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笙听母亲这样说，心里头涌上一股酸涩：“妈……”
“安笙，别哭，妈是你永远的后盾。”
“我没哭。”莫安笙吸了吸鼻子：“就是外面风有些大，鼻子堵了。”
林莉没拆穿她的话，又交代了几句才搁了电话。
莫安笙平复了情绪才给顾余生打电话。
是宋城接听的。
“顾先生刚刚又去开会去了，莫小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莫安笙看了眼旁边艳红的玫瑰：“也没什么事……”
宋城殷切地建议：“要不，我把手机拿到会议室去给顾先生？”
“不用啦。”莫安笙笑，“等他忙完了，你让他回个电话给我就行了。”
宋城有些失望，却也不勉强莫安笙，挂电话前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不需要我去让顾先生听电话？”
莫安笙确定以及肯定地说了“不需要”，他才挂了电话。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莫安笙又坐了会儿才起身，捧着玫瑰花去了不远处的商场里。
……
顾余生送东临两位股东到电梯门口，折回办公室时闻到了一阵浓郁的奶香味。
他转头，环顾了一圈办公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城捧着杯热腾腾的奶茶过来：“顾先生，要不要来一杯奶茶？”
顾余生眉头一皱，他这才发现办公区每位员工桌边都摆着一杯奶茶。
而且刚才他一路走过来，员工都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并不是平日里战战兢兢的模样。
顾余生又往办公区望了眼，宋城看出他的困惑，主动解释：“是莫小姐请客的。”
“对了顾先生，刚才莫小姐打电话过来了。”宋城补充。
顾余生没什么表示，转身进了办公室。
……
莫安笙接到顾余生电话时，正在商场里也喝着奶茶。
“……”
她接起电话后，那边的人没有说话。
莫安笙说：“忙完了？”
“……现在在哪里？”
莫安笙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被风吹得太冷就在步行街上随手买了。
她左右看了看，没回答，反问：“奶茶好喝吗？”有些俏皮的口吻。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过了会儿又问她：“在哪儿？”
莫安笙走出奶茶店，走到广场上，正对着他公司的大楼。
“你现在到窗前。”
“……”
“到了没？”莫安笙见他不说话，但猜到他应该照做了。
她朝对面挥了挥手，“看到我了吗？”
“……”
“喂？在听吗？”
“……”
莫安笙握着手机，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直到他说：“往左边看。”
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莫安笙一个转头，就瞧见站在对面马路上的男人，西装笔挺，英挺颀长。
莫安笙眨了眨眼，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有些许的紧张，心跳加快。
“不是让你打电话给我吗？”顾余生的语气有些硬。
莫安笙抿了抿唇角，手里的大捧玫瑰打眼到顾余生很难忽略它：“谁送的？”
“你猜。”莫安笙笑吟吟地。
只不过这样的笑容看在顾余生眼里着实有点欠揍。
他不过扫了一眼就不再看那束花：“我去开车，在这等着别乱走。”
莫安笙忙拉住他的手。
顾余生转头。
莫安笙把花往他身上一送：“我特意买来送你的，鲜花配美男，顾先生，喜欢吗？”
“……”
“四十一朵。刚好吻合你的年龄……”当然，莫安笙不会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但顾余生像是看出了她那点心思，像是被她气乐了，也不接花，转身就走，抛下一句话：“走吧。”
……
坐进车里，莫安笙还特地把花凑到顾余生眼皮底下：“顾先生，要不要先去办公室把花插好？”
顾余生直接夺过花放到后座：“没个女人的样子。”
莫安笙心情说不上来的愉悦，扭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要不要？”
顾余生斜她一眼，自顾自地开车。
“把左手伸过来。”莫安笙说。
顾余生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但手还是配合地伸了过来，尽管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嫌弃她。
莫安笙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刚才在饰品店买的银戒指。
顾余生的手很漂亮，这点莫安笙早就知道，她把戒指套进了他的无名指上，有一点点的松，银色戒指，配上修长白皙的手，怎么看怎么养眼，六十几块钱的东西，却被他戴出了上万块的感觉。
莫安笙因此想起他以前结过婚，还有另一个女人让他的无名指戴过戒指。
她听到他轻笑的声音：“哪儿买的？”
放开他的手，莫安笙靠回座位上：“饰品店买的，不超过一百块。”
顾余生转头看后视镜，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他空出右手拽过她的手捏紧：“送我戒指什么意思？”
莫安笙挣了挣手，没抽的回来，随口回答：“看它便宜就买了，能有什么意思。”
顾余生没再开口，但手始终没有放开她。
……
两人没有回别墅或者市中心的公寓楼，半路，莫安笙指着一家高档的餐厅说要进去吃饭。
顾余生瞟了她一眼，倒真的由着她，把车停靠在路边的车位上。
点了菜，侍应生撕下单子，顾余生要掏钱包，莫安笙想扬起了一张卡：“今天我请客。”
莫安笙把卡递给侍应生：“去结吧，记得拿一瓶好的红酒过来。”
顾余生没阻止她，靠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地望着莫安笙，目光深邃铸锭，像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侍应生真拿了一瓶好酒，价格不菲，莫安笙眼都没眨就让她开了。
她朝顾余生举起杯子，顾余生只好跟她碰杯，抿了一口酒，目光却锁在她的身上没移动一下。
他脱了西装，只着白色衬衫，领带被他解下丢在车里，领口的纽扣开了几颗。莫安笙喝了大半杯酒，看着这样的顾余生，渐渐有了醉意。
她忽然抬起手，伸过去，隔得老远，还是覆盖在了顾余生的手背上。
染了醉意的眼眸显得尤为明亮。
“你爱我吗？”莫安笙忽然蹦出一句话，就连站在隔壁桌的侍应生也诧异地望过来。
意大利水晶吊灯细细地灯光在男人脸上镀了一层绒质的光晕，使得他的五官轮廓看上去越加棱角深刻。
顾余生望着脸颊红红的女人，嘴角是一丝温柔的浅笑：“你喝醉了。”
莫安笙摇头，她握着他的手：“我没醉，清醒着呢。”
说着指了指手边的水晶杯，里面还有小半杯酒，像在告诉他自己没喝多少睃。
“你醉了。”顾余生笃定地重复一遍，单手倒了杯水，推到她跟前。
本就是一时兴起问出的话，遭遇了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莫安笙低头，没再继续开口，免得自讨没趣。
“不合胃口？”顾余生突然问。
莫安笙瞧他一本正经的样，更加确定一点，恐怕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都不知道。
她搁下叉子，又抿了一口红酒，说：“刚才吃饱了。”
“奶茶要少喝。”他一边说一边将餐盘推倒她这边：“谨言以前我也不允许他吃这些，对身体没好处。”
莫安笙靠在椅背上瞅着对面的男人，白衬衫袖口往上翻起几番，加上衬衫领口敞着，褪去了古板严谨，多了几分闲适的优雅，而他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就像长辈在训导不听话的孩子。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喝光了杯中的红酒，还要去倒，却被他握住了酒瓶。
莫安笙也不放开，和他僵持着。
“还要我提醒你你自己的酒量跟酒品？”顾余生强硬地夺下了酒瓶，搁到自己身边。
招来侍应生，点了一杯鲜榨果汁。
刚有了点浪漫氛围，顾余生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莫安笙只瞟了他一眼就继续喝了口果汁，百无聊赖地看窗外那块不断变化的广告牌。
顾余生接起电话。
“喂？”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在外面……吃饭……嗯……过会儿再说。”
莫安笙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然后他挂了电话。
顾余生放下手机：“我的几个朋友过会儿约了聚一聚，你吃完饭跟我一起过去。”
他命令式的口吻让莫安笙下意识想忤逆他：“你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睡觉。”
顾余生没接话，只是拿眼看着她。
莫安笙立刻改了刚才淡漠的态度：“你们是朋友，我去的话他们会放不开，到时会尴尬。”
“我说了你会去。”顾余生用餐巾擦了擦手。
“……那你就告诉他们说我身体不舒服。”
“你身体哪不舒服了？”
“……”
明明是推诿之词，他却硬是要将她逼到墙角，“我去只会破坏气氛。”
顾余生的脸当即有些沉下来，他把餐巾丢到桌边，也不说话。
气氛顿时变得生硬尴尬。
莫安笙也静静地坐在那，心里却纠结，说好的情人节浪漫呢？
更何况，真不是她不去，只是他的那些朋友聚一聚，想也知道肯定谈得多的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如何自处呢？
“安笙，你们也在这里吃饭？”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莫安笙转头，是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