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来来往往的旅客商贾佣兵,一个个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愿意将时间耗费在这枯燥的跋涉之上。
远远的高高的城墙隐隐进入眼帘,“驾”,一声呼喝,骏马撒开蹄子,“柳杨城”三个大字银钩铁画,嵌刻在城墙门楼之上。巍峨的城墙,块块青黑色的石砖,诉说着柳杨城的沧桑过往。
“叮呤”,清脆的金属震动声音响起,两团黑影射了过来,守门兵士张开手掌,迎了上去,摊开,是两枚亮闪闪的金币。
“吁”骏马长嘶,人立而起,堪堪在兵士前停下狂奔的步伐,疾风吹动兵士的发丝。一名黑衣少年搂着十二三岁的少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咧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随手再次抛出两枚金币,笑道:“兵爷辛苦了,寒风凛冽,两枚金币权请大家喝几杯薄酒。”
“呵呵,那弟兄几个就多谢公子大义了,别的话不多说,还请公子入城。”兵士豪爽地答道,头盔之下是黝黑的脸庞。
“多谢。”略一抱拳,云驭风牵着骏马,携同翠侬进入柳杨城。
“少爷,为何要给守门兵士酒钱呢?咱门素不相识。”翠侬好奇地问道,她想不明白。
“呵呵,出门行方便,殊不知阎王易与,小鬼难缠,今日结缘,若他日有事或可行个方便。”云驭风回首望了望城门道:“你看,一城咽喉,便在几人之手,他们自然不足为虑,但他们后面的人便不是易于之辈,出门行小善,是为将来谋划。”
“少爷想得真周到。”翠侬一脸崇拜,她可从未如此想过。
云驭风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其实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在客栈将马匹寄存,定好房间后,云驭风便带着翠侬在柳杨城开始溜达起来。城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十数里方圆,青石铺就的路面,时不时有全身披挂的甲士在大街上巡逻,维护治安。
此时,云驭风一身白袍,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翠侬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十足地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老板,你这可有什么好一点的矿石材料么?”踏进一间武器店,云驭风便询问店老板。
精瘦精瘦的掌柜抬起头来,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绿豆大的眼睛透出的商人特有的精明:“不知公子需要什么样的材料?”
“嗯材质硬一点的,适合制作兵器的矿石,老板你这里可有?”云驭风沉吟了下道。
“制作兵器?小店有上好的材料。不瞒公子说,咱店虽然小,但货物却不赖,您光临小店绝对是您明智的选择。”掌柜眼睛更是眯了起来,只剩一条细缝,一溜的马匹拍了过来,吹得天花乱坠。
“掌柜的,那你就拿出来让我瞧瞧,看是否真如你说的那么天花乱坠?”云驭风脸上满是笑容,虽然他知道掌柜的在吹牛,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就由着他了。
“那公子这边请,珍贵的材料都摆放在内柜,麻烦您亲自进来看个明白。”掌柜的绿豆眼睛转个不停,他认定云驭风世家公子的身份,只要自己有货,生意十有八九能做成。
云驭风一块一块看过去,柜台很大,由透明的材料打磨镶制而成,里面堆积着各色样品。
“公子,这里面都是一小块样品,上面标明了小店还有的数量,不知道公子可有看上什么?”掌柜的跟在后面,一边打量着云驭风的表情。
一块块的材料看了过去,在书卷上都见过,一些普通的炼制材料,甚至连精铁都不如。
其实商铺所售诸如精铁是百炼而成,非经验丰富者不可得,铁精则是天生的铁矿中的核心所产,整个铁矿之精华所在,直接便可以炼制武器之用,也可谓之为铁母。
蓦然,角落一块黑黝黝的矿石映入眼帘,奇形怪状的,棱角枝丫,呆在一边,似乎从未被关注。
云驭风不动声色,随意道:“掌柜的。”
“诶,在,不知公子有何吩咐。”掌柜赶紧答道。
“你说话似乎有些不厚道啊,你不说件件都是精品么,我怎么看到这样的货色都摆在柜台里,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睁着眼睛说瞎话?”
“哎哟,公子你这话可有些冤枉,咱这店虽小,但货是真的,价也是实的,公子是明眼人,自然明白小的这话中肯。”掌柜直了直身子,一席话突然变得中规中矩,不卑不亢。
云驭风讶异地看了掌柜一眼道:“那掌柜就说说它如何值这个价吧,也许把我说动了我就买了。”
“这块怪石其实是小的意外所得,有一天陨石天降,将城北一座小山瞬间夷为平地,那处所在立即被各大家族派人封锁。谁也没注意到有一块陨石在空中就飞溅出来,跨越柳杨城,掉落在我家处在城南的院落里。只是没有人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大家都认为小的在骗人,因为在众家族封锁中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所以才有了我这个荒谬的故事。”掌柜的似乎很愤怒,想来一直以来受到的质疑颇多。
云驭风认真地听着,听完了突地说道:“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啊!为什么?”掌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讶异云驭风会相信这件事。
云驭风轻轻笑道:“因为这个故事真的太荒谬了,我也很疑惑。”
掌柜悻悻地道:“原来公子只是在开玩笑而已,那么公子可有选好?”
“我是认真的。”盯着掌柜云驭风定定地道。
掌柜自嘲地笑了:“公子倒是一个妙人。”
云驭风重新看向满是棱角枝丫的石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确认它是与陨石一同降落的?而不是别的意外呢?它的形状本来就是这样的么?”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临近五更,小人突然睡不着,便到阁楼之上乘凉,漆黑的夜空突然亮起,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从天而降,只是快要落地的时候,分出了一小团火焰,砸在院子里,小的阁楼差点被震塌,而收获您也看到了,就这么一块黑不溜鳅的石头。”
掌柜露出回忆的模样,脸上浮起心有余悸的感觉。
云驭风摸了摸下巴:“那几个家族为什么不将石头买走?他们应该识货,那么,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