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的大厅中空无一物。按照这座城堡的比例,只有巨人才能居住在这里。在大厅周围有六扇拱门,在辉煌的大厅中闪耀着不同的色彩。他们向前看,一时看不到边,那六扇门显得细碎微小。
“有没有搞错……”方明在后面低语:“谁会无聊到建造这么个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白龙马凝重地开口,城堡内部比从外面看上去,还要大很多。”
“是这样的……”肖邦低语。
苏穆大步向前走,直到接近一扇门前,一种精神上的威胁感让他停下脚步。
在他面前空间如镜面般破碎。一只巨大的头颅探到他面前,虚空中很快钻出第二个,第三个……无数只狗头张大猩红色的双眼俯视着他,在那数百米高的庞大躯体上爬行着颜色艳丽的毒蛇。他看向它的眼睛,只读到可怕的混沌和无序。
汪凝雪发出恐怖的尖叫。苏穆竖起一只手,树精灵在众人面前瞬间呈现。
“不要看它的眼睛。”他说:“它拥有审判之眸,可以在与罪人对视时灼烧他心中的恶意和贪婪。它无法灼烧你,但你的神读对它也不起作用。”
“很好。”苏穆冷静地说:“这是什么玩意?”
“刻耳泊洛斯。”树精灵说:“是古希腊神话中看守冥界门户的地狱三头犬,冥王哈迪斯的手下。按照你们的分类,超古级超凡生物。”他困惑地看着它:“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里。”
“你来过这个地方?”苏穆掉过头问,本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他很干脆地说:“我来过。”
“你来的时候还没有这货么?”
“我不记得了。”
“……”
刻耳泊洛斯冷静地看着他们,从它的嘴角不停地滴下灼热的岩浆,流淌在平整的地板上。一种奇特的思维回响在他们的意识中,这种思维不是意识也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赤裸裸的思想。在苏穆德脑海中这种思想很轻易被读懂。
它奉洪龙龙之命看守时空古堡。
它不伤害人类。
它让他们离开。
苏穆和树精灵对视一眼。
树精灵困惑地摇头。在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名字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时光和记忆里。
刻耳泊洛斯的目光变得愈发危险。它尖锐的爪牙开始危险地划过地板。
苏穆张开嘴:“洪龙龙?”
他清楚地感受到,宇宙中一种类似于规则的力量让空气产生了片刻的凝固,隔绝了他的话语。没有任何人听到这个名字,然而刻耳泊洛斯听见了。
它收起爪牙,合上嘴角。
你说出了他的真名。它说。你说出了他的真名……
它破碎空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古希腊的神话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肖邦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和呆滞的汪凝雪背对背靠在一块:“以前还以为它长得很萌很可爱呢……”
树精灵忧郁地看着苏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像它这样的生物,我远远不是对手。”
他瞬间塌缩进四维空间。
“干脆就是叫我别在这惹麻烦?”苏穆懒洋洋地说。
“那是谁啊?”肖邦好奇地问:“好帅啊!”
“青面獠牙的鬼魂……”苏穆懒懒地走回大厅中央,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俩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笔记本。他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面画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图影和标线。他晕头转向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洪龙龙法度森严的笔体:二级势能机研究笔记及能源分级。
第二个笔记本是:宇宙合金,宇宙生命和三维生物。
他把笔记本卷起来插进口袋,一回头看见大部队已经走到门口了。汪凝雪看来被吓得不轻,一直到他们渡过湖还没反应过来。肖邦不得不一直给她做脸部按摩。白龙马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苏穆说:“不过我不用操心,因为有人什么都知道。”
他们不再试图越过那片湖,而转向北方前进。在广陵与中林市中间横亘着俩座对立的小城:一座是执政官荀迁的府邸亡灵白堡,另一座属于一个强大的自由军阀,叫做天灾黑城。
这个自由军阀与荀迁一样,都是合金武者。据说而他的实际战力甚至比荀迁更高一筹。天灾黑城盛产一种鲜美的合成水果,叫做红蓝果,这种水果可以非常有效地补充流失的体力,在共生者之中非常流行。
凭借新人类广泛的侦查视角苏穆一行顺利地避开了俩波巡查的执法队来到天灾黑城周边一座小小的卫星城,这片地域当地人称其A3区。汪凝雪总算缓过来虚弱地靠在肖邦肩膀上。肖邦吃力地搭着她向商务区走,一路上对苏穆怒目而视。
小镇上的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待新人类。老板很快清出了整个二层楼,布置上一桌上档次的美味佳肴,这帮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人立刻狼吞虎咽。欧阳竹顺便问老板打听了下战争学院的消息。
“广陵那边的调查总部还没什么波动。”欧阳竹满意地擦擦嘴:“我的二哥应该抗住了这一阵子的压力,当务之急是设法进城。搭乘亚生物机械?不可能,掌控者网络已经打开了,那座城市怎么会随随便便放一个陌生的亚生物机械进去?”
“那就剩下翻墙或者挖地道了。”苏穆摊开手:“反正以我的身份现在可见不得光。莫名其妙就和那个神经病结仇,当然我也觉得很奇妙。”
远方传来巨大的咆哮。小心侍候在一圈人身边的老板突然脸色剧变:“几位快走——那群三头地狱犬来了!”
一行人相互对视,面容古怪:“你是说三头地狱犬?”
“可不是?超凡生物三头地狱犬,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执法队来的及时……”
苏穆和白龙马纵身跃下二楼,DF12912和鸿雁号重组为人形走到二人身边。他们向远方看去,四只长着三个头的怪兽嚎叫着扑过来,看见俩架亚生物机械,迟疑着停下脚步。
“我可以保证,地狱三头犬不是三个头。”苏穆说:“而且没有这么矮。”
的确,这几只地狱三头犬只有俩米高,与他们在时间古堡中遇到的百米高怪兽明显不在一个等级的。它们的目光猩红刺目,但并没有散发出混沌和无序的气息。苏穆直视它的眼睛,只读出了混乱和碎片一般的残碎信息。
DF12912冲过去抓住其中一只,三下五除二拆掉俩个头,却被另一只在腿上咬出一个大洞。俩只狗头掉落在地上,不停地闪耀着刺目的电子花火。从那些怪兽嘴中喷射出炽烈的激光,它们的牙齿拥有远超身躯的结构强度。最后DF12912活活被它们拆碎了一条腿上的外骨骼才把他们统统砸成碎片。
白龙马凝重地敲打着那些碎片:“一级卢尔森合金。这是怎么回事?”苏穆费力地揉着额头。
市民们欢呼着将他们迎回市里。据他们说,A2区近日已经有数十个无辜市民惨死在三头犬嘴中。“您是我们的英雄!”镇长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这些该死的超凡生物,仗着比人类强大就为所欲为!”秦朗大怒。白龙马和苏穆同时摇头。
“你听到了么?地狱三头犬,你也见过刻耳泊洛斯,这些玩意不是超凡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