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竹顿时大吃一惊,催眠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学会的,墨宁轩是本来就会,还是旁观她时所学会的?
阮卿竹不觉得是前者,但也更不相信是后者。
墨宁轩见人醒来,手微微一抬,便有侍卫上前将那人的嘴重新又堵起来,他则转身出来,三两步就跨至二人身旁。
几人朝着来路走回,阮卿竹狐疑地看着他,沉默了一阵后终于按耐不住地开口问道:“大哥会催眠之术?”
她颇有几分抓心挠肺的模样。
墨宁轩扫她一眼,不可置否:“刚学的。”
阮卿竹透着狐疑的双眼染上不可置信,墨宁轩是聪明,但会如此天赋异禀?
谁知他一抬手,在眼前便是一个响指,阮卿竹愣了一愣,迅速回过神来,怒瞪着一双眼看向他,谁知他波澜不惊地将目光转向了司马劲霆。
阮卿竹吃了一惊,转过头去,乍听墨宁轩发问:“把蜡烛拿过来。”
司马劲霆乖乖地将蜡烛递了过来,墨宁轩抬了抬下巴,示意阮卿竹接过去,阮卿竹按他意思接过来,蜡烛刚一入手,墨宁轩的声音再度响起。
“原地跳三下。”
阮卿竹瞪大双眼,下一刻果然见司马劲霆原地跳了三下。
她端着蜡烛靠近他,打量片刻后发现不是唬人,顿时惊为天人地看着墨宁轩。
“你真学去了?”要说她,当初也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才稍入此门道,墨宁轩当真如此天赋异禀?
生平第一次,阮卿竹觉得自个儿的天赋受到了打击,以往的天才赞誉之说放到墨宁轩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轻哼一声,墨宁轩又打了个响指,司马劲霆便瞬间清醒过来。
走了两步,才察觉出不对劲:“蜡烛怎么在你手里?”
他低眉看了看自己手心,抬头狐疑地望向身后两步的阮卿竹,她此时和墨宁轩站在一块,脸色十足憋屈。
城主心头弥漫出不详的感觉。
阮卿竹比他还要郁闷,上前两步将蜡烛塞进他手里,头也不回地往前去。
身后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浅浅的,却犹如带着回音,穿透阮卿竹的耳廓。
三人出了地下,一进院子便瞧见那硕大的月亮,阮卿竹抬头相看,见那圆滚滚的大月亮高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下来,伴随着微凉的夜风,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心中那憋屈郁闷,瞬时便去了大半。
司马劲霆脚步一转:“那二位便早些休息。”厢房就在不远处,他扫看二人一眼,觉得气氛颇有几分怪异,便欲先离去。
墨宁轩点头与他打了声招呼,率先往右侧走去。
阮卿竹连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中,寂静里忽而冒出一声轻响。
阮卿竹脚步一顿,却没再听见那声响,可一双眼却停留在前头那人的腰身上。
若是方才她没听错,那一声——应当是腹中空空时,才会发出的声响吧?
阮卿竹怪异地撇了一眼,目光含笑,嘴角微扬。
停下的脚步一动,快速跟上前去,小跑着跟到墨宁轩身侧,她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笑得无比灿烂:“殿下,臣妾饿了,想出门去逛逛,殿下可否陪一陪臣妾?”
她笑得灿烂,问话里还带一分谄媚,墨宁轩睨她一眼,当真停下脚步。
这厮,就是矫情。
阮卿竹偷偷抿唇一笑,二人脚步一转,往城主府门去了,牵了马往外一晃,阮卿竹才意识到这鹿城的不同凡响之处。
比起京城来,这鹿城说不上多繁华,但却占足了“热闹”两字。
此时虽以月上半空,但城中灯火通明,街道上还繁有人群,一来一去,好不热闹。
阮卿竹更喜欢这鹿城的热闹,坐于马上便与墨宁轩闲聊着。
“只独独这鹿城极为热闹,还是?”
这一回,墨宁轩倒是没有不耐心:“鹿城为商贸往来最为频繁之城,自然要热闹许多,这个时辰,换了其他城,多半灯火已灭。”
阮卿竹欢喜的目光左右扫视,心中生出几分喜爱。
“嗯,那这儿,倒是个养老的不错去处。”她满意地打量完毕,说出心底的打算来,目光之间全是喜欢,身后之人听她雀跃语气,微微一愣。
“养老?”墨宁轩微一挑眉,问道。
阮卿竹接话:“自然,这儿热闹,以后年岁大了,便在这儿开一间小医馆,自给自足,也不错。”边说,她心里头开始打算起来,“殿下常来此处,应当在这儿也有手下吧?等霜儿姑娘的身子好了,臣妾也可派来这儿。”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英明,即可以继续为墨宁轩效忠,不至于让他动了杀心,得到他庇护的同时,还能生活在鹿城中,日子比起京城中勾心斗角的日常来,可好上不少。
墨宁轩的目光一顿,睨她头顶:“霜儿?”
他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阮卿竹却说得欢快,直接表忠心了:“殿下莫忧,臣妾自有自知之明,不会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如此态度本是墨宁轩期许之物,可如今听见了,眼眸且嗖地一眯,阴沉下来。
“霜儿姑娘是王爷心头所爱,臣妾不会不知好歹。”说于此处,阮卿竹带上些许小心翼翼,“自然,日后已然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马儿忽然一声轻蹄,停下脚步,这么停在马路中央,颇有几分怪异。
阮卿竹正左右相看,不知为何墨宁轩突停下马,便听脑后略为怪异之声传来:“你以为,霜儿是什么人?”
他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嘴角却不复阴沉,反倒泄出几分笑意来。
阮卿竹莫名其妙,墨宁轩一向言简意赅,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地询问?
还未反应,墨宁轩翻身下马,马身一晃,阮卿竹险险稳住自己,一反手又被墨宁轩扯了下去,直直倒入他怀中。
小脸一红,阮卿竹吞了吞口水,连忙站直身子,墨宁轩一松手,拉着马缰的手往前一扔,缰绳便入一小二之手,下一刻,一块碎银子一同扔了过去。
“二位爷,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