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等了许久,已是傍晚时分,颜诸才乘着马车来到了府中。
月儿见到颜诸,忙汇报道:“老爷,好消息,小姐,小姐她找到夫人了。”
“你说什么?”颜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儿重复道:“老爷,小姐找到夫人了。”
颜诸心下大喜,脸色也胀的通红,夫人?
他突然想起如画那天所说的话,心里顿时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着,语气也变的有些急促起来:“他在哪儿,快带我去。”
他随即招呼来另一辆马车,让月儿坐在前面的马车上,他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一路上,他的心始终未能平静。
马车行驶了很久很久,才到达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人烟稀少,很远处才能看到一处点着微弱烛光的房子,月儿指着那处大门道:“老爷,小姐就在里面。”
颜诸忙下了马车去敲门,不一会儿,颜如画就将门从里面打开,颜诸才进了大门。
哪知他刚进了院子,就见一个妇人十分恼怒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喊着:“你这姑娘好没礼数,竟然叫来了这么多人。”
颜诸看着正在埋怨的妇人,一时间竟是愣在了那里,孟蝶,真的是她的孟蝶,这模样,这神态,还有那说话的声音,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夫人还能是谁。
她没有死,原来她真的没有死。
他一时间欣喜若狂,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十分诚恳的道着歉:“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不要在躲着我了。”
那场大火,那具烧毁的尸体,都是假的,他的夫人还活着,上天还真是对他不薄,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他而去。
那妇人一把推开他,很是愤怒:“你们这群人,到底想怎么样?”她的眼里满是警惕和恐惧。
颜诸见她如此失常,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又要开始解释,颜如画却打断了他:“父亲,母亲好像失去了记忆。”失去记忆?
颜诸看着他的夫人,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悲痛,怎么会这样,她好好的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父亲,我们将母亲带回家好好医治吧。”颜如画也很是无奈,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母亲,却不记得他们了,不过无妨,只要她活着便好。
“夫人,跟我回家。”颜诸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孟蝶,他要带她回家,给她最好的一切。
妇人却直摇头,“你们走,我不认识你们。”说着,她很是痛苦的抱着头。
颜诸见她这般,没办法,只能强行将她带回了府中。
自孟蝶回府,颜诸就每天都让大夫观察着她的病情,然而,大夫说她是因过度惊恐才导致的失忆,很难医治。
过度惊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蝶到底经历了什么?
颜诸却不离不弃,整日里带着她去他们曾经相识的地方帮她寻找遗忘的记忆。
原夫人这一回府,府里就顿时炸开了锅,丫鬟都在传着,反正如今大夫人不得宠,如今原夫人大难不死,重回府中,又十分得老夫人和老爷的喜爱,这正室夫人的位置,仍然还是她的,那个被禁足的齐氏,看来是要被贬为妾了。消息很快传到了齐氏的耳朵里,齐氏躺在病床上,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转的病情,因为孟蝶的回来,又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颜心羽和颜心爱心里更是愤恨,那个颜如画的生母回来了,如今颜如画更是得势,对付起她来就更加的棘手。
而颜心晴则不以为然,她对齐氏说道:“母亲放心,下个月就是我和三殿下完婚的日子,到时候我做了王妃,一定好好教训她们母女。”
齐氏这才想起,下个月就是心晴出嫁的日子了,她得好好让丫鬟们给她准备好嫁妆,嫁衣。
她有什么可怕的,那孟蝶即便在得宠,也是娘家无后,如今他爹娘死光了,她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而她,她还有一个做吏部尚书的爹,一个身为嫡皇子的女婿,她怕什么?
那个孟蝶已经失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又能得宠多久。
想要打垮她,没有那么容易,想着她不由不急也不气了,待在院子里好好养起了病。
颜如云站在一处角落,看着已经回来的夫人,眼泪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大姐的娘没有死,她回来了,大姐应该很幸福吧,可是她呢?她的娘是真死了,在也回不来了,本来,她并不是特别伤心,如今看见姐姐哥哥们都有娘亲护着,心里就不自觉的泛酸,若是她也能和他们一样该有多好。
账房里,颜如画看着自己和母亲的账上被人支走了一百两银子,而支走这些银两的日子,也就在这两天,她感觉此事十分蹊跷,便问管账的李管家道:“李管家,怎么这两天支走了这么多钱?这些钱都拿去买什么了?”
李管家忙说道:“这些钱是鱼儿支走的,说是大夫人正在给四小姐办嫁妆,府里的钱不够,才在您的账上取的。”
原来是这样,这个齐氏,果然是不出院子都不消停,给颜心晴办嫁妆却用她的钱来买东西,真是只老狐狸,奸诈狡猾。
“李管家,我不管大夫人出于什么原因,我的钱,她不能动,你且记好了,若以后她在敢这样,你就让她来找我。”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不急不缓,却十分坚定。
李管家忙应声道:“好,我记下了。”
出了账房的门,颜如画便叫上了几个家丁向颜心晴的安心院走去,推开房门,她命人拉出了丫鬟鱼儿,开始审问道:“鱼儿,是谁让你支走了我账上的银两?如实交代。”
鱼儿傲慢的仰着脑袋道:“我家四小姐要嫁给三殿下,嫁妆必须准备好的,府里的钱不够,就在你那支了。”
颜如画见她语气如此狂傲,便缓缓问道:“原来是你自作主张啊?”
鱼儿也不看她,仍然仰着一张脸。
“刁钻的恶奴,竟敢善做主张,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颜如画口吻淡如薄冰,嘴角似笑非笑。
那鱼儿一听颜如画竟然要打她板子,当场就跪在颜心晴面前恳求道:“四小姐救救我,四小姐救救我。”
颜心晴见她要打自己的丫鬟,十分不悦的开口道:“大姐,我不过是从你账上拿走了些银子,你至于这样吗?”她说话倒是一脸温和,可眼睛却异常犀利。
颜如画不仅浅浅一笑:“四妹刚才说,你不过是从我账上拿走了些银子,如此说来,是你指使鱼儿的了?”
颜心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大叫不好,面上却丝毫不愿退让。
“既然是四妹指使她做的,那不如这样,这板子,你就替她受了吧。”颜如画的语气很是冰冷,眼里更是没有一丝温度,“四妹,三十大板换一百两银子,你赚了。”
说着便吩咐家丁将颜心晴拖走。
“颜如画,你快放开我。”颜心晴见她那阵势,嫣然是真要和她较真,一时心急,便大喊道。
家丁们见她喊骂,放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