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族人已经将广场清理,牺牲的族人已经收殓好,只待做了道场后便下葬。
看到云非烟抱着一个人电射而来,云非云赶紧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老三,这是驭风这孩子怎么样?”
云非烟身形一顿,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还死不了!我先去给他疗伤了。”说罢再次电射而去,直奔云驭风的小院。
轮椅从天而降,落入小院中,直接撞碎木门,进入到卧室,翠侬正在窗口眺望着外面,今天古家来袭,动静非常大,让小丫头胆战心惊的。
破门声把小丫头十足地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看到满身鲜血的云驭风被放到床上,翠侬才反应过来。
“少爷?少爷怎么了?老爷爷你一定要救救少爷,他不能有事!呜呜”小丫头心里一急,眼泪便哗啦哗啦开始流。
“赶紧给你少爷烧好热水,一会给他擦身子用!嗯?听到了没有?”云非烟头也不回吩咐道。
“嗯,我马上就去。”听出云驭风并无大碍的意思,小丫头赶紧跑了出去。
抓住云驭风的手,一丝斗气钻了进去,打探着云驭风身体的状况。
探知到体内的状况,云非烟眉头紧锁着,很多经脉都已经断裂,骨骼更是布满了裂纹,右手寸寸断碎。五脏六腑受到剧烈的震荡,几乎要移位。干涸的经脉丹田里面一丝斗气都没有了,完完全全空空荡荡,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释放得如此彻底。
虽然在路上已经喂了一颗疗伤药给云驭风,不过似乎没有起到作用,没有斗气的作用,药力根本就没有散开来,淤积在一起。
伸手在云驭风连续拍击了几下,将那团药力震散开来,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感,便准备输送斗气为云驭风疏通经脉。
片片森林虚影在身后浮现,满室顿时充满了森林的自然气息,氤氲的绿色雾气弥漫掌间,一掌印在后心,一道斗气便冲入云驭风的经脉,将断裂堵塞的经脉捋顺。
突然,云非烟一怔,他发现云驭风体内似乎在自己探查伤势时输入的一道斗气刺激下,自动开始运转,没有必要自己辅助疗伤,而古空天没有直接击中云驭风,体内的异种斗气很薄弱,虽然不断地破坏着体内的经脉,但很怪异地在慢慢减少,破损的经脉也是在慢慢恢复当中。
缓缓收回贴在云驭风后心的手掌,云非烟缓缓运功调息,最后的爆发让他自己受伤不轻,超越自身负荷的斗气让他的经脉不堪重负。
云驭风静静地躺着,毫无一点知觉,整个体内斗气依靠武者的本能运行。干涸的经脉中斗气如游丝,四处行走。
识海中银色的海洋干涸近半,银雾从壁膜渗透进来,在识海上空扩散,越来越浓厚的雾气渐渐凝结出一滴滴的银色液滴,滴落到下方的识海中。
一丝丝的斗气滋润着受伤的经脉,在生辰纲的作用下,断裂的经脉渐渐被捋顺,细若游丝的斗气在修复好的经脉中周而复始地运行,发展壮大。
云非烟的气息平稳了下来,虽然处在衰弱期,但对等闲七阶却依然有着足够的威慑力。吩咐翠侬给云驭风换衣服以及擦拭身上血污之后,云非烟便出了院落,向着云氏议事厅而去。
此时,云氏的一些长老都聚在议事厅,陈氏族长陈天昊与陈风厉赫然在座,云非烟一进门,齐刷刷两排眼睛便看了过来。
轮椅的轮子嘎吱嘎吱响着,古朴的轮椅在议事厅石砖底面上慢慢地移动,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站立起来,但再也没有人小看轮椅之上的老人,避世几十年,首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面。
云非烟脸上不悲不喜,静静地经过长长的会议桌,停在了族长身边,眼帘耷拉下来道:“你们继续,我就过来听听。”
云非云忍不住道:“老三,驭风那孩子要不要紧,拉都拉不住,愣是要去你那里。”
“应该算是无大碍吧,他只是被余波震荡到了,等过几天,就会恢复过来的。”因为云驭风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这里这么多人,云非烟便随便遮掩了一下,甚至,也不准备告诉云非云,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闻云驭风没事,族长重重地松了口气,这次突然之间扭转局势,虽然一些族人不是很清楚,也联想不到云驭风身上去,但云非云却是知道,古四齐的反常,要说与云驭风脱离不了关系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那么,陈老你这位攻守同盟的签订者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云非云轻轻叩击着桌面,表情不是很好,因为陈氏的迟援,族人死伤颇重。
陈风厉老脸微红,讪讪道:“这次古家大举来袭,远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是以才延误了,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迅速赶来,依然迟了一步,还请非云兄见谅。”
“这次我云氏二十来名族人罹难,若加上前段时间在外界争锋带来的死伤,加起来已经过百。我云氏族人总计才几千,但适合习武之人想必陈老也清楚,数目不过百分之十到二十。所以,代价颇重,而所谓的攻守同盟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陈老设身处地,以为如何?”
陈风厉沉默了,族群之争,只有绝对的利益,如今在场的云氏长老虽然身上气息衰弱,但只要云非烟在,自己等人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这次,陈天昊的算盘打得可真是不如意。
云氏长老们都盯着陈风厉,看他有什么说法。
半晌,陈风厉一脸苦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陈氏几代以来,在围山土生土长,这里是我们的根。咱门两家历来争斗不休,说实在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形式不在我,非云兄有自己的考虑我也不能反驳什么。虽属无意,但结局是注定的,我只希望,非云兄能够看在情分上,给陈氏一条路走。”
云非云微微沉吟,道:“陈老,说实在话,我云氏历来求和,从不起事端,每次都是被惹到了头上,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非云兄治下严谨,咱陈氏颇有不如。”
“这次攻守同盟,你陈氏自看到狼烟之后,只需一炷香不到,便可赶来,可实际,陈氏来援大大超过这个时间,是也不是?”
“是。”
“当初是你陈氏主动求援,是也不是?”
“是。”
“可如今,迟迟不来驰援的是你陈氏,是也不是?”
“是。”陈风厉与陈天昊的额头已经渐渐渗出汗水。
“若今天换你坐我这个位置,你必然会将我等驱逐,是也不是?”
“是不是,非云兄,这个你要相信,我们陈氏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云非云笑了:“这个我当然知道,否则怎会与你们同盟,即便玉碎那又如何?”
“是,是,非云兄说得有理。”
“大道理咱就不说了,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陈老若不觉得啰嗦咱门还是可以说道说道。”
“非云兄,如今老夫与天昊都在此,你若有什么决断,就直接说吧,我相信非云兄,而陈氏也愿意听从差遣。”
“既然如此,非云今天便直接说了。”云非云也不再绕话,干脆地说道:“第一,你陈氏归附于我云氏。”
“可以,我代天昊答应了。”陈风厉没有意外,直接就答应了,否则,泥菩萨脾气再好,也有发怒的时候,云氏将会毫不犹豫地将陈氏铲除。
“第二,归附了,自然便是要上贡,一年也不用太多,十万两白银,不是太艰难,陈老你说呢?”
陈风厉看向陈天昊,对于家族收入,他并不是很清楚。后者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咬了咬牙道:“云族长,这点天昊答应你。”
“至于第三,也是最后一点,你们陈氏剩下的那座铁矿,我们云氏要了。”
听到这话,陈天昊勃然变色,他答应年贡十万两白银的基础,便是在最后唯一剩下的一座铁矿身上,如今,云氏也要去,那十万白银如何交差?族群可还是需要存活下去。
“这个,云族长,说句实话,我陈氏能够贡献十万两白银,也是因为有那座铁矿的缘故,若两座铁矿都都给你们,我陈氏的生计便要成问题了,你看,是否可以商量一下?”陈天昊黑着脸,言语中尽是纠结。
“放心吧,要你们的铁矿,也是因为需要,放心,没有那铁矿,你陈氏赚到的未必就会比铁矿产出少,虽然你也许现在不会相信,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若下一年,你陈氏收入低于如今的水平,可以只要你一半的年贡,这样你还有什么顾虑么?”
“有你这话,我自然不会有所顾虑了,云族长你是说将会有什么差事让我陈氏去办?”陈天昊疑惑地问道。
“自然,不过如今尚嫌为时过早,过段时日,你便明白了。”云非云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