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么一个似魔似神,又全身是刺的人?百里谨不禁想到。
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若不满身是刺,便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满身鲜血之时。
她其实并非一个不信任何人的人,只是,没有人,值得她,用命去信。
她其实并非一个完全冷酷无情的人,只是,从前的阴影让她不敢去表现真实的一面。
“记住,我们,只有合作关系。”搭上百里谨的手,澜杉淡淡地说道。对,这是不可否认地事实。只是,她不知道他的目地,他,同样也不明白她为何而去。
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
她在伪装,他也在伪装。
两个如此相同的人,就因为一场虚假地不能再虚假的婚姻而产生了交集。
至于结果,那就不可而知了。
青岩院。
一改先前朴质,简雅的样子,院里院外满是红绸绫缎,锦纱乱坠,俗气却十分妖娆华贵。
一点朱砂,一袭红衣,还有那重的可以压死人簪蔻发髻,那红撤如血的红装。她从未想过结婚,更不会想到过会在古代结婚,还是一个她并不怎么认识的人。
但,这,都是一场戏。
闭眼,只见一个嬷嬷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她伴弄着胭脂水粉,在澜杉脸上涂涂画画。只是,那一张连她自己都觉得丑的脸,可能好看么?出于行事礼节,也就是涂装,是古代成婚的必行之礼。
否则就是藐视皇族的罪。
含唇,纸红的红便印在了唇上。
束发,头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睁眼,便看见了那飘飘的长发。轻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可惜不是有缘人,谁言假情诉无悲?恨,不过由爱而生。她恨不起,就是因为不敢爱。
铜镜,那淡抹的浓妆掩盖了不少的丑貌,只是,离“美”,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随着发的梳成,头上的莞蔻越发的多了,左右两旁的流苏直垂下肩,数十金质、银制的发簪钗子盘在发间。头顶则带着个大大的凤冠,虽说没有宫妃的那么大,却也十分霸气,而凤嘴下,还有着一根似极了流苏的坠链。凤冠流苏,还有就是步摇。一共四支,左右对称。凤冠霞帔,好不美丽。
繁华,贵气。
一张红盖头便遮住了。
在澜杉自己的调理下,那厚厚的茧子早就不见了踪影,纤纤细手美若玉。直搭在了一个喜婆子的手上。这点儿规律她还是知道的,好歹看了这么多电视剧,虽然是演的,却也有真实的东西。
喜婆子牵过澜杉的手,一步一步地领着她出了房门。
红如血的嫁衣,拖地而出。
端庄大气得体,甚至很威严。
幸好这岚国没有哭嫁习俗,这点是澜杉最庆幸的。
“哟,这五妹妹出嫁,姐姐的怎么能不来送送呢?”一个高傲自大的声音传过来。
那,便是她的三姐。琉璃瑶。
“呵呵,妹妹好歹也是郡主啊。”这不,她的“好”姐姐,琉璃蜜也来了。
至于她的哥哥们吧?也许根本不屑和她说话,更懒得理她吧?
盖头下的澜杉轻笑,可惜她早就不是那傻子琉璃澜杉了啊……迟早,琉璃左相府这一笔又一笔的债,她会一点不剩地讨回来。甚至,变本加厉。她,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巴黎圣母,她不傻,做不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弱者只有被欺的分,而她,从不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