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放出紫色烟火的同时,阮卿竹就暗叫不好,但覆水难收,刺客放出那紫烟,想必是为引人前来,那必定还会有第二批的刺客前来,倒不如早做准备,请君入瓮。
墨宁轩盯她半晌,眉眼冷然间忽然溢出浅浅光辉。
虽是深夜,但墨宁轩在阮卿竹房中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出屋,二人此起彼伏的交谈声落在听雨耳中,清白无比。
但墨苑的守卫却不知这其中缘故,这墨苑中难见女眷,即便是常来王府的表小姐也不得主子多看一眼,更别提与女人单独相处了。
何况还是单独相处整半个时辰!
守卫们眼观鼻鼻观心,面上冷凝,心中却都按耐不住那滋生的点点好奇心,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阮卿竹房中,紧闭的房门里透着烛光。
半个时辰过,墨宁轩神色淡然地从屋中出来,众人忙收回目光,后头出来相送的阮卿竹,正一脸神清气爽。
她已与墨宁轩商量好,以墨苑为中心,布置苑内机关,下一批抓到的刺客,再用她研制的药粉折腾几番,不怕来人不开口。
墨宁轩显然对于她的“药粉”,有颇大的信心。
“恭送殿下。”阮卿竹送走墨宁轩,关上门,想着自己的计划,卧在榻上,缓缓睡去。
翌日清晨,她便早早醒来,起了身就往后院去,两个丫鬟布早膳时,她还得空研究了一会自己身上的毒。
随后用完早膳,便派了听书去处理商铺之事,她则带着听雨去华清苑给太妃请安。
正好赵飞尘一早将搜集到的波斯猫送到了华清苑,阮卿竹就陪着太妃看了几眼,太妃欢欢喜喜挑选了两只,一只留给自己,一只送去给夏念芷。
一整个上午,阮卿竹都过得颇为清闲。
午膳时分,听书才匆忙赶回,却又带回些不太好的消息。
“听云从宅子里赶来帮忙,说是街坊邻居都在传莫小姐和三姑爷的事,奴婢到隔壁茶楼一听,那说书先生也在讲了。”大体便是莫纤衣与凌世焰苟合的事已传遍京城,莫纤衣现如今名声败坏,全城百姓尽皆唏嘘,而阮卿粟得了许多人一句可怜。
这本倒也不太出乎阮卿竹意料之外,但是全城百姓骂着莫纤衣,怜惜着阮卿粟,独独漏了那凌世焰,便让阮卿竹觉得有几分唏嘘了。
这个时代,对男人比对女人总要宽容许多。
“这事定然是有人在后头操纵,不然一夜之间,如何能扩散至今?”阮卿竹这一提,听书欲言又止的神情便染上了一抹愤恨。
“就是此事,本也不关娘娘的事,但不知是谁传了谣言,说是那谣言是娘娘传的!”阮卿竹听此话,当即呵呵一笑。
见听书面容增怒,便拍拍她手:“谣言千千万,别听进心里去。”
至于那传谣言的人……阮卿竹的思绪兜兜转转,停留在阮家各人身上,一一排除,莫纤衣与凌世焰的谣言很有可能是阮夫人或阮卿禾传的,这二人与三姨娘一派一向不和,有机会往上踩,自然是不会放过。
而后头关于“她”的谣传,那可就数不胜数了。
阮卿竹无声一笑,没想到这么一想,她的“敌人”还挺多。
只是不过多久,新的谣言又传满京城,阮卿粟全然没理会这些谣传,缺耐不住听雨出去打听消息,原本开始指摘“阮卿竹”的苗头似乎被人暗中掐断,矛头直指阮卿粟,不仅如此,更有甚爆出了凌家公子要休妻另娶的意思。
这发展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娘娘可是暗中作了安排?”听书瞧着阮卿竹先前那般淡然的模样,还误以为她早有准备。
阮卿竹却摇头:“不曾。”
谁,帮了她?
阮卿竹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墨楼,心中有些犹疑,墨宁轩看起来不像是那般随便出手帮她的人,何况不过是谣言,又没有石锤,他说不定都还不知此事。
“那是谁?”听书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不知是谁有心还是无意,但总归是好事。”听雨接了一句,阮卿竹瞧她模样似是不知,便也收回了目光。
阮卿竹本还想着待晚膳时问问墨宁轩,但他却未回府,甚至接下来的几日,也都一直不在府中,不知是去忙活什么,阮卿竹问过赵飞尘一嘴,见他语焉不详,便以为墨宁轩是去陪着霜儿了,便也未再开口。
很是清闲地过了几日。
三日过后,阮卿竹再度接到了阮良翰的信件。
这三日阮卿竹虽都待在府中,但却不是无所事事,除了研究自己体内的蛊虫与毒,她还在做绣坊未来的商业规划,听书整日忙里忙外,拉着听云一处将铺子弄得差不多,听雨也没闲着,自几日前那刺客放出消息之后,这几日王府中都十分平静,但阮卿竹也更加笃定那鸿运赌坊有些龃龉,便派了听雨盯着。
倒还真探出不少消息来。
继上一次阮卿竹的闯入后,鸿运赌坊外松内紧,内部更是严防死守,但耐不住听书轻功卓绝,数次去探查,都没有被发觉,阮卿竹根据她查探来的消息,也拼凑出了不少事件。
譬如,鸿运赌坊是莫家的。
譬如,莫家在囤盐囤粮。
譬如,鸿运赌坊中有一个地下密室,谁也没进去过。
对于听雨的情报能力,阮卿竹深感惊讶,数次讶异墨宁轩怎会将如斯人才拨给自己。
若说仅仅为了监视,也太过大材小用了些。
但这样的人才,阮卿竹用得很是舒心顺手。
“那密室从未有人进去过,但是总有专人把手,鸿运赌坊的总管每三日必定去一瞧,但也不打开那屋子,只听。”听雨的神情很是奇怪,“奴婢趁着换班的时候,偷偷去瞧过,那门是封死的,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可奴婢瞧那总管,也不像是个会武之人。”这就很奇怪了,以听雨的功力,不可能还胜不过一个普通人。
那个密室,确实有些古怪。
阮卿竹单是这样的听着,便觉得惊奇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