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老们眼里露出艳羡的表情,族长终于再进一步,云氏实力便是再进了一步,破入六阶,便只要给他时间,便能踏上六阶巅峰,到那时,帝君之下,便都可与之一战。
“哈哈哈哈”
长笑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云非云一脸笑容,跨出房门,满身的尘土,兀自不顾。
并指一挥,一道庚金之气化为利剑,将屋檐下的石柱刺穿。
“各位瞧着如何,我这道指劲力道可还足否?”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云非云洋溢着晋级的喜悦,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
“恭喜族长。”
“恭喜”
云驭风也凑了上来,道:“族长,恭喜咯!”
云非云双眼放光,如同见到一枚瑰宝,亲热拍拍云驭风的肩膀道:“驭风啊,你瞧,这房子也旧了,刚刚又被大爷爷给差点拆了,还有啊,你爷爷那野蛮人,居然直接在门上破了个大洞。恰好我院子旁边有个挺好阁楼,回头我让佣人收拾收拾,你就住那去如何?”
听到云非云说出这一番话,一干长老满脑门黑线,完全没有道贺的意思了,压根就没有想到,云非云甫一突破完,便要把云驭风挖走,在自己院子附近,这叫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谁也不清楚哪一天会再次出现元素富集,而云非云却是一定可以及时知道,虽然肯定难得见到这一次这么夸张的时候,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日积月累的好处累积起来也是让人难以割舍的。
霎时,一众长老齐齐挤了过来,唯独七长老在一边郁闷,这压根没他什么事,反正云驭风身边一丝火系元素都不会停留。
“驭风啊,我家边上有一处地,环境那是相当雅致,回头我修葺起来绝对是富丽堂皇,你跟夜相也年纪相仿,据闻,你们有点私交,不如这院子就别住了,到我那里去,你看可好?”云非鹰胡子抖动。
众长老脸彻底黑了,敢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么?谁不知道你孙子前阵子还在琢磨着怎么陷害云驭风,如今居然有私交了,真有够扯淡。
“我家有现成的院落”
“不如去我家与霓裳做个伴?她可是老念叨着驭风哥哥的。”云非鹤永远的好老头模样,一脸笑呵呵的,那是一个慈祥。
“啊”云驭风目瞪口呆,他凑过来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状况。
“别啊了,大爷爷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再说了,你有什么好建议隔着亭台就能让我听到,省得跑来跑去,还找人不到不是?我内室的古画,可是一件不错的玩意。”云非云极力云驭风。
偷偷瞄了爷爷一眼,云非烟却是闭着双眼,不闻不问。一双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众长老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云驭风,等待着他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我就到大长老那边去了,那里离花园湖泊要近。”云驭风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不过我有个条件,湖心要给我建个楼阁,大长老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不用几天,阁楼便会建起来,哈哈哈哈。”云非鹰发出愉快的笑声。
“为什么?”其余的人大失所望。
“是啊,为什么呢?你天赋属火,为何要在水元素充沛的湖心之上建立阁楼呢?”
云夜相会心的笑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知道。
云驭风撇了撇嘴:“那里风景不错,我就喜欢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坐着看风景。”
众人一脑门黑线,莫非这个便是纨绔时期得来的症状?看风景,现在的人不是忙活计就是忙修炼,哪有无聊的时候。
“好了,既然驭风有自己的主意,那就算了,这次事情都不准外传,谁若泄露,族规伺候。哦,对了,非鹰,到时候修葺宅子建一个大的室内练功场所,至于银子么,你自己出吧,别想到我这里要一两银子。”扔下一句话,云老族长便匆匆离开,他是回去熟悉熟悉晋级后的一些斗气运用新方式。
“驭风,爷爷也回经楼去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爷爷,知道么?”
云驭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爷爷,有空再去看您。”
“呵呵,还是孙子知道爷爷在那里无聊,你爸那家伙就没一点觉悟。”
云驭风挠了挠头傻笑,对于便宜父亲,一直便没有什么交流,不过也跟云清河一直在外负责家族生意有关,脱不开身回来陪家人。
待众人离开,云驭风便交待两个小丫头将东西收拾收拾,回头就得搬到大长老那边去了。
几日之后,云驭风又独自一人沿着花间小径来到湖边,两只小魔兽雷打不动,一人占据一边肩膀,只要云驭风出门,便攀了上去。
小贪狼似乎能够隐藏自身能量波动,呆在肩膀上十足就一只观赏宠物,泰坦巨猿则不愿意隐藏自身能量,虽然体格小,但一身能量却让人无法无视,小小的身体里如同隐藏了一头凶兽。
依然是老地方,云驭风坐在堤上,脱掉鞋袜,双脚泡在水里,晃荡着清澈的湖水。
湖边的地方,搭建了一座木桥,可容几人通行,一直延伸到湖心,那里正有着一座阁楼在建设,族里的巧匠们正在忙碌着搭建木质阁楼。
“再过几天,阁楼便能建好了。”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人走到云驭风身边,盘膝坐下,永远一身青衣的云夜相,身上的气息似乎比之当初又增强了些,不过并没有如当初一般锋芒毕露。
云驭风侧头看了一眼,道:“你说,在阁楼上看风景会不会特别雅致?”
云夜相一愣,他似乎想不到云驭风真的看上了雅致的风景,迟疑地道:“自然,湖心阁楼,本身便是一道风景,在风景之中看风景,更是别有一番意味。”
“多想经常地看看风景,那么,人生该多惬意。”
“这个世界不适合看风景,而生长在云氏家族便更加不适合看风景。”云夜相淡淡地道。
“对了,这次古家来袭,大爷爷很欣赏你啊,犀利干脆。”
摇了摇头,云夜相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依靠你传授的那一招,我也就能勉强一战罢了。”
“我没有传授,是你的悟性足够好而已。”
“呵呵,我也不多说,我只知道,越阶挑战的能力,来自于你。”
“好吧,随便你。”云驭风闭上了嘴,两脚晃荡着,湖水哗啦哗啦响。
“据说,云殇帝年关****时会回来。”云夜相道。
“哦,那又如何?”云驭风语音平静,一点都没有当初的担忧,似乎这已经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了。
“倒是不用担心他找麻烦了,他未必能及得上你。”云夜相嘲弄地笑了笑。
“呵呵,不能小视了天下英雄啊,谁知道如今云殇帝在什么境界了。或许,他也早早晋入了五阶呢。”
“听爷爷说,奖励似乎不错,第一名有一柄上好的六阶宝剑,对于族人来说,这是个很大的蛋糕,都想品尝一番。”
“呵呵,你也想要一把?”云驭风微微笑了,转过头揶揄地看着云夜相。
“谁不想要呢,可以承受六阶的斗气,这可是能够跟随自己相当长一段时间,价值也是不菲啊。”云夜相眼里跳动着垂涎的目光,他的一切来源,也只是来自父亲与爷爷,这些,在往日连见都没见过。
“铿”
一柄连鞘宝剑砸在石堤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剑鞘镶着一些细小的宝石,倒也装饰得颇为华贵。
“给。”
云夜相讶异地看了云驭风一眼,顺手拾起长剑,慢慢抽了出来。
剑身与剑鞘发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打磨得光亮的剑身,上面还有着一层防止生锈的液体,将一道阳光反射刺入云夜相的眼睛,让他不由将眼睛闭上。
“这是?”云夜相疑惑地问,他看得出来,这柄剑不错,只是不知道具体品阶如何。
“你想要的剑。”云驭风没有回头,淡淡地道。
“什么?年关****奖励的那柄剑?怎么在你手里?”云夜相很吃惊。
“奖励倒没在我手里,不过这柄剑应该也不会比奖励的那把剑差。”
云夜相仔细地打量着长剑,剑柄剑身一体,上面刻画了些花纹,中心一条血槽,是其他长剑没有的,看上去特别别致。
“这么好的剑为什么要给我呢?”
“本大少乐善好施不行么?”云驭风得意洋洋。
“得,看来你纨绔的习性又冒出来了,哈哈,这话我不爱听,但这东西我还是挺喜欢的,那就多谢赠剑。”云夜相也不造作,喜欢便是喜欢,你要送,我便接着,记住这个情便是了。
“这么多年的纨绔,岂能说改就改得了。”云驭风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想到纨绔,便想到附身接受纨绔子意念的那一刹那,他能够体会到,当年的纨绔那一份深深的无奈。
“你有你的故事,便一定是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一如我当初对你出手。呵呵,年关****你可还参加?”
云驭风将目光投到湖心正在建设的阁楼上,轻轻地道:“云夜相,你说,要是站在那阁楼之上,看风景,是不是更加有味道?若你也到湖里去搅风搅水,岂非很无趣?”
“呵呵,你现在自信心是十足啊,是不是感觉到高处不胜寒,无聊得紧?”
“那你现在可还想着参加?”云驭风反问。
云夜相晃了晃手里的剑道:“本来,我是为了这把剑而去,如今有了这把剑,不过我依然还是要去。”
“为何?”
“我还做不到像你这般将对手无视,年关过后,或许,我也会出去走走。”
“呵呵,那就祝你早日晋入五阶。”云驭风点了点头道。
“我始终还是去找了三爷爷,最后我依然没有勇气独自冲击心诀第五层,很讽刺么?”
云驭风沉默了,他在想,自己又算是有勇气么?有还是没有?
不,我不是没有勇气,我只是喜欢那种谋定而后动的感觉,喜欢那种将结果预先抓在手里的感觉,云驭风在心里给自己这么下了定义。
因为死过一次,所以云驭风分外喜欢那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感觉,生命,应该有自己来掌控,而不是交由那个虚无缥缈的运气来判决。
而生命的意义,也并非是让你轰轰烈烈的战死来博得一个光辉璀璨的身后名,生命的意义其实也很简单,它只是让你活着,只有活着,你的生命才有了意义。
若死去,便是一抔黄土,一堆白骨,泯泯亿万众生,滔滔历史长河,有谁记得你来过?又有谁,还记得曾经轰轰烈烈的你。
些许薄辜之名,早早消逝在亿万年沧海桑田之间。
所以,便需要长存于世间,与时间赛跑,向苍天夺命,不朽于天地,长存于世。
“勇气?勇气是让你充满信心地独自冲击,然后赴死么?若这样,有谁记得你来过?又有谁,记得那曾生你养你待你如己出有好东西便要分你一份的父母长辈亲人兄弟?”
云夜相哑口无言,他不是云驭风,他没有经历过生死,他是真的只有十四岁的少年。
云驭风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也没有勇气去独自冲击,我的勇气都让我用在怎么让自己活着了,我活着,才能让家人更好的活,只有活着,才能让自己一直活下去,才能遨游天地间。”
云夜相自嘲地道:“与你说话,真让人自卑,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
“有些事你没经历过,有些东西你没有见过,所以你不知道罢了。”云驭风喃喃说道,有些东西,经历过,震撼过,便都明白了。
云夜相沉默着,一如当初的云驭风,有一颗没一颗地往湖中丢着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只不过,他这是真的很无聊。
云非鹰站在自家阁楼上,看着湖边的两个少年,喃喃说道:“他们果然是有私交的,只是他们有什么理由走近呢?”
“真的有些看不懂。”摇了摇头,自顾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