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刚刚放亮。
夏糖糖几乎是穿着睡衣就跑出了自己的屋子,她仿佛预测到了什么,飞快地向着左以晨的房间跑过去。
“左以晨,说好的,我们说好的,不许离开,不许再。糖糖的世界里从此只剩黑白两色,糖糖不要。”
六月的风吹过耳朵,她哭喊着,此刻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风声。
“左以晨——”
她大喊一声打开了左以晨房间的门,她大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左以晨并不在。
整齐的被单和床单似是从来都不曾动过似的,夏糖糖的心就在这时突然闷痛了一下。
左以晨果然不再了,果然已经走掉了,看来他这次回来是和自己告别的。
她轻轻走到左以晨的床边,颓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从此以后孤单
难过的真的就只有自己,毕竟左以晨再也看不到,她想。
当细长白皙的手触摸到床上那一抹温暖时她弹坐起来,“左以晨还有走远,这床上面分明还有他残留的余温——”
想到这里夏糖糖更加快乐自己的脚步,以至于连她的一只鞋子都跑丢了。坚硬的地面将她的脚划出一道血口,然而她却丝毫顾不得自己的疼,自己的痛,全力以赴的向着左以晨奔去。
“左以晨你说过喜欢糖糖枯黄的头发,你说过要陪糖糖一起看每一次的向日葵花开——”
这些你不会忘记的,不会的。
“左以晨——”她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孤儿院的大门口夏糖糖又看到那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男孩了。他正斜斜地靠在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上,神情是飘忽不定的。
“少爷上车吧——”几个西装笔挺的保镖样男子对着左以晨毕恭毕敬,然后拉开车门。
“左以晨——”
原本已经打算进到车里的左以晨突然就停止了动作,转过头就看到离自己不愿出的夏糖糖。没错,夏糖糖,狼狈不堪的夏糖糖,穿着难看的睡衣,赤着一只脚,那样的她真的很难看。
左以晨迟疑的看了看她,想要走过去,可是几个保镖已经毫不客气的挡在了他的前面。
“你回去可以,你想永远和那些人在一起也可以,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你一旦决定了回去,可就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有得必有失,你失去的说不定比你得到的更多,你就好自为之吧。”
这时左以晨从家里出来时左振源和他说的话,虽然他不明白那些话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父亲是绝对不可能那么的轻易就放过自己,于是他害怕了。
他透过几个高大的身影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糖糖身上,微风轻起,飘落的花瓣扫过细腻而苍白的脸庞,落在夏糖糖柔软的发丝里,落在她泛白破旧的白色睡裙上。那样的她宛若出尘而吧不染的花中仙子,遗世而立,光彩夺人,又冰清默然。她在努力对着他微笑,真的是很努力,直到眼泪流了出来。
她咬紧牙不让自己看上去很悲伤,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悲伤,她恨自己为何到这个时候还都在努力的伪装自己。
沉痛,像是红色丝绸布满了他那双哀怨的琥珀色眸子。
“别在靠近我——”
他朝着夏糖糖喊道,夏糖糖愣了愣。
“我们不在是朋友,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你回去吧,我以后不想再和你做朋友——”
他躲开视线,不在看她。
“你回去吧——”说完他转过了头。
“可是,左以晨,你说过糖糖是你今生最好的朋友,你忘记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
左以晨干脆躲进车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这么说,那么日后会让糖糖更加难过。
他必须离开,要不然左振源会对天使孤儿院不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说到做到的人。
“所以,我必须做出选择,而我的选择就是不在做你的朋友。”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