,巨大的龙卷风变得更加狂暴。那些碰撞的山石最终化为粉尘被抛洒在大气环流中。
穷奇双目中闪烁着光芒。它的双臂和胸口处贴合重组,终于构成一个炮台。
“反物质装备蓄能33%,启动一级武装虚灭城渎炮,请疏散友方单位——”
“你也接我一炮!”穷奇怒吼。苏穆眉心一跳,一种危及生命的危机感让他快速转身,一种神秘的记忆催动他下意识地施展出全力的防御。
“三重狂风塔!”他举起双手咆哮。
巨型龙卷风开始猛烈地旋转,直到空间都仿佛微微地变形,狂风呼啸的内部空间开始变得风平浪静。突然在龙卷风内层展开第二道龙卷风,与外层龙卷风保持反向旋转。当第二层龙卷风与第一层达到一致转速时,龙卷风内部再次变得风平浪静,然后第三层龙卷风展开再次反向旋转。
三层龙卷风全部展开后,整个龙卷风的外形在强烈的风压下变得端正,上下宽,中间窄,成为一座高塔的形状,而苏穆周边再次平静下来。他凝视着周边空间时而扭曲的风墙。现在,即使原型机撞上来也会粉身碎骨。
一种可怕的力量作用在最外层风墙上,挤压着整个狂风塔微微变形。这股力量极其浩大,连绵不绝地击打着狂风塔,很快击碎了第一层龙卷风。
苏穆双手高高举起。剩下的俩层龙卷风以更高的速度反向旋转,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稳固的结构。这一结构毫无压力地承担下那种力量剩下的攻击。当感觉到精神上的压迫彻底消失后,苏穆放下手臂。龙卷风扭曲着消散了。
偌大的草原变成一片辽阔无边的荒漠。五里路外,穷奇解开手臂,垂下双手。
“我们停手吧。”苏穆疲惫地说:“再打,家都没了。”
这句话中的某个字眼似乎触动了穷奇。他默默地松开紧握的双拳。
突然,穷奇眼中红光暴涨。
第三作战形态下,崔星狱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没动啊?他诧异地想。他看见穷奇垂下头,驾驶舱弹开。穷奇伸手从中取出一具熟悉的身体。
那不是……来不及多想,穷奇手掌一握……
思维陷入黑暗。
“了不起的意志。”穷奇惊叹:“始终无法掌握你的思维,我只好杀死你了。我会记住你的,我的朋友,崔星狱。”
七年前文礼死在崔星宇手上的那场噩梦仿佛再次重演,苏穆睚眦欲裂。“狗胆鼠辈!”他咆哮,狂暴的龙卷风再次出现在他头顶。穷奇直起身。
“伟大的传说级生命。”他赞叹着:“我很荣幸曾与你作战,记住我吧!我是艾文达帝国先遣队四号将军。”
苏穆用尽全力追逐,只能抓住他留下的辐射尾迹。他向空中飞去,很快脱离了大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