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么说来,那就是上面的人一天不下来,我们便一天不能上去罗?掌柜的你也不要用什么规矩来压我们,多大的地儿,一眼便看完了,这么着,若然一个呼吸间没人下来,那么便不是我们坏规矩,开店岂有拒客之理,你们大伙儿说说看,是不是应该这样。”说话的人向人群吼道。
立即便有很多人在后面,甚至在门外的人群中,都有人跟起风来,掌柜眉头皱了皱,很明显,这是有人在蓄意闹事,以此来打击‘天兵阁’这样的外来户。
“进去!”
“进去!”
场面似乎变得激烈起来,有些浮躁的佣兵慢慢地也被起来,觉得‘天兵阁’对待他们有着某种不公平待遇一样,其实压根就没那回事,只是被煽动者在心中种下了那么一个不好的感觉,一步一步地壮大。
掌柜看着闹哄起来的人群,心头微微有点郁结,他知道想在一个新的地方立足,肯定有诸多阻隔,答应就任天兵阁掌柜,也是因为当时那人带来的极大压力所慑服,如今,久不见后台老板出面,莫非这是在考验自己?
抬手压了压,清了清嗓子,掌柜的脸色冷峻,向着佣兵武者道:“各位,听我一言,我们天兵阁的本意,便是提供优良的武器,以方便大家,同时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天兵阁的武器不少,好的武器也有,并不是只有一柄,两柄,虽然一次不能提供太多,但以后的日子,大家依然可以从我们天兵阁购买到自己合适的武器。”
“废话,我们当然知道,但是今天的价格便宜,而我们手里的钱并不多,错过今日,或许我们还要努力大半年才可以挣到足够的金币,试问掌柜,若上面的人一直不下来,我们是不是便再无机会得到今天这样的优惠?”
“掌柜,你说怎么解决?”
心怀诡异者折腾得格外欢快,极力挑拨佣兵,本来便粗犷崇拜实力的佣兵很显然已经被挑拨刺激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哼。”
正在掌柜左右为难的时候,二楼传来一声冷哼,狂野奔放的精神力场将整个阁楼包括前庭都给笼罩了,感受到绝对强者的意念,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进入我天兵阁,便得遵守我天兵阁的规矩,我天兵阁说的话,订立的规矩,从你踏入天兵阁,便必须遵守,否则,城主府见,或者,我不介意杀鸡儆猴。”
戴着紫色面具的云驭风终于踏出了阁顶密室,身上的气息依然模糊,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修为,只是肆无忌惮的精神力场将所有人给镇压。
狂傲不羁的话语从他嘴里平静地吐了出来,阵阵精神波动辐散,让人心头止不住地敬畏。
尚武的风气,更是让人崇拜绝对的强者,此时云驭风所显露的实力,更是沉沉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即便心怀诡异者依然被震慑得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足够的修为,绝对无法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波动,而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波动的武者,便必然拥有对等的实力,这是紫宸亘古以来的定则。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故意滋事者,不过我们天兵阁没有心情去理会你,当然我也不介意亲手惩治。各位朋友若进店来,而不遵守规矩,那么,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
“话止于此,请各位便宜从事。我希望,各位可以满意而归,即算今天没有买到心仪的物品,日后依然可以来天兵阁,价格绝对不会比市面价格更贵。”
说罢,云驭风转身便回到阁顶密室,而镇压全场的恐怖精神力也随之消失。
感觉到压力消失,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居然有这样的强者坐镇,这绝对是有着八阶帝君的实力,如此强悍的精神威压假不了。”一名武者信誓旦旦地说道。
“怪不得有如此底气,不过这样,所卖的武器的质量更加有所保障了。”
“天兵阁有意思。”
很快,有帝君出没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在佣兵中传播,而图谋不轨的人早早地便撤了。开玩笑,有帝君坐镇的店铺岂能随意欺凌?即便城主都得给三分薄面。
因为云驭风的强势出场,一整天下来,天兵阁也是规规矩矩,再没有出现过什么骚乱,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摸老虎。
阁顶密室中,云驭风依旧戴着紫色面具,掌柜束手而立。
“程煜,如何?”
此时云驭风的声音与刚才人前无二,带着一丝苍老。
程煜毕恭毕敬,低头回道:“大人,幸好您一句话便镇压了全场,否则,今天的事情不大好处理,初次入驻,人生地不熟。”
云驭风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话语权建立在强大的武力基础上,这是一成不变的准则,崇尚强者的风气从来就没有变过。”
“大人您说得太对了。”程煜不失时机地拍马屁。
“别拍马屁,说说,店铺今天的销售如何?”云驭风悠悠地道。
“大人,特价期间六阶兵刃都只合了五百两黄金,也正因为便宜,库存兵刃差点脱销,尤其是五阶以下的兵刃,毕竟这些才是主流。总计收入达到了万两黄金,不过我观城主府似乎买进了好几柄六阶配剑,莫非城主府也缺兵刃?”
云驭风笑了笑,道:“城主府兵士众多,可以突破到六阶的必然不少,囤积一点用来行赏更是不错的选择。”
“木札营地果真是个宝地。”程煜感叹道。
“放心,你只要用心,做得好或许以后可以重新开始,开设自己的店铺也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好好替我办事,我自会给你考虑。”恩威要并施,云驭风知道程煜对于被陷害破产的事件一直耿耿于怀。
“是,大人,小的一定尽忠职守,为大人办事。”
“好了,下去吧。”摆了摆手,云驭风吩咐道。
摇身一晃,云驭风的身影便穿过窗户,出现在楼阁之巅,负手而立,俯瞰万家灯火。
看着大街灯火辉煌,依旧人来人往,云驭风怔怔地出神。
来木札营地已经有好几天了,他去找过蝶殇,在这紫宸的第一站,唯一认识的人,也就只有蝶殇了。
那天,云驭风洗漱完毕,便去了蝶殇的家,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依稀在耳边。
只是还未走近蝶殇的家,云驭风便停下了脚步,他察觉不到房子里有任何的气息存在,细密的蛛网布满在门扉之上,许久没有人居住过,这很明显并不正常。
“这蝶殇也是个苦命孩子,天天外出挣钱给母亲治病,还有个妹妹需要拉扯,真不容易。”
“据说,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想收蝶殇为弟子,只是蝶殇不愿意,后来,便没有后来了。第二日,蝶殇家三口人便再没有了踪迹。”
“希望蝶殇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要受什么折磨才好,在师门可以得到善待。”
邻舍如是说,云驭风叹息了一声,对于蝶殇,他其实也挺有好感,对于亲人的感情,让他感同身受。
希望好人可以好运。
悠悠叹息中云驭风踏进了久无人气的房子,年久失修的房子已有了破损,屋子里一应事物均还在,虽然久无人住,却依旧没有人进来行偷窃之事。
扫视了下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无意中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一个抽屉,一张手帕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空无一物的抽屉当中。
好奇之下,云驭风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张纸,玉钗穿过折叠的纸张,那是云驭风当日送给蝶殇的玉钗。
“公子,或许,这封信你永远也看不到,我也没有想过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只是有着这样一个期待,所以,我写了下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蝶殇或许不在木札营地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从此,蝶殇可能便再也见不到公子。”
“不怕公子笑话,公子是唯一让蝶殇可以感受到温暖的陌生人,不过,自见到公子之后,便不能再算是陌生人了吧。”
“那个女人救了蝶殇,我本不该拒绝,只是,我更牵挂公子。龙战于野,公子非池中之物,终会再来木札营地,那时候便可以再见公子。或许,再见时,蝶殇已然长大,但此情依旧。”
“拒绝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看到她眼角涔人的寒光,很难理解她为何将我救下。她离开了,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她还会回来,所以,我写下这封信,可能,蝶殇与公子从此天涯海角不复相见。”
“也许,我对不住母亲,对不起妹妹,可是,我对得起自己。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母亲告诉我,好人一生平安。公子,好人真的可以一生平安吗?”
书信只写到这里,但里面的意思,云驭风了然于心,蝶殇的情怀,毫无遮挡地显现在自己面前,或许是对于命运的恐惧,让蝶殇将所有的情感付之纸上。