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情况突然发出了巨变,苏鹔身上插的银针,竟然自己出苏鹔的身体里一点点向外移动,而更令忧若羽头疼的是苏鹔的身体里面有着一股强大的气息游动着,使得忧若羽根本无法将自己的灵元渡送给苏鹔,眼看这么下去苏鹔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可是当下忧若羽又苦于无计。
“叔叔”
一个宛若翠竹的声音将这冰冷的空气一下子刺破了,那一刻有若于好象看到了阳光,看到了漫天的蝶儿在花间漫舞。
“苏鹔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叔叔。”忧若羽急切的将苏鹔涌到了怀中,而此时苏鹔身上的银针,也早已经全部被逼了出来。
此刻苏鹔的面色白若绯纸,身子好象一块冰一般,忧若羽从她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苏鹔,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叔叔,知道吗?”
苏鹔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将脑袋扑在忧若羽的怀中,没有大的动作,不过身子一直在颤抖着,而忧若羽则紧紧的抱着苏鹔,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给给予苏鹔一般。
“叔叔,假若苏鹔有一天不在叔叔的身边,叔叔一定要忘记苏鹔,一点一点的苏鹔,好吗?”苏鹔双眸含泪的望着忧若羽。
忧若羽紧咬着牙梗,摇着头,答道:“苏鹔不会离开叔叔的,叔叔还要给苏鹔幸福,你知道叔叔这人是很倔强的,对什么事情不用心则罢,一用心就不会再改变,无论以后的结局会是怎样,叔叔都不会忘记苏鹔的,不会永远不会!”
“叔叔,苏鹔不想看到叔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苏鹔希望叔叔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样苏鹔也可以走得安心一些。”苏鹔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了下来,那一刻忧若羽的心好事撕裂了一般,这千百年来他一直都在沉溺于自己究竟最在乎,最舍不得的人是谁,玭儿、萧娆、颖薇、还是李雪雁,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谁更重要。
不过此刻他好象完全明白了,好象一时之间知道究竟谁才是自己最舍不得的人了,原来自己最舍不得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旁,没当自己受伤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在身边含着泪为自己上药,包扎。当自己心情很低落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默默的在身边叮咛软语。当自己最寂寞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会陪在自己的身边陪自己说话。
“叔叔,你答应苏鹔好吗?”
忧若羽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捏了捏苏鹔的小鼻子,将其脸上泪珠轻轻的拭去了,软声呵道:“苏鹔是叔叔今生最重要的人,叔叔是不会忘记苏鹔的,叔叔还要保护苏鹔,还要陪苏鹔吟诗作赋,还要看着苏鹔得到幸福。”
“叔叔苏鹔真的不愿意看到叔叔一个人没有人照顾,没有人疼爱,叔叔老爱受伤了,每一次叔叔受伤了,要是苏鹔不在了,还会有其他人为叔叔清洗伤口,包扎伤口吗?苏鹔真的好舍不得叔叔,可是苏鹔知道自己的寿命已经不长了,不能够再陪在叔叔身边了。”
忧若羽没有说话,只是将眉头轻颦了起来,双眼心疼的望着眼前这个可人儿,好生心痛,好生难受,苏鹔所说,“如果自己真的受伤了,还会有人像苏鹔这般细心地照顾自己吗?如果当自己无助的时候,还会有人像苏鹔这般静静的陪在自己身旁吗?其实自己早已经离不开苏鹔,无论什么时候,自己对与苏鹔感情早已经超出了世间那些所谓的亲情与爱情的范畴了,苏鹔真的会离开吗?自己真的会习惯吗?”
“叔叔,在吹一次笛子给苏鹔听好吗?苏鹔好想听叔叔吹奏笛子,好想听叔叔吹奏的那首《销魂梦韵》。”苏鹔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怜爱的望着忧若羽,那一眼好似刹那的永恒,无论是忧若羽还是苏鹔,在他们心中都只愿意一切就此停留在这里,不愿意时间的流逝,不愿意被世间俗物所侵扰。
忧若羽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了那只翡翠青丝笛,只见笛身依旧晶莹翠绿,好似那冬日里的一簇寒梅那般风尘脱俗,忧若羽将苏鹔环抱在自己怀中,十指按笛,放到了唇边,清声乐起,乐声伴随着那一闪一闪的火光灵动着。
苏鹔那娇人的泪水无声的滑过脸庞,晶莹剔透,好似一粒粒晶莹的明珠一般。
窗外风声鹤唳,漫天的皑雪将这整个世界,扑上了一件雪白的衾裘,在这漫天飞雪夜里好似一个貌美的女子,在风学之中灵动舞步一般。
“叔叔,苏鹔想听叔叔吟诗,在为苏鹔做首诗词好吗?”
忧若羽点了点头,把侧脸贴到了苏鹔的秀发之上,少女的体香同苏鹔秀发之上的凝香,幽幽钻入了忧若羽的鼻子之中,那一刻忧若羽却觉得很是好似凄茫。
双屏雪落,寒瀑击庭舵。
秋晚啧啧蚕逝末,岩岸馨花香没。
蝶儿伴舞谁知?
声失曲尽何栖?
轻抚销魂一曲,人间变故还痴。
苏鹔微微的点了点头,微颦着眉头,合道:花尽人不久,无意红尘,蝶舞休,天涯陌路,了了暗心,夜幕。
那是凝眸,明月西风尽处,烟波小楼,看一帘风,一窗月,一江雪,纸墨伴春秋,一生孤寂。
冬来暖收阁,心寄愁末。曲又惊,枉嗔娇娥,幽幽吾情,月诺。
却为翎颔,春蚕青丝染帛,轻抚箜篌,叹半纸砂,半旁字,半片词,散词与若惜,莫叹春没。
忧若羽听得苏鹔所合的词,心中竟然生起阵阵抽痛起来,低声吟道:夏夜秋霜染紫堂,萧声寥落酒寒肠。
别来羽化登仙去,不忍香儿泪两行。
苏鹔苦笑的望着忧若羽,迟缓的伸出了自己的芊芊玉指,轻抚着忧若羽的脸庞,泪水好似珠帘一般,一发而不可止,独坐月明,三生缘薄吹箫伴;空悲羽扇,半世飘零逐水流。
在忧若羽的怀中,这个可人儿的温度越发冰凉了,冰凉得叫忧若羽根本感觉不到她有丝毫的温度。
啪一声翡翠青丝笛落到了地上,不知道为何今日翡翠青丝笛落地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好象除了翡翠青丝笛落地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好似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忧若羽的身子开始有些不自然的抽动起来了,空气中回响着忧若羽的呼唤声,时而很轻,时而却又很重,“苏鹔”
这个世界好静,没有人说话,甚至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一切好静,静得叫人无法呼吸。
苏鹔就这样离开了吗?真的离开了吗?
而那只苏鹔送与忧若羽的翡翠青丝笛,已经折成两段,那一刻时间对于忧若羽已经没有了意义,世间好似只在这一瞬之间全部化为了灰色,除了冰冷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吱,郁蕊腿门走了进来,轻声唤着:“爹爹,热水准备好了。”当其视线一触及到苏鹔那冰冷的身子的时候,一阵阵不祥的感觉直涌了上来,她很是小心的问着:“爹爹,苏鹔姐姐她她怎么了?”
忧若羽目光呆滞的转过头来望着郁蕊,既而又机械的转过去,口中失语的嘀咕着苏鹔合目之前的最后一句词,“独坐月明,三生缘薄吹箫伴;空悲羽扇,半世飘零逐水流。”
郁蕊身子一阵寒意只涌了上来,她缓缓地朝着忧若羽走了过去,只见忧若羽怀中的苏鹔早已经失去了血色,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苏鹔姐姐、苏鹔姐姐”郁蕊扑到了苏鹔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而那老俩口听到了声响也赶了过来,见眼下这一状况,泪水决堤一般的涌落出来。
这一刻,突然忧若羽的身子一阵痉挛,好似有千万只虫儿在自己的身上,撕咬一般,脑袋里,更是抽痛的紧,一颗颗都大的汗珠子同泪珠子一同冒了出来,“啊”
看到这一异样,郁蕊连忙转过身子抱着忧若羽,失声的问着:“爹爹,爹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蕊儿好吗?爹爹。”
忧若羽的身子剧烈的抽动着,好似中风一般,双眼睁得大大的,四肢不停的抽动着。
“爹爹”
老翁见得多了也就比较有经验,一个箭步迈上前来,在忧若羽的人中穴上掐捏了一会,忧若羽的身子这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接着老俩口将忧若羽扶到了床上,又同郁蕊一起将苏鹔也抱到了床上,郁蕊无助的望着老翁急切的问道:“老爷爷,爹爹和苏鹔姐姐他们怎么样了?”
老翁合上了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爹爹倒是什么事,只是那女孩子”
郁蕊一把抓住了老翁的袖子,急切的问道:“苏鹔姐姐她怎么了?”
老翁苦摇了摇头,答道:“她已经死了。”
嗡嗡。
郁蕊的脑袋里好象被千斤的大锤狠狠的敲了上来一般,整个身子好似烂泥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老婆子老泪纵横的走到了郁蕊的身边,将郁蕊拥到了怀里,柔声安慰着:“孩子,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郁蕊想起了第一见到苏鹔的时候,那时郁蕊处处争对着她,可是她却从不跟郁蕊计较,这么多年一起生活,其实在郁蕊心中早已经把苏鹔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她也很清楚苏鹔一直都深爱着自己的爹爹,在郁蕊心里早就认同了自己爹爹跟苏鹔之间的关系,她也很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们却只能够阴阳两想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