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顿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怎么会这样?她看着满身湿透,已经极尽崩溃的颜心爱,心下悲痛万分,明明被困在里面的是颜如画,怎么突然间变成心爱了?不可能,这样的突变,让她无法承受。
颜如画,她四周都布置的如此缜密,她在里面洗澡是怎么逃脱的?难道她长了翅膀不成,还有心爱,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跑到浴室去了,这个颜如画她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的,这样也能逃脱。颜诸看着被裹的严严实实的颜心爱,见她并无大碍,便放下了心来。“心爱,我的女儿,你怎么了?”齐氏关切的问着一脸呆滞的颜心爱,一时间泪如泉涌。
颜心爱似傻了一般,根本就不理会她,只是傻傻的看着远处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眼中的惊恐如见了地狱里的恶鬼,“啊……走开,你们全都走开……”
她发疯般的挥舞着双臂,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谁都不想见,出了这么一桩事,虽然她身上穿着衣服没被人看了身子,但被侍卫抬出来,实在是太有失颜面。
本来自己是准备来看好戏,给颜如画火上浇油的,谁想到自己却成了那个倒霉鬼。齐氏忙派人将颜心爱送回了闺房,看着缓缓走来的颜如画,眼中的阴寒在也藏不住。颜如画则神色平常,缓缓的对齐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母亲白伤心了一场。”
齐氏恨的牙根痒痒,这个颜如画还真是可恶,逃出了她设的圈套不说,竟然还把她的女儿送了进去。几个家丁押着两个老妈子走了过来,那两个老妈子看见活生生的颜如画正在用极阴寒的眼神瞪着她们,当下十分心虚,还以为是她的冤魂前来索命,忙跪下叩拜道:“小姐息怒,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要害你。”
颜如画用极冰冷的声音问道:“如实交代,为什么要害我?若今天不交代清楚,我送你们去见官。”其中一个老妈子战战兢兢的指着齐氏道:“小姐饶命,饶命,是大夫人用奴婢的孙儿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啊。”另一个老妈子则跪在了颜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道:“老爷,大夫人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奴婢知错了,请老爷恕罪。”
齐氏见这两个老妈子如此不惊吓,这么轻易的就说出了真相,忙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老妈子叱责道:“你们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我堂堂的颜府当家主母怎么会同你们这些没有礼数的乡野人打交道,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得了别人的好处,故意来陷害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她边指责着跪在地上,从府外找来的老妈子,边泪眼婆娑的看着颜诸:“老爷,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忠心耿耿,对颜府的每个孩子都视如己出,我要有心要害如画,早在她脑子坏的时候就害了,何须等到今天,老爷,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两个人的疯言疯语。”
颜诸听齐氏这么一说,倒觉得也不是全无道理,齐氏身为当家主母,若是真想害如画,早就在她傻的时候就害了,自然也不会留到今日。
颜如画则对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齐氏哪里是没有害人之心,分明就是见她以前就是颜府的一个笑话,而留着她这个跟笑话一样的傻大小姐,才能更好的衬托出她那三个女儿的美丽与优秀。
若不是当年名医们都对她的脑子束手无策,依齐氏的个性又哪会容她活到今日,她如此想要她的命想要毁了她的清白,那她也绝对不会对她示弱,于是她面容和缓,声音温柔道:“如画倒有一事十分好奇,既然母亲不认识这二人,她们又怎么会在众人中就能找出母亲您的呢?还有,母亲又是怎么知道自浴房里沐浴的人是我的?”
她连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她那天吩咐月儿她要来浴房沐浴时是当着齐氏身边的张嬷嬷说的,可见这件事是张嬷嬷透露给齐氏的,所以她就提前设好了圈套,等着她钻进去。
她话里有话,顿时引起了颜诸的注意力。
颜诸看向一脸异样的齐氏:“你这些该做何解释?”齐氏打死也不承认,继续用起了苦肉计的道:“老爷,我怎么会让她们害自己的女儿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老爷,你可不能听信谗言,冤枉我这个无辜的人啊。”说完,她立即恶狠狠地冲众护卫喊道:“你们还不快把这两个混账刁民拉出去杖毙。”
颜如画在心里冷哼一声,她自然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只不过是颜心爱心太急等着看好戏却反倒成了那出戏罢了。
那两个老妈子一听说齐氏要将她们杖毙,顿时气急。大声骂道:“你这个狠毒的妇人,你自己干坏事反倒害了自己女儿,还想把我们杀了灭口,你这个蛇蝎。”
那两个老妈子见自己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便开始扯着嗓子大骂,护卫们见状赶忙堵了她们的嘴。
颜诸看那两个跪在地上的老妈子一脸泪水,那垂死的挣扎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便冷冷开口道:“夫人以后还是安心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在乱走动了,免的府里不得安宁。”齐氏看着一脸冷漠的颜诸,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中说出的,他这是要禁足她吗?她难道就一点儿都不顾及他们的夫妻情分了吗?“老爷这是在治我的罪吗?我做错了什么?你就如此对我?”
她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他不能这样对她,她是他的夫人,他不能这样对她。颜诸不愿理会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便冷冷道:“夫人这么多年来做的种种事,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齐氏大惊失色。颜诸接着又道:“我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才一次一次的放纵你,上次忠良中毒的事,我就怀疑是你,但我没有去责怪你,这次没想到你更过分,竟然害到了如画头上,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你眼里却容不下他们,甚至想要他们的命,你如此狠毒,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齐氏仍不死心,仍为自己争取着:“他们是你的孩子,难道我的心爱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今天受伤的是她,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她的死活?”
颜诸见她又搬出了颜心爱,更是气恼。“她是被你害的,她是被你这个恶毒的母亲害的,你自己精心布下的局,难道还要让别人为你承担后果吗?”颜诸怒斥她道,她厌恶极了这个女人,他在也不想看见她那张虚伪的嘴脸。齐氏见颜诸铁了心要与她决裂,用极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颜诸,想不到你竟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