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边泛起鱼肚白,昏暗的世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隐藏在漆黑暮色下的商队于此也显出了他的真身,前后长约三米的货车掺杂着几辆供给休息的马车,首尾相连排起一只五十米的长龙,伏地前行,朝着神之都与花海的交界处行去。
“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到边境了,这一带的盗匪很猖獗,随时准备迎战。”骑着一匹枣红壮马的镖头,板着脸,扯开嗓子,绕着车队喊着。懒懒散散的佣兵们一时间握紧了各自的武器,绷紧了神经——拥有丰富经验的他们清楚,度过边界是这趟旅途最为险恶的地方——仍显青涩的一年生们急忙学着样提起了他们的武器。
“老师,待会我们怎么办?”身为其中一员的林忆川凑到阙翼的身边询问道。
“遇到了土匪,看他们自己先交涉,假如靠买路财可以解决就乖乖站着不要多事。”阙翼面无表情地回答着,依照规定,最后一年里阙翼还需要完成三个任务,此次是他第一个任务也是林忆川他们的任务,阙翼顺便护送他们到目的地然后分开继续留在花海执行剩余的两个任务。
“交涉不成功就出手灭了对方么?”林忆川接着问,目光始终集中在道路的前方。
“否则呢?等他们来灭了我们?”阙翼全然不受四周的紧张气氛感染,淡淡地说,淡蓝色光晕在掌间掠过,他取出了一支黑色的手枪,打开保险,上膛,向林忆川抛了过去。
“这是?”林忆川顺利地接住,一脸疑惑地看向阙翼。
之间阙翼在腰间拔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反握在右手。他微微瞥了林忆川一眼说道:“你们不像这些真正的佣兵,你们是试炼,他们是为了钱而杀,不要为了这试炼就丢了命,真的遇到强敌冲上去也没用,用它帮忙掩护吧,也提醒一下其他的人。”阙翼将目光在枪身上停留了一会,清晨的太阳照射在这抹黝黑上,闪烁着微光,“这可是把好枪。”阙翼有些心疼地说着将目光转向前方。
“多谢!”林忆川心中一喜谢道。阙翼这个师傅对于自己的徒弟也是真的不吝啬,这支枪的枪身掺杂了微量的落陨,且八发子弹的弹头中也含有着一定的穴阳铁,无疑这支枪的杀伤力与耐久都是优良的。
“停下!”
忽然镖头一声大喊,身下的枣红马踱步几下稳在原地,四面猛然冲出两群人马将整个车队包围。
“开价吧!”镖头一点也不含糊,直爽地对对方领头的喊道。
“一口价!你的货我三你七。”对方也爽快地回应道。
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的货主听到这价钱不禁面色涨红,“赔本了,不干!”连连摆手否决。
“没的降!”对方冷冷地喊道,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都是爽快人那,不像以前的那些人交涉大半天,到最后还是动手。”阙翼微微一笑,饶有趣味地感受着对方的整体实力,“主要都是虚瑶阶的,武器倒还是可以,可惜了没有远程的武器,要吃亏了。”他的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对方喽啰的武器,说着,他用胳膊肘顶了顶林忆川的腰间,示意他做好准备。
“不废话,上!”对方的首领大喊一声,四周的盗匪一拥而上与佣兵们混杂在一起,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声枪响,炙热的子弹顺着他的左眼贯穿了颅腔,坠下马失去了生机。
“打得好!”镖头高叫一声,翻身下马对着双手持枪的林忆川递去一个赞赏的眼色,一柄黑刃大刀从他的储物器中取出,黄色的土元素附着在刀上,怒吼一声加入了杀戮之中。
阙翼依旧站在原地,仍旧不喜杀人的他,在这混乱的时刻依旧发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黑色的短匕右手单持,每每有人向他冲来,他都吐出一个森然的“滚”字,瞬间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这样既可以满足你不杀人的愿望,又可以节省能量,一举两得。”纤昼炽在他的脑海中轻笑道,自他们解封后就变得出奇地吝啬,除非是有些特殊事件,他们都不让阙翼动用属性,“你们这两个吝啬鬼!”阙翼鄙视地说着,心中一阵无奈,曾拥有过力量的人,一旦失去了就会变得非常地渴望,阙翼当然也不例外。
因为首领开始就被击杀,且原本实力就处于微弱的劣势之中,盗匪很快便就溃不成军四散而逃,这一任务也如阙翼所料毫无压力地结束了。
经过一下午,车队驶入花海国境以内,停留在花海边界的泽郡中。阙翼以及秋弥云阁的一年生在领取了各自的报酬后,便就与佣兵团分开,阙翼送他们去到城内的传送点,他们通过传送到达幽阙的泽丹山脉,在那参加阙翼曾经未曾完成的郊游活动。
高大的建筑物来来往往着不少商人旅人,泽郡地处边界且传送点连接各地,经济来往频繁,发达程度甚至要超越一些中心城市。“老师,我们就在这分开了,谢谢您的帮忙,祝你接下来的任务顺利完成。”较之以往林忆川以及其他的一年生们对待阙翼的态度要好上不少,阙翼也不再总是板着副死鱼脸,微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
阙翼目送着众人的身影没入那高耸的建筑中,看着这包裹着传送阵的华丽房屋,白色的石砖砌成的墙体规律地打开一扇扇巨大的窗户,白日阳光,夜晚月光,这座建筑完全不需要任何的灯光。
“为什么要叫泽郡呢?”阙翼呆呆地低语着,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的什么人。
“因为这里的传送点最早开通的就是幽阙的泽丹山脉,所以就这么取名了呐,只可惜听说泽丹山脉变成私人所有了,那儿的传送点被人看管着,原本通商旅行都不方便喽。”一个老人在他身边站了站,解释道,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可惜地叹了口气,又慢慢地走开了。
“当初就是这么?”阙翼微微低下头,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抬起右手向后脑勺抚去,然而当手悬在半空之中,戴在右手的霜悄然绽放出一抹柔和的蓝色光,“这是!”阙翼精神一怔,有些惊讶也有些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