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到!”
“逸王殿下到!”
“逸王妃到!”
一声比一声清脆响亮的通报声响起,堂中众多宾客骤然一惊,觥筹交错之声一顿,徒留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门外走进的三个人身上,见老夫人在逸王夫妇的簇拥下走进来,许多人心中都预感要变天。
光是逸王陪着老夫人出席寿宴,便已是极大的荣耀!
多少达官贵人,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
阮卿竹抬眸望去,见阮良翰带着一众人等坐在下方,上头的三个主位空着,明显是给他们三人留的位子。
老夫人乍一看见这么多人,还有外头那满满的人头,虽没几个是认识的,但心中高兴地紧,阮卿竹见外头与内堂中的宾客桌上所用之物不同,便知晓阮夫人定是掏钱买了其他的。
“今日老身六十寿宴,多谢各位赏脸,大家还请吃好喝好便是。”老夫人话虽稍显粗糙,但气势不凡,加上还有阮卿竹与墨宁轩两个“左右护法”守着,自然的来众多较好称赞。
方一落座,便有不少官员前来敬酒,主位上热闹得很,却无一人敢去打扰墨宁轩。
他顾自吃菜喝酒,一言不发,但气场十足,见没什么人来打扰,阮卿竹乐得安静坐在一旁,碗中一口菜入嘴,顿时惊了一惊。
这是第一酒楼的菜。
阮夫人包了第一酒楼的菜?那得花上多少银子?
她眼眸一转,粗粗扫了扫堂中人数,足有七八十,便是二人一桌,一桌二十两银子,也得七八百两。
“今日是祖母寿辰,禾儿特意为祖母排了一场舞,希望博祖母开怀一笑。”酒过半巡,阮卿禾开始为老夫人献礼,她今日穿的极为华丽,不如阮卿竹,颜色虽鲜艳,样式却简单得很。
老夫人听了开怀,连连称好,阮卿禾面上喜色浓浓,便告了一声,退后换舞衣去,不过多时,五个白衣的舞女便拖着长长的袖子上场,身材纤细,脚步轻盈。
乐声一起,五个舞女集体起舞,舞姿飘逸间,从中间忽而“生”出一个阮卿禾来,只见她也是一身白裙,但裙摆上绣着白鹄与仙鹤,一个折腰一个转身便生出几分仙气。
那白裙上的仙鹤似翩翩起舞,双手上长长的白袖往上一打,便恍如天边云彩上,数只白鹄在飞翔。
随着乐声的急促,几人的脚步也在加快,长袖间,露出阮卿禾笑得勾人的眉眼,恍若含笑的牡丹,勾魂摄魄。
堂中一片寂静,阮夫人满意地看着场中惊艳众人的阮卿禾,目光扫过阮卿竹略显呆滞的眼神,颇为得意,但再一瞧她身旁的墨宁轩,神情顿时沉得能滴出水来。
别说着迷了,墨宁轩连一眼都未抛去。
压了压神情,阮夫人看向其他人,满意的神情再度回到脸上。
而场中的阮卿禾,则是目光时时扫向坐落在一旁的蒋临照,见他闷声喝酒,不禁有些气闷,今日蒋提督亲自前来,意思已然很是明确,待寿宴过后,两家的婚事便正式定下,他却怎还这般一眼都不看她?
一曲乐结束,阮卿禾的动作也定格在其中。
“此舞名为仙鹤舞,禾儿以此舞献给祖母,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舞极美极勾人,偏偏勾人的是眼神,身姿排舞却仙气地很,又有仙鹤一名,寓意极好。
老夫人当下鼓掌称赞,阮卿禾便在众人源源不断的夸奖声中退出场外,又换回那身华丽的衣裳回到堂中。
阮卿禾一退,阮卿礼便上前来二度献贺礼,他送的是一尊佛像,老夫人信佛念佛,自然心中喜欢,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像,顿时笑得眼开花。
“好,祖母十分喜欢。”
孙儿辈的送礼,自然是要一一呈上的,阮卿竹见宫里的圣旨还没到,便率先起身,让人将那扇五福屏端了上来。
灯火通明下,此时随时夜色,但烛火的光却透过那重叠在一起的折屏,泄露出点点神秘的光彩,十分引人注目。
“竹儿这是送什么?”老夫人的好奇心一眼就被勾起,转而侧目望向阮卿竹,柔声道。
阮卿竹笑着走到她身旁,“这礼物还需祖母亲自去瞧。”
这神秘劲儿勾足了老妇人的好奇心,她一手扶着喜嬷嬷的手臂,一手拉着阮卿竹,漫步走到堂下,不仅仅是她,周遭的宾客们也都十分好奇。
三姨娘见了,眼露一丝不屑,嘴上对着阮卿竹发问道:“娘娘送的这是折屏?”
一扇屏风,有什么好稀奇的?
三姨娘不屑地收回目光,眼神流连在门外,颇有几分望眼欲穿之感。
老夫人走近,阮卿竹便吩咐左右将那屏风拉开,五扇屏风便露出其真容,堂中一片寂静,三姨娘才感不对,转回眼望向那屏风,顿时倒抽口气。
老夫人呆呆看着那屏风上栩栩如生的仙鹤,呆愣道:“如此鬼斧神工的绣工……”
阮卿竹笑言,“这虽然不是孙女儿亲手绣的,但也有孙女的一份心意,都说五福临门,今日孙女儿便将这五福送给祖母。”
说着,她伸手一抬。
“《书经》记载,五福乃:一曰寿、二约富、三曰康宁、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的终命。”
“千年为苍鹿,又五百年为白鹿,又五百年为玄鹿,这鹿寓意福寿绵长,与鹤合则称六合同寿。”说着,她将第一分屏折了过来,反面显然是一只灵活的小鹿,白云下绿草上,好不鲜活。
这一瞧见这两面绣,老夫人呆了一呆,除了鬼斧神工之外找不出更多的词来形容。
介绍完,阮卿竹还不忘拿了蜡烛来,将那火光放到屏风的背面,老夫人从正面看去,便瞧见那鹿与鹤四处玩耍在一处,白云上仿佛都透着仙气,令人无比神往。
仙境,也不过如此!
“这第二福,便是富贵……”阮卿竹见此,一一将五福解释过去,手中的拉住照耀着屏风,带出更甚一筹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