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算是成功？”钟明兴奋地说，突然他看到苏穆给一把手枪装上子弹。
“什么时候躲过我的射击就行。”他说完走到远处去了。钟明和钟亚面面相觑。
“他是说着玩的吧？”
砰！钟明捂着屁股蹦起来。苏穆选用了平头的橡胶子弹，不致命但很疼。
从此他们开始了提心吊胆的生活，每天都紧张兮兮地开启生化秘技，指望加强一点身体素质或强化自己的感知，没有任何用处。苏穆移动和射击时时连风都没有，而且他想起来就是一枪想起来就是一枪，不带任何规律。
他可能在餐厅吃面包，突然抓起枪来一发。子弹在过道上经过俩次弹跳砸到秦朗脑门上。
他可能在走廊上翻笔记本，突然掏出枪来一发。子弹笔直地穿过路过服务员的茶托，顶进方明的肚脐眼里，留下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样的枪他也给他们一人配了一把，后来鼓励他们对他自由射击。他们试过，没有任何作用，而且越试越觉得邪门。
他翻着书行走中突然向前一跃，于是从楼顶射下的子弹贴着他的后脑勺飞过去。
他躺在床上打个哈欠伸懒腰，恰到好处地避开窗外射来的三颗子弹。
最离谱的一次他大踏步向汪凝雪行走，随手抓下她向他迎面射来的子弹，毫不停顿地走到她面前抢过手枪拍她的头。
“运用自己的感知，要有判断生死的敏锐。”
她颤抖着点点头，抵着他的胸口连开三枪。
他默不作声地走开。
那天他在房间里对她无规则追射，所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在各个房间里来回逃窜。
徐老太发现那些平头弹壳后加收了每人2000块的服务费，苏穆干脆地签了账单。俩人话不多说，却保持着相当程度的默契。
半个月后有一天树精灵出现在他身侧。此时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他身披白色的流锦，都有着高大的身躯和垂地的白色长发，乍一看像是俩兄弟。
苏穆收起势能机研究笔记，默默地看着他。他现在可以轻易地看见部分四维空间的景象，甚至模模糊糊能触摸到四维空间的结构。他完整地感知到树精灵从四维空间的靠近和由量子态具象化的呈现。但这一次呈现明显花费了他很长时间。
“你已经成为一个强大的观察者，抵消你对我的观测现在要耗费更大的能量。”树精灵说：“我将要回归家园，直到脱离量子态身躯，成为现实世界的生命。”
“说来。”苏穆微笑：“我一直当你是现实生命呢。”树精灵摇摇头。
“量子态生命和三维世界的生命毕竟是不同的。”
“你的家园是？”
“史密斯称我为建。”树精灵笑道：“那正是我过去的名字。”他低声吟唱：
“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青叶，紫茎，黑华，黄实，其下声无响，立无影也。”
“建木？”苏穆诧异地说。
“建木。”他说：“建木是我的家园，我的故土。只有在那里能孕育我的身躯，使我脱离量子态成为物质生命。现在的我属于古灵级，而一旦我成为物质生命，就会跃迁为太古级。那时候我就不是精灵，而是半个人类。我们这一种族曾经在欧洲大陆繁衍，那里的人们称我们为精灵人。”
“到时候你会来找我么？”
“我一定会来。”
“精灵人是什么样的？”
“可能年轻一些吧，也会更加敏捷。我们的身体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元素，用一滴血液能救活濒死的生命，饮下我们的三滴血液救能延长人类的寿命。如果拔下我们的头发放进水里，很快会生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西游记里唐僧是精灵人吧。”苏穆震惊了：“难怪他不留头发。”
“人类与超凡生物的进化之路是不一样的。”树精灵笑眯眯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唐僧的父亲是精灵人。他最终成为一尊神话巨人，有关他的故事我能说上三天三夜。”
“你还是先别说了。”苏穆揉着脑袋：“你回来再告诉我吧。这些信息着实让我有些消化不良……对了，有唐僧的话，那就是说有孙悟空喽？”
树精灵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有。”
“猪八戒？”
“有。”
“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
“不是。孙悟空当年和唐僧西天取经时已经拥有超越神话巨人的境界，只不过他被封印了。而且我告诉你，西天并不是指地球的西方。”
“呵。”苏穆干巴巴地笑：“世界观崩塌了啊……”
“世界一直在变化着。”树精灵说：“你每对宇宙多一份认识，就会发现宇宙与你的想象多一份不同。世界一直在变化着，周而复始。”
“我有预感。”苏穆抬起手臂：“抵达传说后下一个境界应该就是神话巨人了，你对我有什么指引么？”
树精灵微笑着指向他的胸口。
“遵循自己的指引。神话的道路，向来是人类自己开创的。”
“在晋升传说时我突然有一种明悟。”苏穆指向头顶：“源源不断的能量从头顶灌注到我的身躯中，让我感觉到身躯变得异常的轻盈。这种能量的灌输莫来自星球和自然，这是自然的反哺么？”
树精灵摇头：“这是宇宙元素的认可和赠与，并不是每一个传说都能获得，同时每一个传说被赠与的宇宙能量都不一样，因而最终他们会成为不同的神话巨人。这些宇宙元素促使你们向更高等的生命层次跃迁。当你成为神话巨人后，挖掘属于自己的宇宙元素，它会指引你找到自己的道路。很明显，属于你的宇宙元素是风。它会洗涤你的身体和灵魂，使你感知到躯体的轻盈和精神的洁净。”
“如你所说，我们上次感知到的那尊神话巨人操纵着什么样的宇宙元素？”苏穆追问。
“大地和火焰。”树精灵说：“夸父本相是很罕见的双属性神话。追求逐日的道路，他在晋升神话之前无法依靠宇宙元素的力量，但会拥有强悍的身体。这是伟大的自然对他的考验。一旦成为神话，他将同时操纵山峦和熔岩，封闭江河湖泊，使山峰隆起，在大海中轻易地制造岛礁。只要双足踏在大地上，他就会拥有永不枯竭的力量。”
“好吧，我知道那是谁了。”苏穆脑海里浮现出萧峰的身影：“超凡生物不会成为神话巨人么？”
“超凡和人类是不同的物种。”树精灵摇头：“认知世界的方式不一样，也不会走同一条道路，自然给予我们不同的选择。确实有些山精鬼怪仗着天赋机敏意志坚韧想化作人类，其中也有一些成功的尝试，但大多数是不完整的。”
“啥？孙悟空不是猴子么？”
“……他不是猴子。那是某种特殊的生物。和史密斯一样，天生的宇宙生物。”
树精灵与苏穆告别后塌缩进四维空间。苏穆提起手枪，习惯性地扣下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